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我,我是坐騎

狂風灌入耳中,發出呼嘯聲,秦守安緊閉著嘴唇,鼻腔呼吸著冰冷的空氣,秦守安一眼遠眺山腳,頓覺頭暈目眩,即便沒有恐高症,但在這樣的狀態下,還是讓人心驚膽顫。

他連忙低下頭,盯了一眼腳下,和山坡的高度差倒也只有數百尺了,但依然十分驚人,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小日月能跳這麼高。

這絕對是神獸!幾乎和飛翔沒有什麼區別了,大宗師肯定也跳不了這麼高。

“誰是坐騎?”小日月知道他心中所想,小皇是個好皇帝,但有時候腦子不大好,總想挑釁一下小日月,他說完那句話,小日月就猜出來了。

“我,我是坐騎.”

秦守安連忙認慫,在這種高度,小日月要是雙腿一鬆,他就直接摔在呈現荒漠化,碎石鋪滿的山坡上,不死也會要了他半條命——平常真氣充溢倒是問題不大,可誰讓他原來不自量力地去給小日月輸送真氣呢,現在體內恢復的那點,大概也就能夠支援他今天晚上能給怡雲師太多學點心法武藝招式的消耗罷了。

看來以後絕對不能再擅自給武道境界、修為和實力超過自己的輸送真氣,處於虛弱狀態的山主都能把他直接吸乾,更遑論正常狀態的小日月了。

“哈哈哈……”小日月大笑了幾聲,就算是她也不可能從原地直接飛到上萬尺的天空中,接著北嶽的高度往山下這麼飛,倒是十分好玩,於是她夾著秦守安躍起落地後,又雙腳一彈,繼續帶著秦守安往山腳掠去。

“這叫幾跳幾跳,幾,就是我們飛翔的路線情況.”

小日月反手拍了一下秦守安的屁股,“駕……”

秦守安這時候倒是沒有那麼害怕了,只是反手箍住她的腿給自己多增加一些安全感……在這個角度俯瞰新秦大好河山,完全就是無人機視角,有趣。

此時從龍吟城出發的祭天隊伍,即將抵達鯤崙山脈北嶽峰山腳。

得益於從雲周時代重新翻修、擴建過的寬闊直道,皇帝陛下的儀仗隊伍並不需要像野外行軍那樣拉長成數里的蛇形蜿蜒,依然保持著天子出行的威嚴與氣派。

天子儀仗,又稱為“鹵簿”,象徵著天子至高無上的權勢與地位,鹵簿的規模一般都和國力有關,此時皇帝陛下的鹵簿多達兩萬餘人,而前朝雲周有記載的最後一次皇帝動用鹵簿祭祀天地,卻只有一千餘人隨行了。

此時隨行官員正在記錄此次鹵簿的氣勢恢宏:車軨麾飛黃,戟盾服錯繡。

啟胠龍虎動,扈衛鴛鷺簉。

嵯峨屹丘嶽,灼爚羅星宿。

陳兵吉利隊,擇馬騊駼廐。

嚴須呵八神,喜欲抾百獸……靈光旌旗林,縟典禮樂囿。

威儀一以整,瑣碎無不究……

京都府伊蘇長情、以及為家中老狗奔喪迴歸的少府孟宗昌,協同太長卿、司徒、御史大夫、兵部尚書居前,為鹵簿“六引”。

居鹵簿佇列中部的天子座駕“玉輅”周圍,則環繞著榮家的兩位國公,宰相房杜魏,以及其他公卿王侯。

兩位國公是太后娘娘的親哥哥,陛下的親舅舅,地位超然,忠勇公榮伯漁看了一眼前方的女婿,京都府伊蘇長情後,朝著宰相房杜魏打了個招呼。

“大將軍,何事?”房杜魏隨口問道,作為文官,參加如此長途跋涉的祭禮,尤其是整日騎行,還是有些勞頓疲憊的,看著榮伯漁輕鬆閒暇的樣子,不由得有些羨慕這些武人的體魄。

“今日拜讀了房大人的《龍鳳祥瑞章》,不禁歎為觀止。

房大人的詩詞文章,堪稱天下第一,讓我等望塵莫及。

聽長情說了,房大人的這篇文章,立意高遠,花團錦簇,錦繡繁華,陛下閱後,龍顏大悅,這才下定決心前來祭天.”

