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哥聽完我的話，端起了面前二百塊一壺的紅茶：“如果你挖到的情報沒錯，這事還真就有眉目了！這些人都是身負重案的亡命徒，沒有什麼信義可言，對他們來說，什麼東西都沒有錢來的實在！對付這種人，不用什麼武力，只要給錢，就能撬開他的嘴！”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該怎麼能確認那傢伙是不是巴特爾的人，並且如何得知他是不是還在這個地方。”
我目光環視，盯著大廳裡兩個像是安保模樣的人：“要麼買通客棧的人問一下呢？我們只是打聽一下其他人的體貌特徵，這應該不算觸碰他們的底線吧？”
“不，還是咱們自己找吧！這個客棧的規模並不大，咱們幾個人輪流在這裡守著，如果那個人還在這裡，應該不費什麼力氣就能查到結果。”
風哥給我的杯裡添了一些茶：“咱們都是初次來烏尼客棧的新人，誰也不知道這裡的水有多深，更不知道這裡的其他客人，跟客棧的人關係處得怎麼樣！萬一走漏風聲，或者觸碰到了什麼禁忌，那是在給自己惹麻煩。”
在我跟風哥聊天的時候，小吉跟李噹噹也從二樓下來了，看見我們在這邊，也跟著湊了過來。
風哥見狀，開口說道：“這裡對夜間的管制太嚴了，大川和小騰、小忠回到房間，很難再出來，今晚咱們幾個輪班在這裡守著，主要盯住一個獨眼男子！”
小吉直切主題：“見到人之後呢？”
風哥喝著茶回道：“不管是誰見到他，都直接跟他說，我們是為了巴特爾來的，想要花錢在他嘴裡買一個訊息，價碼隨便他開！只要能確認他是巴特爾的人，就跟他談好價格，然後約好明天中午在這裡見面，我跟他聊。”
我思考了一下：“外面巡邏的那些人，查的太嚴了，咱們如果一晚上來回跑，肯定會引發警覺，我看二樓有按摩的地方，應該可以留宿，要麼咱們今晚就住在這裡吧！”
“也好！”
風哥思考片刻，點頭同意：“如果有人看見了那個獨眼龍，就去二樓叫我！”
大家商量完方案之後，我感覺自己也睡不著，就把他們三個趕上了樓，自己要了一份蛋炒飯，吃完東西以後，就站在桌邊，看那些賭徒玩牌。
時間到了凌晨三點，我總算睏意來襲，剛準備上樓叫人下來替我一會，一樓的門便被人推開，隨後一個剃著大光頭，瞎了一隻眼睛的男子，便走進房間，用蒙語對吧檯後面的瘦子說了幾句話。
我看見這個人右眼凹陷的位置長滿肉芽，霎時間精神一振。
瘦子聽到獨眼龍的喊話，在吧檯後面拿著一個皮酒囊和一個瓷碗，很快走過去給他倒了一杯酒，又跟他聊了幾句，然後轉身離開。
我見獨眼龍一個人坐在桌邊喝酒，走過去笑著打了個招呼：“大哥，這草原的酒可都挺烈的，你一個人喝這麼大一碗，不怕喝醉啊？”
獨眼龍見我向他搭話，壓根沒理我，把頭轉到了一邊。
我咧嘴一笑，坐在了他對面的椅子上：“喝酒這東西，兩個人在一起才叫熱鬧，一個人喝悶酒有什麼意思，我再請你喝一杯啊？”
“滾！”
獨眼龍被我糾纏的煩了，這才看向了我：“你該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別逼我叫人來。”
“別緊張，我沒有惡意！”
我見他僅剩的眸子裡充滿了抗拒與排斥，點燃了一支菸：“你是從巴特爾的牧場走出來的吧？”
獨眼龍依然不語，但已經轉過頭，做好了叫瘦子的準備。
我看見他這副模樣，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是來給你送錢的，很多很多錢！”
獨眼龍聞言，將即將喊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打量了我一下：“你這麼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能帶給我什麼？”
“我能來到烏尼客棧，並且坐在你面前，已經足夠說明一些事情了，對吧！”
我故作從容的吐出了一口煙霧：“聽說你們在巴特爾的牧場離開之後，一起分了家，把他的財產全給分了？”
獨眼龍放下了酒碗：“聽起來，你並不是來給我送錢的，反而像是來貪圖什麼東西的。”
“這個世界上，可沒有大風颳來的錢，我的確需要一些東西，但這東西與你無關。”
我對獨眼龍笑了笑：“我只是想跟你打聽一個人，回答我的問題，需要多少錢，你可以開個價。”
獨眼龍聽到我這麼說，重新端起了酒碗：“你是來尋仇的，還是抓人的便衣啊？”
我笑了笑：“有區別嗎？”
獨眼龍眯起了眼睛：“區別大了！在烏尼客棧，賣他人的訊息，可是要出人命的！”
“那是客棧的規矩，不是客人的規矩！”
我對此不屑一顧：“回答我的問題，你就可以拿到錢，如果向我提問，我也是要收費的。”
獨眼龍又喝了一口酒：“開價碼之前，我得先知道你要打聽的人是誰。”
我見他這麼問，已經篤定這個獨眼龍，就是在巴特爾牧場走出來的人，本想著去叫風哥跟他談，但是一看這個人謹慎的態度，感覺我如果叫人，這事很可能就黃了，自作主張的說道：“老周。”
“看來，你病沒見過老周啊！”
獨眼龍笑了笑，緊接著目光一下子凌厲了起來：“你怎麼就確定，自己沒有拜錯山門，我就是那個你要找的人呢？”
我知道獨眼龍是在詐我，翻著白眼回道：“別開玩笑了，老周是個文化人！但你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玩筆桿子的！這件事我真的很有誠意，但你如果跟老周是特別要好的朋友，也可以當我什麼都沒說過。”
“能在烏尼客棧討生活的人，誰會有什麼真心實意的朋友啊。”
獨眼龍一口氣喝光了杯裡的酒：“二十萬，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
之前風哥讓我去樓上的妓女手裡挖訊息，就能給出價值小十萬的金條，我覺得這個價格他也一定會接受，點頭道：“錢不是問題，但我們沒帶這麼多的現金！”
獨眼龍面色平靜的開口道：“這個簡單，我寫張條子，你花錢去買，咱們走客棧交易，你把錢打到客棧的賬戶上，他們會給我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