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木偶怪談
第255章 木偶怪談
“木偶？”
此言一出，在座眾人的目光不由落到了木偶小姐的身上。
剛說完跟木偶有關的話題，結果就碰巧來了一個委託？
這也太巧了吧？
白辰攤手一笑，道：“我就說嘛……這個餐廳早晚是要變成事務所的！”
就在這時，陳業心神一動，開啟氣運之瞳，觀察委託人身上的氣運光環。
跟之前對比起來，那道血光更為濃郁，周圍繚繞暗沉、幽深的光澤，以支離破碎的痕跡瀰漫四周，像是要將入夢者拖入一個永遠都醒不來的噩夢之中……
情況看來變得更為嚴峻了！
最近論壇，也多出了不少反應“木偶事件”的受害人。
陳業皺眉沉思了片刻，腦海裡逐漸將木偶事件跟風靡全城的人頭果實，聯絡在一起。
事實上，兩者都跟【藝術系】有所關係……
也就是說……
木偶小姐遭到了襲擊，很可能一開始的主要目標，並不是控制對方，打入玩家內部，突然發動襲擊，造成混亂？
畢竟，木偶小姐當時只是一個二轉而已，想憑藉二轉職業，就對整個玩家團隊的計劃，起到顛覆性的效果，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
這麼看來……
當初木偶小姐遭到偷襲，很可能襲擊者的目標，一開始並不是控制對方，而是那家木偶工廠！
他們需要異化這家工廠，變成副本，從而對步行街造成一定的影響？
至於木偶小姐後來被控制，在血色大樓對陳業等人發動突然攻擊，只是後續挖掘出來的作用而已。
無論怎麼想，如果只是為了在一場混戰之中，塞入一個二轉戰力，從而進入別的玩家領域，進行偷襲的話……
所面臨的風險和收益是完全不成正比的。
現在思考而來，顯然木偶小姐遭到襲擊的事件背後，還有更加深層的佈局，可能跟那家工廠有關！
“如果這場戰爭，是【神明權柄】之間的戰鬥，那首個受到衝擊的步行街，必然是兵家必爭之地，而關於這個地方，還有諸多未探索的區域，潛藏著重重謎團……”
意識到這點，陳業先中斷了思緒，轉而將目光移到了面前的委託人身上，語氣柔和道：
“你可以先將這幾天的經過說一下……”
委託少女深吸一口氣，剋制住混亂的情緒，在腦海裡組織了一番語言，隨後開始了陳述：
“最近這一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做噩夢！”
“我總是夢見我成為了一個木偶，在工廠裡擰螺絲，一直擰著，沒日沒夜……”
“在那個夢裡，我感覺好像有什麼線，連線著我的身體，控制著我的手和腳……”
“哪怕我意識到這是個夢，但也無法進行控制，只能一直擰著螺絲……”
“你們可能很難想象，這對一個【織夢者】而言，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我竟然沒辦法發動自身特性，編織我的夢境，控制睡眠時間……”
“每次當我醒來的時候，都會發現這次睡眠時間，遠超正常，好一點的時候，十個小時左右就能醒來，但某些極端情況下，甚至會睡兩天兩夜……”
“起來的時候，我感覺整個人都好像不是自己的，手和腳異常痠痛，就像是真的在工廠裡擰了這麼久的螺絲一樣。”
木偶小姐忍不住打斷道：
“你說的那個工廠，是不是有很多機械流水線的木偶，從一個巨大轉盤滑過去，上面有很多銀絲般的線條，連線各個木偶元件？”
“對！”
委託少女連忙點了點頭，眼神略帶幾分詫異，對木偶小姐竟能精準說出自己的夢境，感到意外。
這時，陳業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但他看向【織夢者】，沉聲道：
“既然你在這附近，一直都陷入了噩夢，那為什麼不考慮換個地方，放棄步行街？”
她深吸了一口氣，面色浮現出一抹恐懼，語氣顫抖著道：
“這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
“自從發覺這附近非常的不對勁，我已經意識到此地不宜久留，所以選擇搬了出去，暫時離開步行街，選擇到明克街的一間老舊宅邸之中，暫時歇歇腳。”