榮伯漁說完哈哈大笑,拱手以示欽佩之意。

房杜魏卻面無表情,目光睥睨,又打了個哈欠才懶洋洋地說道:“大將軍無非就是嘲諷本相沒事找事,非得哄了陛下前來祭天,然後自討苦吃?勞陛下記掛,賜了日月山的神丹妙藥,吃了以後倒也不覺辛勞.”

現在要是給房杜魏一張床,他能一息入睡,但是場面話還是要說的,不能讓榮伯漁白白笑話他。

“不敢,不敢。

我只是聽小女說了,近來龍吟城中文人才子匯聚,其中藏龍臥虎,年輕才俊多不勝數,她這幾日正在尋找一位在彩雲星河樓裡大出風頭的年輕人,準備給他機會參加令愛也會到場的詩會.”

榮伯漁除了想嘲笑房杜魏,倒也沒有什麼正事,就是閒聊而已。

房杜魏微微一笑,當今的世家豪族,大多以詩書傳家,對於科舉大考和詩詞文章極其重視,而榮家卻是名將帥才頻出,影響力主要集中在軍中,也正因為如此,榮家人不希望世人將其視為只懂舞刀弄槍的粗魯武夫,極其熱愛附庸風雅。

可惜的是,榮家子弟在詩詞文章上是真的沒有天賦,前朝時還偶爾誕生一個兩個勉強能讀書的,而本朝至今,榮家走科舉入仕的一個都沒有。

榮伯漁的小女兒榮尚卿原本也是個大美人,年輕時靠著死記硬背一些詩詞文章,再加上時人吹捧,博得了一個“才女”的名號,在房杜魏眼裡,那點所謂的才華簡直可笑,遠遠不如他的女兒房之湄。

這榮尚卿仗著榮家勢力,和當時名動京城的大才子蘇長情結為夫婦,此後蘇長情的仕途順暢,若無意外將接替房杜魏執宰朝政。

這意味著榮家勢力的進一步擴張,也意味著榮家終於不再試圖在榮家子弟身上浪費時間,有功夫培養他們當文臣,不如直接透過嫁女聯姻控制年輕有為的良才作為己用。

一般人面對等著自己退位接班的人,心中難免有些膈應,但是房杜魏每每看到蘇長情,卻是心有慼慼焉,都是夫人太強勢,日子過得苦啊……想當年,咱們都是大才子的名聲,何等愜意,何等瀟灑……

“房相為何發笑,又唏噓,再嗚呼哀哉?”榮伯漁的弟弟,神勇公榮仲樵剛剛沒有說話,但看到房杜魏表情變化豐富,忍不住覺得好笑,插了一嘴。

房杜魏回過神來,打了個哈哈:“能讓榮三小姐如此用心,想必是有大才。

老夫近段時間忙於公務,倒是沒有關注京中這些年輕人,至於彩雲星河樓……那位才子出了什麼風頭?”

這種文人雅士的風流緋聞,向來為人所津津樂道,房杜魏也想聽聽八卦,不過他更加懷疑,這是榮尚卿已經有些看不上頗為窩囊的蘇長情,想要紅杏出牆了。

相比較蘇長情當年的風光,成為京都府伊後,蘇長情的表現可謂平庸,而榮尚卿那樣的女人,只崇拜名望和才華,一旦男人的表現不足以懾服她,她就會對他失去興趣,哪怕這人是她的丈夫。

“出了什麼風頭啊……”

榮伯漁和榮仲樵兩兄弟對望了一眼,都指望對方來講……可是這些風頭涉及詩詞,要讓他們轉述和背誦相關的詩詞,著實有些為難兩兄弟了。

兩兄弟本就是行伍出身,南征北戰多年,熟讀兵書,但是對詩詞這些東西,屬於一聽就覺得腦袋痛的感覺。

於是兩兄弟面面相覷,然後榮伯漁輕咳一聲,便把蘇長情給喚來了。

“見過岳父大人、嶽叔。

見過房相……”蘇長情謙卑恭敬地行禮,他前陣子被南郡王攛掇做了件蠢事,如今還能安然無恙,全靠岳父家的勢力,正是在他們面前夾著尾巴做人的時期。

“長情,你把尚卿說的那年輕人,在彩雲星河樓做的詩,念給房相聽聽.”

榮伯漁看著蘇長情,依然毫無韞色,儘管蘇長情和南郡王乾的事兒有些蠢,那又有什麼關係?

又蠢又貪才是正常的,若是蘇長情像房杜魏一樣聰明,大小事務從不給人留下把柄,那麼榮伯漁怎麼敢用他,捧他?

