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梁十三娘和榜一的事兒

秦守安沒有想到的是,衙役捕快一個也沒有見到,讓他在雕刻“孤臣”形象時少了淺淺的一筆。

只是大刀闊斧劈砍時的機會也不少,少一筆就少一筆吧。

倒是眼前這新寡俏婦人,頗有些意思,讓秦守安上下打量了幾眼。

她身上並沒有濃重難聞的魚腥臭味,丈夫剛剛死去,橫屍在門板上,她依然惦記著自己的形象。

粗麻布喪服的衣領中,依然是紅色無繫帶的褻衣,白白淨淨的還有脂粉的香氣,十分的好聞,顯然是龍吟城裡頗為名貴的脂粉鋪子裡的貨。

一般人是消費不起的,哪怕是有個訛詐發家的老闆。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給秦守安來了一句“多謝恩公”。

看來大家都覺得秦守安殺得好,人家老婆都這麼說,秦守安破覺無趣地亂想著。

“多謝恩公斬殺惡賊,讓賤妾能夠脫離苦海.”

婦人回頭看了一眼紛紛擾擾的河鮮鋪子,小妾兀自在嚎哭,幾個姑嫂正走過去,圍著那小妾在說些什麼。

婦人臉上卻流露出寬心安慰的神色,感激地對秦守安說道。

秦守安點了點頭,那河鮮鋪子的店主幹著訛詐的營生,顯然是地痞流氓,想必平常欺男霸女的事情也沒有少幹。

這老婆是搶來的,還是訛來的,又或者是別人放在他這裡抵債的?什麼理由都有可能。

在這個時代不要指望惡有惡報,善有善報,吏治清明,普通老百姓都是活一個隨機,也許上一刻還家庭美滿,幸福和睦,下一刻就家破人亡。

龍吟城經濟繁華,普通老百姓的小日子還算過得不錯,卻依然避免不了惡霸橫行,秦守安殺的崔有貴、張岱青、宋魯道不過是萬中之一。

很多人都清楚,做人不能沒有良心,但是沒有了良心,更能好好做人,讓其他人做豬狗為自己所用。

“惡賊名叫楊友,和賤妾原本的夫君是同鄉,他誆騙賤妾夫君上船捕魚,趁機謀害……”婦人說著,眼角倒是溢位了淚水,抽泣時身子微微顫抖。

若是擅於曉風吟月的男子,這時候便要伸手攙扶一下。

感受著她的嬌弱與柔軟,咬牙切齒地怒罵幾句,並且講幾句自己替天行道,今日沉冤得報之類的話。

秦守安昨夜才和人間絕色顛鸞倒鳳,被翻紅浪。

剛剛為他整理褲、管的都是白姬這般美豔的江湖浪女,又哪裡看得上河鮮鋪子的老闆娘?

自是無動於衷。

婦人微微低頭,眼眸中閃過一絲狠辣之色,接著哀哀怯怯地說道,

“楊友平日便橫行鄉里,夫君去世後賤妾求告無門,族人鄉鄰懼怕楊友報復,不敢出頭……後來,他更……更趁賤妾病弱無力,玷汙了我清白……”

這就是她昨天看見秦守安殺人以後,無動於衷反而露出陰鷙笑容的原因?倒是能夠理解了。

秦守安也沒有全信,可以肯定的就是這對夫妻之間肯定有些深仇大恨吧,否則怎麼會把殺夫之人當成恩公?

一日夫妻百日恩,只要睡過多少會有些感情……秦守安這麼想著,不禁怔了一下,山主和他算不算一日夫妻百日恩?

可能要多睡幾日才知道——嗯,他也就隨便想想,並不是真的期待,這種事情就像中彩票一樣,別指望接二連三。

剛剛清醒地認識到自己被山主睡了的時候,他是十分憤怒的,可是後來他也強迫了山主,那種憤怒便消散於無形了。

到了現在,還是忍不住滋生出些懷念,那山巒起伏的精緻,那澄淨明空的月色……

“現在他也死了,家產都留給你,再找個好人家過日子,也算是苦盡甘來.”

秦守安應付了兩句。

看見還是沒有衙役捕快來抓人,秦守安也懶得多呆,準備離開了。

他琢磨著還是南郡王掉包紅罌草膏,還欲一箭雙鵰,結果事發暴露以後,把京都府衙也牽扯了進來。

京都府尹自然惶恐不安,他底下的各個衙門自然也沒有心思上堂,連這樣光天化日之下殺人行兇的大案,都沒工夫來查辦了。

小老百姓的事情,哪裡有官老爺護著頭頂的烏紗帽重要?

