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蓉兒,你還是和世子分家吧

房間裡瀰漫著十分舒服的暖暖香氣,稱之為世間至臻絕佳體質的男女,口中絲毫無濁氣,自也不會讓房間裡的空氣變得渾濁。

秦守安彈指滅掉兩根蠟燭,讓窗欞上搖曳的竹影更加模糊,房間裡的暖色褪去小半,光影交織更加明朗,床帳內的空間隱約在黑暗中,那份旖旎卻像浸染了每一寸床鋪,讓人沉醉。

他想起她那春池盈滿,脈脈含羞的眼眸,幾縷髮絲在臉頰前搖曳,似是女子盪漾的情絲,在夜裡朦朦朧朧,卻是讓人觸之不及。

他無法理解的是,她始終不肯摘下面紗……即便偶然掉落過,他早已經看清楚了她的容顏,在她發覺後就會慌忙戴好。

似乎那是一塊無法捨棄的遮羞布,戴著面紗才能維持著她大宗師的尊嚴和矜持。

秦守安善解人意,此時也沒有了最初的羞憤,她戴著就戴著吧,那嫣紅的唇色,美麗的半張臉龐,若隱若顯地也是別有風情。

廣寒蟾宮丹逐漸被身體吸收,最初的藥力融入了身體,而那種溫熱和不適的感覺終於消散,秦守安感受著身體重量的變化,知道多多少少有些誤會。

原本以為是被頻繁掠奪,實際上並不是。

就像她能夠一次就把秦守安的真氣汲取乾淨,都不需要她刻意為之,而是她的體質特殊,遠超常人。

懷瑜一個晚上才能夠做到的事情,她並不需要那麼長的時間。

這就是大宗師?

秦守安有點心悸後怕。

她這種體質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駕馭的。

這還是他已經服用了廣寒蟾宮丹後,身體素質,各方面能力得到了提升的結果。

大宗師還是應該匹配大宗師,他一個八品巔峰,難免有撼大山易撼大宗師難的無力感。

秦守安長吐了一口氣,心中油然而生許許多多的情緒、感慨和複雜的思慮。

男人在此時,都是這樣的,腦海裡想的東西,大概沒有什麼意義。

若真的還有機會,此時此刻的思想總結,會成為一種理智的經驗,阻止他再次推倒大宗師嗎?

下次還敢。

秦守安想起了《桃花源記》,最後武陵人離開時,別人叮囑他:不足為外人道也。

如果以後有人問他,單挑一位大宗師的感覺如何,他也只能這麼說了。

只是應該沒有什麼機會了,她現在是一種特殊狀態,真氣全失,武功全失,才會被他予取予求。

衣衫落在地上,裡裡外外的衣衫用料都是絕佳,尤其是裡衣的裁剪十分講究,使用著各種手段收拾和整襯著身材,卻又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風情外露。

女子外袍衣衫大多寬大飄逸,或者端正優雅,並不為了彰顯身材,這種內斂的風情真讓男子的私佔欲完美地滿足。

寬大的床上,各自躺在一邊,並非情人愛戀,沒有摟抱在一起憐愛溫存的理由,這事兒發生的意外,就是和情情愛愛沒有任何關係。

大家的感觸都十分複雜吧,所以一言不發。

秦守安這麼想著,扭頭看向一側,她的肌膚猶如羊脂白玉,在黯淡的環境中更顯冷意,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冷白皮”的感覺吧。

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細看還有些淡淡的粉,脖頸上散落著髮絲,下巴依然往上挑著,矜持而高傲。

秦守安覺得她的感觸一定比他複雜的多,大概有“母龍游淺水成龍蝦”,“母老虎落平陽吠犬”之類的念頭吧。

他開始思考一些更現實、更理智的問題了,對方是日月山山主啊。

他現在得儘量平復她的心情,否則事後別說她親自出手,就是安排重畫媚和寂靜照鑑庵的四位師太,他都遭不住。

要是派黑姬和白姬來報復,倒是無所謂,那代表山主不計前嫌,還送來了大禮。

於是他微微側身,一手從她的脖子下伸過去,想要攬她入懷。

她嘴唇正在囁喏著,想說點什麼來著。

沒有想到他似沒完沒了。

竟然如此放肆。

這是又要她了嗎?