“這座宅邸是朋友住過並推薦的，裡面除了荒廢了點，基本沒什麼問題，用來遮風擋雨，暫時安頓，還是可以的。”
“我搬到宅邸之中，住了一天，那一晚上的夢境終於恢復了正常！”
“就在我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的時候……”
“萬萬沒想到，昨天晚上，當我再次入眠的時候，再次夢到了那家工廠！”
“這一次，我不再是那個擰螺絲的木偶，而是被分成了無數個元件，擺放在各處……”
“我感覺我的意識好像被分裂成無數個碎塊一樣，可以從各個方向，看到自己的組成部分，還看到了一隻只形態古怪的木偶，對我咧開了一抹恐怖的笑容！”
“那一次，我真的被嚇醒了！”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我竟然回到了步行街原來的那座屋子裡面……”
陳述到此，【織夢者】的瞳孔劇烈收縮放大，好像看到了什麼很恐怖的東西。
“當我剛睜開眼睛的時候，忽然發現窗臺上趴著一隻木偶的臉！”
“那隻木偶五官在流血！”
“它的長相，跟我在夢境中變成的那隻木偶，一模一樣！”
說完最後一句話，【織夢者】幾乎癱在了座椅後背上，好像耗盡了全身的精力，感覺眼前的景物都快要徹底模糊，意識隨時都要消散一樣，徹底昏迷過去。
直到旁邊傳來了一陣悠揚的嗩吶聲，她的情緒在逐漸平和的樂曲中，得以平復，抬起頭來，目光略帶感激地看了陳業一眼。
“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再合過眼，生怕一不小心就會睡過去了。”【織夢者】好笑又辛酸地道。
身為【織夢者】，卻不敢睡覺……
這種滋味，恐怕只有她本人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陳業看了委託少女一眼，發現對方精神狀態很差，沉吟片刻，面向晨曦道：
“這樣吧……你暫時先去烈陽教堂避一避。”
“你在別的地方，會被突然轉移回屋子裡面，暫時不知道是特性影響，還是夢中被物理遷移了。”
“雖然烈陽教堂不知道能否庇佑你的安全，但抵達那個地方，終歸還是安全一點。”
委託少女睜大了眼睛，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烈陽教堂？那個神聖的地方好像不能隨便進去的吧？我可以前往那裡麼？”
“平時的話，確實是不行的。”陳業笑道，“當碰巧……今天這裡有一位聚會成員，正巧跟教堂有點關係，打聲招呼，讓你在那裡呆一個晚上，應該沒什麼問題。”
晨曦笑了笑，也沒有拒絕，溫和道：
“反正公共休息室的床位還有很多，多一個不多，只怕睡著睡著，教會里又要多出個修女了。”
木偶小姐聞言不由臉頰一紅。
“謝謝你……你們真是一群好人……”委託少女鼻子一酸，久久壓抑於心頭的那股危機感，像是終於得以釋放，化作珍珠般的淚水，從臉頰兩側抑制不住地泉湧而下。
這段時間，她尋求過很多“朋友”的幫助，但得到的只是一些建設性的意見，但沒有一人願意主動來找她，提供真正有價值的幫助，甚至反而是懼怕這份詛咒，可能蔓延到自己身上，選擇了延遲迴復訊息、刻意地躲避，或長時間置之不理。
其中，還包括了大學期間，曾經一個宿舍，關係好到不能再好的閨蜜。
在這個到處都是詭異的世界，人人都難以自保，能活下去就不錯了，誰還有心去管別人的事情？
一旦出了事情，為了防止災禍蔓延到自己身上，躲都躲不及……
“我可以為你進行一次占卜。”
陳業沉吟片刻，隨後取出了【好運骰子】。
不光是為了知道委託少女接下來的運勢……
難得抓住一個“占卜客戶”，自然是要刷一刷本月階段任務的。
眾人目光落在了這顆骰子上，目光略有所動，皆是意識到陳業很可能也解鎖了跟【命運】有關的特性。
一旁的彌子嘆息道：“唉，這年頭就業真是困難，連老闆都跟著員工搶活幹了。”
但她想起之前在咖啡廳，一個人幹三個員工的活兒，突然感覺這樣鹹魚的生活，似乎還不錯。
“好！”