理解。

“恩公說的是,還請進屋喝杯酒水,讓賤妾略表感激之意.”

婦人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嘴角翹起勉強露出些笑意。

笑意是僥倖中帶著幾分悲涼,似乎對於未來該如何生活,已然迷茫而心慌意亂,尋不著安穩的依靠。

秦守安想了想,跟著那婦人從側門進去了。

河鮮魚店是典型的前店後院,幾間小屋收拾的乾淨,難以聞到店前魚肆的味道,婦人引秦守安在堂屋坐下,然後倒了兩杯酒。

她隨意拿起一杯,敬了秦守安,一口喝完,倒是有幾分豪爽之意。

秦守安見她爽快,自然也不忸怩,拿起剩下的一杯一口乾了。

看著秦守安喝下,婦人臉上流露出幾分妖妖嬈嬈的笑意,眉眼間那份悲涼和悽苦消散不見。

那粗麻布喪服從身上滑落,露出裡面花紅柳綠的女子居家服飾。

她並沒有停手,反而繼續把上襖和長裙繼續脫下來,白嫩嫩的身子上一瞬間便只剩下褻衣褻褲。

“小娘子,這是何意?”秦守安皺起了眉頭,又晃了晃頭,指著酒杯訝然道:“你……你給我下了藥?”

“看伱長得機靈,倒是沒有想到是個缺心眼的.”

婦人咯咯笑了起來:

“小兄弟,行走江湖光靠武功是不行的,下輩子記得別隨便喝別人給你倒得酒.”

“看來……看來,你剛剛和我講的,都是騙人的……果然張媽說: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誠不我欺啊!”

秦守安抬手強撐著額頭,眯瞪糊眼地瞧著眼前的婦人。

婦人咯咯笑,猶如花枝亂顫,白花花的身子晃得好似滿樹梨花,

“這張媽倒是個有見識的。

不過你這麼說,我可不會放過你……楊友在我們易居樓雖然只是個小卒子,但這些年也算任勞任怨,好不容易在龍吟城紮根下來的據點,你一下殺了我們三個人!”

居易樓?秦守安不由得想起了梁十三娘,這個耽誤了他回城奔喪的女人,似乎就是這易居樓中十分重要的人物。

他沒有想到自己隨手殺了的三個地痞流氓,竟然也有江湖背景……只是他們死的太簡單,秦守安都沒有來得及發現他們並非普通的小老百姓。

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武功?估計最多也就是三品,體內連真氣都沒有,否則秦守安殺人之後多少會察覺到一點異常。

其實所謂的江湖,絕大多數人都是楊友這樣的無名小卒。

武功不高,寂寂無名,不知道什麼因為原因加入了這紛紛擾擾的江湖,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突然暴斃。

居易樓倒也講究,即便是小卒子死了,也有人幫他們報仇……這婦人應該是知道秦守安武功高強,只得用些下三濫的手段。

“你真是為楊友報仇?”秦守安繼續搖搖晃晃,一副死撐的樣子,

“昨日你親眼看見我殺了楊友吧?當時你可是一副靜觀其變,陰鷙冷笑的樣子,並不像和他有情有義啊?”

“他仗著經營我居易樓在龍吟城唯一的據點,平日不把我放在眼裡,還想打我的主意……他死了我自然高興,但這並不影響我因此要殺你.”

婦人走近秦守安,輕輕撫摸著秦守安的臉頰,臉上流露出溫柔之色,“不過嘛……在這之前……”

“毒婦,你……你想把我怎麼樣?”秦守安感覺到了,這又是他闖蕩江湖時常常遇到的事情。

這些女人原本可能打著別的主意,但是最後都想嚐嚐他這樣的美男子。

女人們闖蕩江湖,難道就沒有人跟她們講過“色字當頭一把刀”這句話嗎?

“當然是……當然是讓你做個風流鬼.”

婦人嫣紅的唇色分開,露出一點點舌尖淺淺勾了勾嘴角,

秦守安不由得有些哀怨,昨天晚上才遭逢山主欺凌玩弄,那畢竟是大宗師,秦守安打她不過也就算了。

眼下這江湖上不知姓名,也沒什麼名望——最關鍵的是,絕對沒有上佳的處子元陰的女人,也對他意圖不軌!

若是她已經有過和多名男子陰陽調和的經歷,體內氣息渾濁無比,她的這種陰氣進入秦守安體內,還會對他造成影響,例如時不時地犯惡心、嘔吐等等。

“你……就憑你?”秦守安勉強笑了笑,“也不怕撐死!”