想想自己如此尊貴的身份,天鳳之軀,居然像青樓女子似的,狐媚惑人,不禁又覺悲從中來。

只是事已至此,她又能怎麼樣呢?

倒不如苦苦挨下去,反正她也服用了廣寒蟾宮丹,還有那麼一點點力氣,都消耗掉罷了。

今時今日之後,再也不用受這份屈辱了——如此安慰著自己,她緊咬著嘴唇,眼眸中浮現出盈盈淚水,明明身子疲憊而毫無男女之慾。

“我是想說……好吧……”

秦守安本來只想摟住她憐惜一番,說點甜言蜜語,哪裡知道大宗師終究是大宗師,根本就不需要他的憐惜。

可能就是她現在的特殊狀態,大家好聚好散吧,秦守安也不想給她留下孱弱不堪的印象。

……

……

晨間的霧氣籠罩著徽音裳吟池,禁軍環繞四周安營紮寨,一部分軍士正在操練,一部分則和龍吟衛一起巡查。

南郡王離開以後,宮廷女子馬球隊和琅琊王府的女子馬球隊,則和睦友好地共同練習,馬嘶聲和女子的嬌叱聲混合在一起,非但不讓人覺得喧囂吵鬧,反而增添了許多活力與精神。

唐婉蓉正在梳洗打扮,丫鬟們如流水般地走動,進進出出服侍著,徽音裳吟池平常安排的僕傭不多,從王府帶來的丫鬟們服侍慣了,倒也不會出什麼岔子惹得唐婉蓉一大早地就心情不愉快。

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美貌如昔,似乎和十來年前也沒有太大區別,但是若再往前從前細想,少女時期的她,眉宇間可沒有這絲淡淡的愁緒凝結。

噯……唐婉蓉輕聲嘆息,微微側頭仰望,窗外的光芒落進來,變得溫潤。

身前水磨的大理石前泛著朦朧的光澤,彩繪圓凳五彩繽紛,她的裙襬沉甸甸地優雅而莊重。

在這寬敞的房間裡,她卻感覺自己彷彿被禁錮的金絲雀,略微生出一些做作的無病呻吟。

“早上就是要吃大肉餅加牛骨湯,再加上一些麵條,嘶溜嘶溜!”

唐婉蓉清澈的瞳孔上凝著一層溼潤,正在享受自己溫婉憂愁的心境,卻聽到黑姬和白姬一邊走進來一邊閒聊著早上吃什麼,不由得生氣地回頭。

“肥嘟嘟的鹿腹肉也不錯,切成厚厚一片,撒上點鹽粒子,什麼調料也不用加了,一樣美滋滋.”

“你們這麼早過來幹什麼?”太后娘娘在這裡,徽音裳吟池的安全自不用多慮,唐婉蓉身邊更用不著黑姬和白姬,她已經和她們說過,沒事別來找她。

“我們姐妹忠心耿耿,想著很久沒有在太后娘娘面前服侍左右,正準備前去獻殷勤,拍馬屁,就遇上了大師姐。

她說王府這邊一時一刻也離不開我們,讓我們來聽從你的調遣.”

黑姬無奈地說道,在琅琊王府沒有呆多久,但是姐妹兩個已經從未唐婉蓉身邊不可或缺的重要助力,沒有想到連大師姐都看出來了這一點。

“你也可以對我們委以重任,哪怕是再怎麼隱秘的事情都可以交給我們辦……”白姬眨了眨眼,向唐婉蓉暗示“隱秘”指的是她和世子之間那些不可告人的風花雪月:

“伱難道不羨慕太后娘娘身邊有我大師姐那樣無所不能的人才嗎?我們姐妹比大師姐有過之而無不及.”