蘇長情這段時間沒有再去過彩雲星河樓,但龍吟城中的才子圈他還是有接觸的,樓裡的伊莎姑娘憑著名叫“榜一”的年輕人為其做的新體、舊體、外體,三體合一的詩作,名聲大噪,而那“榜一”更是名動京城,只是隨後他便銷聲匿跡,連榮尚卿派人都沒有查到對方是何身份來歷。

“床帳裡,她的身子皎潔如玉,好似羲和散溢了一片月光落在床上,凝霜一片……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躺在那兒的你,已然分不清明月和她,眉目間的似曾相識,原來是故鄉的青梅竹馬,她曾經在窗外,像月亮一樣照耀著你……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蘇長情唸完,又生硬地轉述了一篇番邦文字的版本,他雖然不認識那古怪生僻的櫻羅蘭文字,但作為才子,死記硬背發音還是沒有問題的。

房杜魏一邊聽,一邊點頭,聽著新體和舊體的版本,他心中已然給出了極高的評價。

待到那櫻羅蘭語的版本,房杜魏頓時吃了一驚,年輕人如果光是有些詩才,倒也不至於讓房杜魏大驚小怪,但那“榜一”居然認得櫻羅蘭文字?

櫻羅蘭帝國乃是極西地域的大國,和新秦也有貿易往來,但是商路聯通完全掌握在琅琊王府手中,而其他人想要插手,最主要的就是語言不通,整個新秦也沒有多少人懂得櫻羅蘭語。

這倒是個人才,光憑著這門語言,就有適合開闢新航路之類的職司交給他去做,而如此博學多才之人,往往不會像蘇長情那樣,只有詩才,而沒有治世之才。

“房相覺得如何?”榮伯漁揮了揮手,示意蘇長情迴歸“六引”的位置。

蘇長情被榮伯漁召去,自有諸人關注,但見他被榮伯漁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依然面不改色,榮辱不驚,不禁想這蘇長情即便沒有別的本事,這養氣功夫還是不錯的。

當然了,不止是蘇長情,絕大多數人在榮伯漁面前的養氣功夫都不錯。

也有人在感慨,貴為京都府伊,三品大員又怎麼樣?在榮家面前,還不是像一條狗一樣……

“是個人才.”

房杜魏沒有隨意點評,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他深知榮伯漁這是又看上了這個叫“榜一”的年輕人。

當年榮尚卿和蘇長情的婚事,沒有榮伯漁的首肯,怎麼能成?榮伯漁可以說是十分愛才,甚至不惜把女兒嫁給蘇長情來籠絡他,現在大概又想把這年輕人招攬到榮家的麾下。

在房杜魏看來,這樣博學多才的年輕人,完全可以走科舉入仕的路子入朝為官,到時候房杜魏自然能為他安排適合的官位,總不至於埋沒了才華。

可要是落到榮家手裡……看看蘇長情吧,當年也是才華橫溢啊,現在完全就是一副庸吏的模樣。

“大哥,伱已經沒有女兒可以嫁了……不對,你是連孫女都沒得嫁.”

榮仲樵調侃著自家大哥,榮伯漁只有榮尚卿一個女兒,其他的兒子給他生的也是孫子為主,僅有的兩個孫女,一個十歲,一個五歲,顯然沒有辦法用來聯姻。

最主要的還是有蘇長情的例子,榮伯漁也不打算靠嫁女來拉攏人才了。

“你家不是有嗎?這都沒影的事,先找到人再看看吧,總不能憑著一首詩就下定論.”

榮伯漁一邊說話,一邊偷看房杜魏的臉色。

實際上榮伯漁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房杜魏要是頌詞如潮,讚不絕口,那肯定不能要,但現在房杜魏是這種表情,那麼這個年輕人絕對是可用之才。

天子祭禮,隨行女眷遠遠落後,榮伯漁也不至於急慌慌地現在就去找榮尚卿打聽,安安穩穩地策馬前行。

榮尚卿會跟來,主要是她很久沒有見到自己姑母了,想跟姑母說些話,而實際上太后娘娘的行蹤,即便是鹵簿中央玉輅中的秦貝貝和榮寶寶兩人,都沒有完全的準信。

“自今年開春以來,姑母在宮中只呆過寥寥數天,絕大多數時候都在寂靜照鑑庵,你說她是不是在這裡有了人?”榮寶寶作為皇后娘娘,並非一般的隨行女眷,她只要不在祭禮的時候和秦貝貝一起,在這路途上進玉輅陪伴,也不算失了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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