婦人嗤笑一聲,男人總是喜歡吹這樣的牛,什麼六寸啊,什麼一日一夜之類的,說這些基本都是銀樣鑞槍頭。

眼前這個也是中看不中用的?她可不希望……不過若真的不怎麼中用,事後殺他的時候,倒不用那麼心疼和可惜。

反倒能夠把那種煩躁之意順帶發洩出來。

於是婦人直接走近他身前,她在酒中下的迷藥猛烈無比,首先會讓人完全提不起力氣,喪失反抗之力,然後才會逐漸陷入昏睡。

他能夠支撐這麼久也在意料之中,但也就剩下一張嘴了,並無別的什麼威脅。

這也是居易樓行走江湖必備的秘藥,屢試不爽。

下藥往往最難的就是讓人沒有防備地入口,至於藥性倒是不用多懷疑。

婦人彎下腰去檢查,頓時臉色劇變。

秦守安扭腰一甩,砸在她臉上,頓時就把她擊暈過去……這一招連敖遨蛟這樣的八品巔峰都扛不住,更何況是眼前這個婦人?

她的武道等級不明,但顯然不是什麼江湖高手。

秦守安整了整長袍,站起身來,區區迷藥,對他自然沒有什麼效果。

那酒入口,便覺不對。

這幾日裡被人下藥迷藥的次數有點多啊。

不過也正常,江湖人一般都是能下藥就下藥,打打殺殺畢竟更容易出意外,大傢伙都願意用更安全更隱秘的方式來對付仇敵。

讓秦守安有些鬱悶的是,也就今天算是仇敵給他下藥了,其他時候那些都是仇敵嗎?

榮寶寶、黑姬和白姬、唐婉蓉也算參與者,然後就是重畫媚和山主……這些人還統一用的春宵百媚香和芸臺茶的混合物。

秦守安拿起婦人脫在地上的衣衫和粗麻布喪服給她穿上,然後隨手捆綁提在手中。

他身材高大,手臂高高舉起,婦人就像吊鐘的長擺似的搖搖晃晃。

晃了一陣子,秦守安踢了她的膝蓋一下,婦人吃痛,暈沉沉的甦醒過來。

“你——”婦人被晃的有些眩暈,胃中翻滾就要嘔吐,只是手腳都被綁住,身體動彈不得。

脖子往前伸了伸,喉嚨中一堵,卻是什麼也沒有吐出來,說不出的難受。

“你——明明喝了酒——”

婦人堅持著說完,氣喘吁吁地盯著秦守安,眼角斜斜地揚起,心中轉過許多念頭,想要掙扎求生,但腦海中浮現最多的都是對方昨日殺人時的殘暴場面。

“我問你幾件事情,你老實交代,我給你一個痛快.”

秦守安沒有直接弄死她,自然不是憐香惜玉。

“呵……呵呵,既然落在你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婦人慘笑了兩聲,偏過頭去。

“你叫什麼名字?”秦守安對她的話沒有當回事。

大部分江湖人被抓時,都是這句話,然後他們大部分人說的這句話,都不能當真,最終苦苦求饒的佔絕大多數。

刀俎臨頸還面不改色,視死如歸的,百中無一。

江湖人耐肉體疼痛的能力確實強一些,心志也比普通人更堅定一點,但大家都只有一條命,一樣怕死。

“魚——魚晚晴.”

狠話說出口,便算展示過了江湖人的氣概,說個名字也不算掉份吧?人死留名。

“名字不錯.”

“閣下尊姓大名?還請告知,妾身在黃泉路上也好有個名字唸叨.”

魚晚晴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更兇狠危機的時刻,但對方把她這樣提在手裡搖來晃去,讓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

她也沒有打算真的束手待斃,現在只能嘗試著慢慢拖延時間。

“榜一.”

秦守安想了想,沒有隨意吐露真名。

有一部分訊息靈通的江湖人,可能已經知道了琅琊王去世,繼位的世子名字就叫秦守安。

很多江湖人面對九州府都有著特別的警惕和小心,說出真名便暴露了身份,對方很有可能真的會咬緊牙關,沒那麼輕易洩露秦守安要的情報。

“榜一”這個名字,是他隱藏身份行走江湖時用的,在江湖上甚至已經有了一定的名聲。

說不定被九州府記錄在冊,登記為身份神秘的江湖少俠也未可知。

“榜一大哥!”魚晚晴卻是驚呼一聲,眼眸中閃過一絲喜色。

“嗯?”

