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順親王府的長史官,此次是來賈府找茬的。

王府有一個唱小旦的優伶琪官,本名叫做蔣玉函的。一直好好地呆在府中,每日在王爺跟前小意應承,機變應答,甚合王爺的心。

忠順王斷斷少不得此人,如今他離了王府,竟三五日不見回去。

把個忠順王爺急的,差人四處尋找,竟找尋不到。

不過城內十停人倒有八停都說,那琪官近日和賈寶玉相與甚厚,於是遣長史官上門討要。

賈寶玉這個惹禍精,因仰慕琪官的才情,十分遺憾未有機會與他相見。

某次機緣巧合下,得以與之一處飲酒,飲到酣暢時,寶玉竟解下自己腰間繫褲子的襲人的汗巾子與他交換。

兩人交換了這麼私密的物品,不是相與甚厚又是什麼?

賈政聞言又驚又氣,連忙遣人喚寶玉出來。

寶玉此時正與晴雯和黛玉三人,在賈母屋裡說笑。

聞聽賈政小廝來叫,登時好似打了個焦雷,臉上頓時轉了顏色,扯著賈母扭股糖似的,殺死不敢去。

賈母沒法,只好喚人進來問為何緣故叫他去。

小廝將長史官的話說了,賈母恨得使勁拍了寶玉一巴掌,罵道:“真真是造孽喲,我怎麼攤上你這麼個闖禍的祖宗,難道非得等我閉了眼歸了西,才不用替你操心嗎?”

罵歸罵,賈母當真不敢讓他去了。流蕩優伶,表贈私物,他父親怕是要打死他。

賈母暗自思量,如何替寶玉遮掩過去,才能免了他這頓好打。

晴雯悄悄上前,伏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賈母立刻起身,帶著丫鬟婆子往前院廳裡來。

那忠順王府的長史官此時正高居於正位,面色冷淡,似是到賈家來討債的。

賈母氣沖沖地闖進來,冷笑道:“老身正想去拜訪忠順王爺,沒想到王爺倒先派了長史來了?”

那長史聽話音不對,連忙站了起來。

“老太太卻是為何要去拜訪我家王爺?”

“老身就想去問一問,忠順王府緣何挑唆我那不孝的孫兒給我外孫女兒下毒,害得她差點命喪黃泉?”

“老太太,此事從何說起?下官委實不知。”

長史官摸著腦袋,一臉疑惑,“王府與您的外孫女兒無仇無怨,如何無緣無故指使您孫子下毒害她?”

“這老身就不知道了,只是現有那指使人的畫像為憑,長史大人可敢說這人不是王府的?”

賈母將畫像遞與鴛鴦,鴛鴦拿給那長史官看。

長史官搖頭道:“王府奴僕攏共得有上千人,下官也不敢確定此人是否王府之人。但是僅憑一張畫像,怎能證明便是王府之人指使您孫子下毒?”

“這張畫像不能證明?難道我賈家憑空捏造出這麼一個人來,單等王府的人找上門,好應對的?”

賈母冷笑道,“再說,憑一張畫像難以證明,難道外面人指認我家孫兒與那琪官相與甚厚,便是我孫兒將他藏起來了?長史官直衝進我賈家跟我孫兒要人,又有何憑證?

我孫兒年紀小,膽子也小,不敢擔這潑天的罪名。聽說長史官找上門來要人,早嚇得暈了過去。我外孫女被毒害,此時正病臥在床,危在旦夕。

煩請長史大人回去替我稟告王爺,我賈家雖說如今勢微,但也不容人如此欺辱。

若是我孫兒與外孫女兒有個好歹,老身必以一品誥命之身闖上朝廷,告到聖上面前,請聖上為我們討個公道。”

“這……這……”長史官一時口拙,說不出話來。

看賈家老太太滿面悲憤,她所說的應該真有其事。

長史官不敢再提討要琪官之事,揣好那婦人的畫像,灰溜溜地告辭離開。

不管怎麼說,賈家還有個女兒在宮裡,如今剛蒙聖恩封了貴妃,忠順親王也不能隨意跟賈家翻臉。

賈母直到回到自己屋裡,才在鴛鴦的服侍下換下被汗水浸透的衣服。

與忠順親王的長史硬剛,她一介老婦,雖說經多見廣,還是有些心慌的。

忠順親王府。

對於自己最寵愛的女兒身邊伺候的人,忠順親王還是有些印象的。

長史官拿回去的畫像,忠順王爺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小女兒的奶母——姜嬤嬤。

奴僕做事,總是聽主子吩咐的。要害人性命的,是他的女兒。

再寵愛的女兒做出這等無法無天的事,王爺也不能聽之任之。

於是,驕橫跋扈的迎祥郡主被老父親訓斥了。

於是,迎祥郡主在自己屋裡,又是一番砸東砸西,大發雷霆。

“奶母,瞧瞧你出的好主意!”

郡主摔累了,一屁股坐在榻上,劈頭蓋臉罵自己的奶母,“你不是說‘死並不是令人最痛苦的事’?你不是說要讓林晴雯生不如死嗎?

怎麼她現在活得好好的,你的畫像倒讓人家畫了去?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說,還害得父王失了臉面。從小到大他都未捨得罵過我一句,今兒竟然大罵我了一頓。”

“郡主息怒!”

姜嬤嬤急忙辯解,“老奴本想著,只要林晴雯送出去的東西害死了人,不管是誰,她都在賈家呆不下去了。給了她身份、地位、錢財的賈家老太太,一定會把那些都收回來。

一個低賤的丫鬟,剛過了兩天好日子,又被打回原形,可不就是最痛苦的事麼?只是未曾想到,那劇毒之藥竟然沒起效,那個被下毒的丫頭竟然被救活了。”

“現在說這些來還有什麼用?”

迎祥郡主惱怒得眼珠子似要噴火,“這事千萬不能讓慕公子知道,不然他會如何看我?

你已經被人認出了,以後就老老實實在院子裡待著吧!別出去讓人抓了,再牽絲扯線地扯出我來。”

為了自保,迎祥郡主想也不想就把她的奶母給永久禁足了。

自此之後,她怕是出不了那座院子了,也算這個心思歹毒的老刁奴罪有應得。

只是,僅此而已林晴雯就滿足了嗎?

說到底,那真正的罪魁禍首並沒有得到懲罰。

林晴雯叫過鄭嬤嬤來,小聲吩咐了幾句。

“姑娘,真有你的!”鄭嬤嬤搖頭笑著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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