白姬隱隱約約覺得,太后娘娘有安排姐妹倆長期留在琅琊王府的意思。

她便悄然地在唐婉蓉心中種下暗示的種子,到時候太后娘娘向她提起,她的腦海中便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白姬的這段話,然後欣然接受。

唐婉蓉早上孤芳自賞,欣然中帶著些許強說愁的舒適心情,已經被她們兩個破壞殆盡。

她氣的有點想笑,她們怎麼就發現不了,她們的大師姐是覺得她們太煩人,才趕緊把她們打發走,以免打擾了太后娘娘的清淨?

黑姬和白姬相比較重畫媚,別說有過之而無不及了,哪怕只有重畫媚的五成好用,唐婉蓉都會主動向太后娘娘懇求留在她身邊了。

論武功,黑姬和白姬加起來都打不過重畫媚。

論體貼、善解人意、分憂解勞的辦事能力,那更是拍馬都趕不上。

都是一個宗門的師姐妹,差距怎麼如此之大?

難道就因為她們是老么,師姐們寵愛放縱,師父管教的也不那麼嚴厲了?

“你們哪裡比你們大師姐有過之無不及了?”唐婉蓉忍不住問道。

“顧頭不顧腚這個成語你聽說過沒有?”白姬反問道。

唐婉蓉心裡“呸”了一聲,這麼粗俗的話,她當然沒有聽說過。

“顧頭不顧腚,是一曲叫《林海雪原》的摺子戲裡的詞:鑽在李鯉姑娘石像的屁股下,真他們和驚槍的兔子一樣,顧頭不顧腚.”

白姬解釋道:

“將來你也成為被世子一槍挑了的驚槍之兔,如果只有我師姐,她幫的了你,就幫不了世子,這就是所謂的顧頭不顧腚.”

說到這裡,白姬含蓄地臉紅,沒有再細說自己姐妹相比較大師姐的過人之處了,唐婉蓉也是個江湖浪女,自是懂得其中隱晦點出的妙處無窮。

“世人皆知你有天底下最好的馬場。

馬場裡的名馬配種,你不會不知道吧?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即便是老手,他一個人也看顧不過來,需要找兩個助手幫忙.”

黑姬看到唐婉蓉面紅耳赤地站起身來,很有分寸虛虛地拍了拍唐婉蓉的屁股。

她畢竟是琅琊王妃,身份尊貴,即便是黑姬和白姬,也不可能直接去拍人家屁股,那太無禮和放肆了。

不過不用拍也知道,唐婉蓉是個好生育的,放到馬場裡,那就是一騎當先,引領無數公馬追逐,形成萬馬奔騰之景像的馬中花魁。

唐婉蓉怒氣衝衝地走到床頭,從枕下抽出一把寶劍,一言不發地徑直走向黑姬和白姬。

儘管唐婉蓉只是弱雞,黑姬和白姬聯手合擊則能夠正面硬拼九品高手,但是唐婉蓉那種你死我活的氣勢,卻嚇得黑姬和白姬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你們給我站住!”

唐婉蓉提著劍,就是一路追殺,直到遇上重畫媚,她卻是過來請唐婉蓉和黑姬白姬。

太后娘娘賜了早膳。

這裡是徽音裳吟池,唐婉蓉才是主人,但是能和太后娘娘一起用早膳,依然算是她的賞賜。

唐婉蓉只好作罷,丟掉手裡的寶劍,氣呼呼地對重畫媚說道:

“重師姐啊,黑姬和白姬好像只是下山歷練,還是要回日月山修煉閉關的吧?她們什麼時候回去閉關?至少也要閉關十年八年吧?”

唐婉蓉叫重畫媚師姐,自是因為她也是寂靜照鑑庵的記名弟子。

因為身份太過尊貴,日月山山主也沒有收她為徒,唐婉蓉這麼稱呼,算是非常給重畫媚面子了。

日月山和朝廷關係密切,更為注重身份爵位的尊卑等級,倒是天道門不會講究太多,秦守安要去學藝,便指派了一名優秀的大弟子直接收徒了。

重畫媚眉眼間笑意綻放,歉然說道:“王妃,你別和她們兩個一般見識,她們萬生石塘國本就和中土禮儀不一樣,始終學不來我們的許多規矩。

有時候放肆的太過了,你直接告訴我,我等會就去收拾她們.”