“榜一大哥,你去年是不是在原平收了一座樓?”魚晚晴也顧不得會洩露一些樓中的機密,現在最重要的是求得一絲生機。

“沒錯。

如初如故樓.”

秦守安點了點頭,如初如故樓其實是一座酒樓。

在原平的時候,師父去拜訪一位生性孤僻的老友,那位老友不喜見外人,師父便讓秦守安在客棧中打坐練功。

原平是一座大城,繁華雖然及不上龍吟城,但也是方圓千里內數一數二的軟紅香土。

街上車水馬龍,秦樓楚館門庭若市,那如初如故樓猶如瓊樓玉宇、富麗堂皇,即便比不上王邪風月樓,卻也和慈姝仙坊不相上下了。

秦守安便去逛了逛,遇到了一些事兒,無非就是和女人相關爭風吃醋的事兒,秦守安最終賭勝,從對方手中贏下了一棟樓。

他拿著一座酒樓其實也沒什麼用,拿走了地契,連去官府驗契繳稅的程式都沒做,然後就和師父離開了原平。

這件事兒他還是記得的,但卻也沒有多在意那棟樓,琅琊王府名下的樓房地產多不勝數,他哪裡會像守財奴一樣惦記著四處搜刮。

“如初如故樓其實是我們居易樓在原平的據點,如初如故樓的主人,歷來都會是我們居易樓的長老,這麼說起來,我和榜一大哥本是同根生,相煎卻太急.”

魚晚晴勉強笑著說道。

“哈哈……”秦守安忍不住大笑起來,她這話可用的不對,隨手鬆開繩索,把魚晚晴丟在地上,“只是你想煎我罷了,我可沒有想煎你……你吧,不太配.”

魚晚晴被丟下,屁股著地,身體跌落,腦袋差點砸在桌腿上,儘管身子幾處疼痛,卻不由得生出些希望來,自己這番話起效果,他不打算殺她了?

“我說那人輸了如初如故樓以後,那麼淡然呢……其實那樓根本就是屬於你們居易樓的,他輸掉以後只需帶你們的人把我殺了就完了.”

秦守安有些恍然大悟地說道。

這居易樓手底下是河鮮鋪子老闆楊友這樣訛詐人的流氓地痞,自然不是什麼正經江湖宗門。

居易樓裡的梁十三娘這等人物,更是在龍吟城門口掛著通緝令的江洋大盜,他們的人把如初如故樓輸掉,說不定本身就是圈套什麼的。

反正他們不可能輕易認栽……秦守安贏得地契以後,師父便回來,帶著他馬上離開了原平城,倒是沒有機會遭遇居易樓的後手。

這件事情原本也就過去了,他都沒有放在心上,想不到今日遇到這魚晚晴,還有了後續。

居易樓這樣暗中行事的江湖勢力,長老級別人物的身份背景,都屬於機密,魚晚晴卻能夠知道如初如故樓曾經被輸給“榜一”的事兒,說明魚晚晴要麼是身份不低,要麼就是出身那如初如故樓。

看看魚晚晴原來頗為放蕩輕浮的舉止,再聯想到如初如故樓裡的皮肉營生,秦守安更傾向於她出身就在那如初如故樓,多半不是什麼居易樓的高層。

分析出這樣的結論,秦守安略微有些失望,抬手就想殺了她,隨便問了一句:

“你認識梁十三娘嗎?”

“認識.”

魚晚晴從秦守安冷淡失望的眼神中,預感到了一些不妙,忙不迭地拼命點頭。

“說說.”

魚晚晴盡力從腦海中搜颳著和梁十三娘相關的事兒,她若真的是居易樓中的重要人物,哪裡會來負責一個河鮮魚鋪?

“梁十三娘,在我們居易樓裡就是排名十三,大家都叫她十三娘,後來這個稱呼傳到江湖上便成了梁十三娘.”

魚晚晴想了想說道。

“廢話,她不排名十三,難道排名十四!”秦守安踹了魚晚晴一腳,冷冷地說道:“你再說這些沒用的,我現在就讓你生不如死.”

魚晚晴手臂吃痛,只能硬生生地忍著,連忙說道:

“每一個長老,都有一棟樓,這棟樓的大小、規模和重要性,代表著長老在居易樓的地位,梁十三娘其實在我們樓裡屬於比較不管事的長老,她的那棟樓很少有人知道……”

“你知道梁十三娘現在的下落嗎?”秦守安明白了,這個魚晚晴真的只是中低層。

她對她出身的如初如故樓可能還有些瞭解,但是對於居易樓裡其他長老級別的人物,卻並沒有掌握太多情報。

“我不知道……不過她若是在龍吟城中,或者是在周邊地帶,我可以試試找找她……”

魚晚晴只能這麼說,她必須保證自己有一定的利用價值,否則她懷疑這位“榜一大哥”會毫不猶豫地殺掉她。

“好,暫時留你一條命.”