委託少女點了點頭。
下一秒。
陳業拋動了手裡的骰子。
“噠”地一聲，骰子落在複合材質的木地板上，發出清脆響聲。
點數在靈數“2”停頓了片刻，緊接著回落至“1”。
陳業目光略微沉重地看向委託少女，沉聲道：
“你接下來的運勢恐怕不是很好，最好呆在烈陽教堂之內，事件若是沒有結束，不要隨便出來！”
對方看到骰子的點數，也意識到了這點，連忙點了點頭。
很快，委託少女在晨曦的扶持之下，先返回烈陽教堂，進行休息。
這其實也是個試探……
如果那種特性，能夠繞過烈陽教堂，將委託少女再次帶回至步行街……
那就說明這次事件背後的存在，不是陳業等人的層次，能夠惹得起的。
雖然目前的“烈陽之主”，很可能受到了【黑日】的影響，但教堂還在正常運轉，很多以“烈陽”為名義的契約，仍舊能夠生效，意味著“烈陽之主”暫時還能驅動【神明權柄】，局面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等晨曦離開後……
唐武雖然有興趣繼續跟進，但奈何製造協會還有諸多事宜，需要自己回去忙活，只能帶著遺憾，告別離開。
白辰也從座位上拍了拍屁股起身，臉色悠然道：
“如果有什麼需要調查的事件，可以隨時委託我，亦或者這裡出現了委託事件，有合適的報酬，也可以找我來效勞，價格好商量，主要是事件有意思就行。”
話音剛落，白辰的身影融入黑影之中，眨眼間消失不見了。
一臉老神在在的彌子，對這些事情顯然不敢興趣，反而主動起身，去後廚幫王境忙活那一千份烤雞翅的大訂單。
木偶小姐選擇留了下來，打算跟進後續事件的發展態勢。
她抬頭看向陳業，面色略帶擔憂地問道：“現在我們應該從哪裡著手開始調查？會不會有危險？”
以目前的情報來看，【織夢者】遭遇的事件，壓根就不是什麼夢境！
她所夢到的地方，正是木偶小姐原本的工廠！
但至於為什麼會夢到那個地方？為什麼離開步行街依舊會莫名其妙地回到原來的“失眠治療中心”？
醒來時，還在視窗恰好看到了夢中的木偶，五官流血，相貌可怖，就像是恐嚇一樣！
陳業沉吟片刻，於腦海中將所有資訊串聯了起來，心裡逐漸有了定數，緩緩分析道：
“與其說是夢境，不如說是藉助夢境的形式，將那位【織夢者】的意識拉入到木偶體內，以她的意識為木偶驅動力，為工廠提供免費的勞動力。”
“這麼做，目的是什麼呢？”木偶小姐面帶不解。
“那可不好說了！”陳業冷笑一聲，“有些儀式，需要為滿足某些陰邪的條件，創造大量的死屍，中間或許還有各種繁瑣而扭曲的步驟，最終達到毀滅全城的效果。”
木偶小姐頓時聯想到【龍神祭典】被坑殺的那幾千名玩家，心中有所明悟，陷入了沉默。
“老闆，那你接下來應該怎麼辦？”王境一邊製作著烤雞翅，一邊聽著外面的陳業和木偶小姐說話，心中難以剋制住好奇心，問了一句。
雖然他知道陳業的實力很強，但這起事件，聽著確實有些詭異。
“當然是先去那裡看一看。”
陳業拍了拍手，站起身來，從容一笑：
“想要在這麼遠的地方，直接將我們的委託人瞬移回去，除非具有【空間系】的特性。”
“但這群木偶，已經有【藝術系】和【控制系】的特性在裡面，很顯然不太可能存在著【空間系】……”
事實上，還有一件事情陳業沒有說。
從骰子停頓到“2”的時候，很可能這起事件背後還有【靈界】的影子，這已經有三種特性在裡面了，若是還涵蓋有【空間系】，抵達四轉的階段，那就不是眾人能解決的了。
而四轉已經對應烈陽教堂的白衣主教，屬於高層戰力，只是一群木偶而已，還不至於擁有這麼可怕的手段。
因此……
委託少女之所以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忽然回到了“失眠治療中心”，恐怕跟那間房屋有關！
陳業打算前往那裡，正式進行一次調查。
“那我們現在出發麼？”
木偶小姐看了一眼天色，此時正值黃昏，尋思著是不是應該趕在天黑之前，完成調查。
“不！”
陳業卻搖了搖頭，道：
“等到天黑的時候，我們再出去調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