唐婉蓉追了她們一陣子,其實氣已經消的差不多了,也懶得和她們計較:“算了。

我在萬生石塘國亦有商號,看在國王頗為照顧的份上,我怎能真把她們收拾慘了?”

“先用早膳吧,太后娘娘胃口好像不錯.”

重畫媚也不多說什麼,但回頭自會提醒下黑姬和白姬。

琅琊王府並非最有權有勢的親王府,可這位琅琊王妃在太后娘娘心中的地位卻比某些親王還要高的。

不過……以後琅琊王府大概會是最有權有勢的親王府吧,足以和攝政王相提並論。

唐婉蓉點了點頭,她本已梳妝打扮完畢,便徑直去了。

她留意到的是,今天重畫媚也戴上了面紗,只露出一雙眼睛和半截鼻樑,而這便是重畫媚最像太后娘娘的時候。

唐婉蓉知道的一點隱秘便是,有時候重畫媚會作為太后娘娘的替身出現,這時候往往就會佩戴著面紗。

現在重畫媚就戴上了面紗,是不是意味著她今天或者之前的某個時候,已經為太后娘娘當過替身了?

這也沒什麼……唐婉蓉心中隨便想想,自不會貿然地去打聽太后娘娘的事兒。

早膳安排在貫之印軒。

眾人呈“品”字型坐下,每人身前各自有一小桌,太后娘娘端正高位,唐婉蓉和重畫媚、黑姬、白姬分坐兩側。

其實唐婉蓉也是獨自坐在一邊,位置在太后娘娘下方一點點,比日月山的師姐們離太后娘娘更近。

晨間的主食是金湯小米海參,配菜有泉水牛肉、鮑魚汁扣花膠、溫泉冷糖沁蛋配蘆筍等等,太后娘娘桌上也不過二十八道菜,簡潔而雅緻。

唐婉蓉喝著小米粥,目光瞟向她下首的一張桌子,上邊原本擺放著餐具,但是真正上菜的時候,這張桌子上的餐具反而撤下了。

黑姬懷疑廚房準備了五個人的份量,見另外一個人沒有來,便提議把另一份分給她們日月山三姐妹,因為她們是武道高手,時刻都要多吃。

重畫媚沒有響應,黑姬的提議沉船。

“山主在這裡,正歇息著,本宮便讓人不要打擾她.”

太后娘娘感覺到今天胃口大開,只想大快朵頤。

可她終究是尊貴的太后娘娘,萬事皆應為天下表率,自不可能像黑姬和白姬那樣隨意,按捺住肚腹中的飢腸轆轆,依然如常地小口進食。

有些奇怪的是,體力消耗巨大,感覺肚腹中應該什麼也沒有了,卻偏偏感覺腹部比平日裡更顯豐腴一些。

好在並不難看,可能只是心理感受?畢竟昨晚某人減重,而某人增重。

“師父在?”黑姬驚的勺子都掉在了碗裡。

“我們——我們努力修煉,認真學習,天天用功不輟,囊螢映雪、朝乾夕惕、披星戴月地研習心法……”白姬囁喏著催眠自己,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兩姐妹如此如此,師父定不會嚴懲二人。

唐婉蓉坐在對面,看著雙胞胎姐妹冷笑,心中暗爽不已,看來山主對兩人的管教還是十分嚴厲的,就是效果不是很好。

大概是她們離開日月山後,就開始像雪地裡的狍子一樣放飛自我,不管是把她們放在宮中,還是放在琅琊王府都不是她們最好的歸宿。

她們應該回那武學聖地日月山,日日夜夜就像白姬說的那種程度苦練……

“蓉兒……”

“在,娘娘.”

唐婉蓉正在心裡想著如何收拾黑姬和白姬的事兒,連忙回過神來,放下手中餐具,凝神回望太后娘娘。

“那範國公家的正在分家,你聽說過沒有?”

“聽說了。

大公子襲爵以後,把原來的國公府命名為東府,另建西府安置家眷……”唐婉蓉隨口說著,卻是心中凜然,太后娘娘是在暗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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