太歲山西邊的山谷裡，已經倒了滿地的人。
憑藉優於常人的身體素質，我依然在苦苦支撐。
我記不清楚自己已經放倒了多少人，但是在一番混戰以後，我手裡的仿製軍刺已經嚴重捲刃，手掌沾滿血液之後，軍刺的握把也變得越來越滑。
“噗嗤！”
隨著我將軍刺捅進一個人的大腿，在抽回手掌的時候，軍刺直接脫手，然後被人打倒在了地上。
我看見兩個人向我衝來，在地上抓起一塊石頭，一腳踹在其中一人的腿上，在他倒地的同時，奮力砸在了他的頭上，然後另外一人對著我的後背就是一刀。
“丞哥！”
關鍵時刻，小忠終於帶人衝出了樹林。
經過剛剛的一番混戰，我們這邊的人已經全部倒下，但對方站著的人也所剩無幾，在筋疲力盡的情況下，根本不是小忠他們的對手，只是簡單抵擋了幾下，便向著山下跑去。
經歷了這一場混戰之後，我感覺自己的體力已經被掏空了，不僅全身各處傳來疼痛，而且手臂肌肉都在抽搐，明顯已經開始脫力了。
“別追了！”
小忠看見對方的人開始往山下跑，大聲吼道：“揹包在誰那裡，拿過來！”
“在我這！”
一個青年遞過揹包，小忠很快在裡面拿出了三角巾和紗布那些東西，同時擰開了酒精的瓶子：“丞哥，你忍著點！”
“沒事，身上的血大多都不是我的！”
我說完這句話，便在地上撿起一把刀，咬住了刀柄。
“呃！！”
隨著小忠將酒精倒在我的傷口上，我的額頭瞬間冒出了一層汗珠，疼得整個人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小忠幫我清理了一下傷口，然後開始用三角巾止血：“還好，對方這一刀不是很深，但刀口太長了，你得儘快縫針！”
“沒事，我還能堅持！”
我擺了擺手：“其他人的情況怎麼樣，你這一路走過來，看見趙裕龍那邊的人了嗎？”
“沒有！風哥和當哥那邊一切正常，只有你這邊遭遇了襲擊！”
小忠說話間，便掏出了對講機：“我這就把情況通知風哥，你的情況就算不下山，萬一再來人，恐怕也扛不住了！”
“不用管我，先把董三找出來！”
我看著倒了一地的人，目露兇光：“這個王八蛋是害了連陽的罪魁禍首，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茲拉！”
我話音未落，對講機內傳來了一陣電流聲，溫大磊的聲音緊接著便傳了出來：“他媽的，趙裕龍的人上山了！正在老廠房這邊！”
我聽到溫大磊的話，抽出對講機大聲問道：“怎麼可能？誰那邊出了問題？”
風哥的聲音也傳了出來：“大海、二力、貝勒，你們都好嗎？”
二力率先做出回應：“我這邊沒問題！”
貝勒的嘶吼聲隨即傳出：“有人正在我這邊往上衝，情況很麻煩！”
我聽到只有二力跟貝勒做出了回應，心下一驚：“姐夫！姐夫？”
“……”
對講機內沒有任何回應。
“媽的！很可能是大海那邊出問題了！”
二力的聲音傳來：“乘風，貝勒那邊分不開人手，我建議咱們倆每人調集一半的人手，上山去支援大磊！”
海哥的突然失聯，讓我心中生出了一種特別不好的預感，聲音顫抖的說道：“風哥，我得去找我姐夫！”
“可以，讓小忠跟你去！”
風哥答應一聲，隨後又語速很快的補充道：“小九，大海失聯，說明情況並不樂觀，如果對方人手太多，你記得千萬不要硬來！”
“小忠，帶著還能動的人，跟我走！”
此刻我已經來不及回答風哥的話，也來不及盯著董三了，滿腦子都是救援海哥。
他一定不能出事！
柔姐這些年經歷的苦難已經夠多了，如今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海哥這個精神支柱。
一旦海哥出了問題，我無法想象柔姐會經歷怎麼樣的痛苦。
懷著這種擔憂，我在已經力竭的情況下，仍舊咬緊牙關，向海哥那邊狂奔過去。
我們這次設防，都是提前勘察過地形的，幾乎堵住了所有能夠上山的道路。
雖然我跟海哥防守的南坡是連在一起的，但其中並沒有道路，只能先跑到山腳下，然後再繞路過去。
走這種山路，對於體力的消耗簡直比打架還要大，身體出汗以後，我背上的傷口再度傳來了一陣難忍的痛感。
換做平時，經過這麼折騰，我恐怕早就已經累的趴在地上了，但一想到海哥和柔姐對我的好，我便心如刀絞。
折騰了十幾分鍾，我總算穿過一片樹林，趕到了海哥所在的南坡，看見地上同樣倒著不少人，還有被血染紅的野草，嘴唇顫抖。
沒等我去尋找，海哥的聲音已經從側面傳了出來：“小九！你怎麼來這邊了？”
我聽到聲音，轉身望去，看見海哥滿身是血，拎著一把刀，嘴裡叼著煙站在樹林邊緣，眼淚瞬間決堤，在臉上乾涸的血液上衝出兩道痕跡：“姐夫……”
“你這是怎麼了？身上為什麼都是血呢？”
海哥看見我的模樣，一瘸一拐的走到我面前，每走一步，腿上的刀口都在向外面溢血：“讓我看看，傷到什麼地方了？”
“我沒事！”
我搖了搖頭：“大家都在找你，你為什麼不回話？”
“我倒是想回！”
海哥抽出了腰間被砍了一刀的對講機，比劃了一下：“對方一大群人衝過來，我們拼了命才把他們打退，那些人如果再堅持兩分鐘，我們都他媽扛不住了……你怎麼過來了，你們那邊沒事了？”
我見海哥沒事，這才想起來說話：“剛剛溫大磊說，趙裕龍的人上山了！”
“什麼？那川哥他……”
海哥聽到我的話，拎著手裡的刀，轉身就要上山，但剛走了兩步，身體便歪了下去。
“姐夫！”
我看見海哥的動作，一把扶住了他的胳膊。
海哥雙目赤紅，掙脫了我的手臂，咬牙又走出了一步：“別管我，去保護川哥！快！”
“姐夫，你不用緊張！”
我看見海哥發瘋的樣子，開口道：“川哥他，根本就不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