秦守安想了想,直接把她一掌劈暈了過去。

至於這個魚鋪是居易樓的據點,秦守安並不打算對它有什麼動作。

他綁走魚晚晴,也許就是打草驚蛇,若是易居樓的人小心為上,大概馬上就會撤離和遺棄此地。

他們若是沒有意識到此地已經暴露在秦守安這樣的官面人士眼裡,估計還會試探著保持下去。

想想居易樓在平原城是猶如慈姝仙坊那樣規模龐大、門庭若市的如初如故樓,在龍吟城中卻只有一個河鮮魚鋪,還充滿著鮑魚的腥臭味,當真好笑。

這也充分說明了,若不是在九州府記錄在冊的江湖宗門,根本沒有多少機會在龍吟城中紮根駐足。

古瓶七星劍門、日月山這樣的名門,在龍吟城中甚至有自己的會館,駐派著門內弟子,以方便宗門處理一些官面事務,和其他宗門勢力交涉等等。

居易樓也算赫赫有名的江湖黑道了,但若進入龍吟城卻像過街老鼠……對於魚晚晴能聯絡上樑十三娘,秦守安持懷疑態度。

反正他也只是試一試,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把魚晚晴殺了,也算他統御九州府後的第一刀……好像有點不夠分量啊?

老父親的第一刀是啥來著?下次去查一查。

秦守安提起暈過去的魚晚晴,縱身離開後院,藏身在梧桐樹中,再避人耳目地來到望津樓,把魚晚晴交給村裡俏看管著,然後這才趕回了王府。

宗正寺的人正老老實實地在門外等著。

很顯然唐婉蓉照例沒有理會他們……倒不是她還沒有消氣,而是秦守安還沒有回府,她和秦守安這不尷不尬的關係,也不適合自行處理了,免得他認為她越俎代庖。

反正和宗正寺已經撕破了臉皮,自己這邊怎麼冷淡倨傲,對方也只能老實陪著笑臉等候。

宗正寺卿秦松蟬被秦守安踢斷了腿,正在家修養,秦守安心地善良,並沒有強逼他拖著斷腿來琅琊王府商議。

“兩位少卿,久等了.”

秦守安依然穿著昨日出門時的衣衫,像是在這三坊七巷亂逛的閒人。

他走到宗正寺的兩位少卿面前拱了拱手,他們才扭過頭來,一時間有點難以確定秦守安的身份。

對方長相風流俊美,但俗話說得好,先敬羅衣後敬人,你長得再好看,穿一身粗布衣服,誰會高看你一眼?

秦守安若是穿著世子袞服,都不用說話,兩位少卿已經迎面就拜了。

“今日已然來不及……明日可有吉時?”秦守安接著問道。

兩位少卿並不認識秦守安,但知道此時此刻已經由不得半點耽擱,他們也不敢有絲毫矜持傲慢,管他是誰——其中一位馬上說道:“明日巳時便是吉時,適合繼位典禮.”

“好吧,那就明日巳時。

宗正寺可以協同宮中司禮、禮部等一同前來宣旨,今日為時已晚,我就不招待各位入府喝茶了.”

秦守安拱了拱手算是送客,兩位少卿目視著秦守安徑直走進琅琊王府,而王府中諸人行禮,這才確定了他就是讓整個宗正寺戰戰兢兢,後悔的只想給他磕頭叫祖宗的世子,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出去一天一夜,韋良宰和明士隱都有事情稟告,秦守安和他們閒聊了幾句,便看見一個丫鬟捧著一籃子楊梅送往月到風來閣。

她不怕牙給酸掉?

送去月到風來閣,大概就是唐婉蓉忽然想嚐個新鮮吧。

秦守安希望黑姬和白姬,也陪著她一起吃點吧,然後三個人一起酸到捂著腮幫子,求他來賜些口水止痛。

這個時節的楊梅,即便是早熟的品種,也有些過於酸了吧……想著再過一個月那大顆大顆熟紅的楊梅,秦守安口中不禁先生出些口水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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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分兩章發的,有些讀者會覺得,啊啊他今天更新了兩章……但想想還是算了。

感謝95豆盟主加更第十六更,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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