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說笑,好似拋灑了許許多多的銀鈴,落在街道上,叮叮鼕鼕,清脆動聽。

宰相府的馬車先一步到了,房之山正在和各路風流人物交談甚歡。

宰相公子在哪裡都是核心人物,站在教坊司外尚未進門,便有一群人圍攏上來,大多數是各個府上的子弟,也有一些進京謀差使的文士、散官等等。

“朱公子最近的佳句:何處相思歸雁影,誰家夜半啼鴉怨……十分風行啊……”房之山恭維著旁邊的文士。

“今少年十有八九不學柳曹,便源流蘇氏。周公子獨闢蹊徑,詞風犀利,在京中一片溫柔中殺出……”

“趙公終於購的抬門口碼頭,從此打通三條水路,四通八達,生意興隆……”

房之山訊息靈通,又毫無架子,隨意點評著各位才子最近的得意之作,也能和富戶商賈談笑風生,長袖善舞。

他抽空往道上瞟了一眼,看到王府的馬車從陰影中緩緩駛來,便往教坊司中走去,頓時把原本聚集在入口處的眾人帶走了十之八九。

琅琊王府的馬車這時候才停在了相府馬車旁邊,一個小廝走過來打量,瞧著王府的標記,連忙躬身退下,轉頭就往裡面小跑著走了。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在這裡盯梢著,韋良宰和護衛們微微散開,明士隱也瀟灑地翻身下馬,讀書人基本都會學點騎射功夫,儘管比不得江湖人的本事,日常卻也夠用了。

“我們小時候好像來過這一片?”秦守安打量著,對身旁的房之湄說道。

房之湄打扮的秦守安都難認出來,被人瞧著便也沒有關係,不至於傳出些相府小姐和世子同遊教坊司的訊息出去,引人遐思。

屢屢從三個大丫鬟口中聽到一些千奇百怪的謠言,讓秦守安越發不想成為謠言的中心人物。

今天晚上要是有人傳播秦守安和房之湄同車來遊的訊息,到了明天早上謠言的版本可能就是:世子和相府千金幼年便已私定終身,房之湄為嫁世子,不惜以賣身教坊司威脅房相。

“還不是榮寶寶想知道教坊司有什麼好玩的,她說這裡是男人和女人練功的地方,我們趴在屋頂上揭瓦偷看,被發現後榮寶寶非但不逃跑,還讓別人練功給她看看。”房之湄臉頰微紅。

榮寶寶常常奇思妙想,秦守安則是明知道她想幹的事兒不對,偏偏願意摻合,跟個狗頭軍師似的,慫恿榮寶寶變本加厲。

房之湄是無辜的,她又乖巧又溫柔,執拗不過他們,都是被他們連累的。

“哈哈,榮寶……皇后娘娘打小就是個天才。”秦守安忍不住大笑起來。

童年時光最讓人回味的不是家境優握,山珍海味吃著,珍寶奇物玩著,而是有榮寶寶和房之湄這樣的青梅竹馬,每一個回憶畫面,都能在以後的人生中,屢屢帶來無窮的快樂。

讓秦守安比較奇怪的是,房之湄正兒八經的相府大小姐,不羈禮法傳統也很正常。

榮寶寶儘管姓榮,終究是私生女,應該是苦大仇深,幽怨哀傷的人設啊,怎麼比房之湄還要任性妄為?

腦子不正常的好像她有個天下無敵的爹爹、地上無敵的孃親,從不用考慮闖禍和胡鬧的後果。

“皇后娘娘小時候就長得很有福相。”懷瑜很肯定地說道。

“是啊,皇后娘娘的相貌叫有鳳來儀。”晗心十分肯定地說道,她是擅於看相的,只比明先生差一點。

“你們都是馬後炮。”月卿嘻嘻笑,因為那時候三個大丫鬟比小王爺大上許多,卻也是沒有什麼見識的,覺得榮家國公的私生女和相府的小姐,都會嫁給小王爺。

“進去吧。”

教坊司並不是像王邪風月樓那樣主樓和副樓組成的巨大建築群,更像是一條道兩旁分散著大大小小的院子和商鋪,跟民居街巷似的。

只是於細緻處卻見檔次,錯落有致的建築纖巧秀麗,風雅簡約。

尤其是東院歇山抱廈、魚鱗瓦、懸於惹草、橫杆尋仗、梅花釘和交絞造等等,都是王公貴族甚至宮廷級別的建築形制。

也彰顯了這地方只招待達官貴人,光有錢是沒資格來的。

房之山帶房之湄來過,她便給滿臉新奇的三個大丫鬟講解各種好玩的地方。

教坊司若只是供男人嫖宿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太過於紅火。

實際上這裡還有各種男女老少皆宜的娛樂活動,像戲法雜技、吹彈歌舞都有。

尤其是京中擅寫戲文的才子,常常會把新創作的故事優先送給教坊司,此地的潮流自然引領全城。

白姬一定是這裡的常客,或者太后在宮中聽戲的時候,她也是場場不落?

秦守安在龍吟城中惹出了一些名聲,但他露面的時候並不多,走在教坊司兩院中央街道,也沒什麼人能認得出來。

偶爾有知曉他身份的,倒也不會貿貿然過來寒暄結交,只是規規矩矩地遠遠行禮,讓他不至於像房之山那樣一露面就被眾人圍觀。

過了一會,終於脫身的房之山找到了秦守安。

韋良宰和明士隱帶著幾個護衛,伺候著女卷聽曲看戲,房之山卻把秦守安往東院的深處帶。

“這教坊司,就和王邪風月樓一樣,天天來,都能尋著些新奇趣味。你剛剛看到沒有,一個山車國的舞娘,她會噴水,還有一個會噴火,兩人一起朝著一個假山施法似的,石頭爆開就跳出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

嗯?這是葫蘆娃救爺爺的節目?

秦守安聽著房之山講新奇有趣的節目,然後走進了一處幽靜中透露出躁動的院子。

躁動自然來自於院子裡的人,除了像秦守安和房之山這樣的王公貴族子弟,還有享譽京中的名士才子,以及氣宇軒揚的江湖俠客,最近風頭正勁的八品高手李白蘇辛赫然在列。

秦守安卻注意到一個做侍女打扮的女子站在高處,目光卻沒有落在院子中的任何一個人身上,反而在秦守安和房之山進門時,才低下頭去作安靜侍奉之狀。

秦守安微微皺眉,感覺不對勁。

唐婉蓉都說他總是疑神疑鬼,但他對陌生的人和狀況本就會習慣性地保持警惕,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

更何況今天似乎一直有人在刻意推動他來見這聖君姑娘,現在才生出疑心,只是因為韋良宰、明士隱和房之山這些都在他面前提起過聖君姑娘的人,一起設計什麼圈套來陷害他的可能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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