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這樣努力地練習,是心裡有些恐慌,怕自己來不及。

她怕柳湘蓮突然來問自己,尤三姐與尤氏到底是什麼關係?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總不能直接跟他說,尤三姐就是尤氏的妹子,常在寧國府住著。但你若因為這個就不要她了,她就會自殺吧?

好在,柳湘蓮一直沒來。

一整月的時間過去,她已經可以持續操控光珠一刻鐘的時間了,柳湘蓮都沒來找她。

她都以為興許現在事情有了些變化,柳湘蓮不會那麼在意尤三姐的身世,不會再想要回自己的定情信物了。

可是,就在這天的午後,她正在屋裡刻苦練習的時候,一個守門的婆子來到了凸碧山莊。

柳湘蓮在賈府門外等寶玉出去說話,寶玉這個傢伙忘性太強,竟忘了晴雯的交代,自己樂顛顛地出去見他了。

直到柳湘蓮問起尤三姐,他差點脫口而出:“她啊,可是個難得的標緻人兒!她還有個二姐,真真是一對尤物,偏偏她們還姓尤。”

幸好他那向來鬆鬆搭著,要斷不斷的腦神經突然有一根繃緊了,讓他想起晴雯的話,趕緊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嗚嗚哇哇地道:

“只聽說……我們東府的珍大嫂子有兩個妹子,卻不曾見過,更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這個人。

若是……若是你想打聽她的事,還是去問問我家晴姐姐吧。她不是在跟著晴姐姐做工嗎?”

說著,不待柳湘蓮回答,他便回手招呼小廝茗煙到近前:“去二門處傳個話,讓婆子去凸碧山莊通報一下,就說柳二爺在府外呢。”

聽婆子通報,晴雯立刻就明白了,該來的事遲早會來,不過早晚而已。

她招呼佳蕙趕緊跟她走,兩人一起來到門外。

“柳二哥是來跟我問三姐姐的事吧?我猜到你一定會來的。”

晴雯直截了當地道,“你和三姐姐的事,她都沒有瞞我。那天珍大嫂子去找她,你就躲在巷子裡。我看見你的臉色不好看,你一定不想她跟東府有什麼瓜葛吧?”

“對,你們東府裡除了那兩個石頭獅子乾淨,只怕連貓兒狗兒都不乾淨。”

柳湘蓮生性豁達,不拘小節,話出口了才意識到,這話不好跟晴雯這麼個姑娘家說的,趕緊道,“晴姑娘莫怪,湘蓮口無遮攔慣了,還請姑娘告知,三娘與寧國府到底有沒有關係?”

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寧國府與榮國府同氣連枝,柳湘蓮罵寧國府不乾淨,卻是連榮國府也罵了。

賈寶玉在旁一下紅了臉,晴雯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對柳湘蓮道:

“三姐姐確實是東府珍大嫂子的繼母妹子,但是柳二哥不能帶有偏見,認為寧國府不乾淨,她便不乾淨。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三姐姐的品行如何?柳二哥自己都見過的。便是你要問她的事,也不該聽別人怎麼說。

不如你與我去一趟作坊?有什麼話你只管問她,你們倆當面說清楚才好。”

柳湘蓮怔住了,桃花眸子閃了又閃。

他還真沒想過親自面對尤三姐,親口問她這些事。

但是晴雯說的似乎很有道理,若僅憑尤三姐與東府有些瓜葛,便判斷她的品行不端,似乎有些不妥。

於是,他抱拳對晴雯道:“湘蓮謝謝姑娘成全,這便跟姑娘走一趟兒。”

晴雯也不叨叨,轉身跟佳蕙上了馬車。

柳湘蓮上了馬,跟著馬車一起去往晴雯的豆製品作坊。

馬車悠悠前行,晴雯在心裡一遍一遍地演練接下來她要做的事情,直到車行到作坊大門外。

“柳二哥先跟我去後院,待會我把三姐姐叫來見你。”晴雯下車,對柳湘蓮道。

柳湘蓮默默地瞥了眼鋪子里正低頭忙碌的尤三姐,將馬拴在門外的拴馬樁上,跟晴雯進了院子。

經過前院,進了後院,在尤三姐住的屋子前,晴雯停下了。

開啟屋子的門,她說:“這是三姐姐的屋子,柳二哥且進去等一會兒,我將三姐姐叫過來。”

柳湘蓮有些猶豫,他雖然豪放,那等眠花宿柳的事兒也沒少做,但是正經女兒家的閨房卻從來沒進去過。

不過他心中有疑惑,不解開讓他寢食難安。

天知道,這一個月他是如何過來的?今天他無論如何要問個明白。

於是,他終於抬腳進了屋。

屋子裡的擺設很簡單,門旁立著一個臉盆架,上面有一個半舊的銅盆,盆上搭著一條洗得發白的藍色布巾。

屋子中間有一張方桌,方桌上有一個茶盤,茶盤裡有茶壺,茶碗。雖然不是名貴的瓷器,但卻乾乾淨淨,半點灰塵都不沾。

再往裡就是一張只能容一個人躺臥的木床,床上放著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床邊放著一張舊梳妝檯。

妝臺上面有一面銅鏡,旁邊擺著一個首飾盒。

首飾盒裡沒有多少名貴的飾品,只有一支銀釵,一支珠釵。

脂粉也沒有幾樣,只有一瓷瓶面脂,散發著淡雅的香味。

乾淨、整潔、簡單,卻讓柳湘蓮感覺很舒服。

住在這樣屋子裡的姑娘,應該是個好姑娘吧?

若是如他所想,她與寧國府的男人有不清不楚的關係,那又怎會住在如此簡陋的屋子裡,過這樣清淡的日子?

而且她還願意當街賣豆腐,賺一份辛苦錢,也是個正經過日子的姑娘。

柳湘蓮不由自主地將尤三姐的珠釵拿在手裡,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似乎親吻著她如墨般的秀髮。

一聲推門聲驚得他轉過身來:“三娘,你回來了?”

來的當然不是尤三姐,而是一直立在門外,等待著合適的時機進屋的晴雯。

看到柳湘蓮拿起了尤三姐的珠釵,她立刻推門進來了。

她也不跟柳湘蓮說話,只管操控起腦子裡的光珠飛到他的額前。

然而,柳湘蓮並沒有立刻進入睡夢中,他睜著眼睛茫然地看著晴雯。

他在疑惑,為什麼晴雯緊抿著嘴唇立在他的面前,卻一言不發?

林晴雯有些著急,也有些害怕。

她想,許是柳湘蓮是習武之人,精神力比她強悍,她操控的光珠無法讓他入夢?

那她該如何解釋眼下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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