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流浪漢

“現在到半夜十二點大概還有五個小時，”領頭人小張身邊的同伴舉起手機看了一眼，“這五個小時我們可以輪流蹲守，這樣我們每個人至少可以休息兩個小時左右，根據人的生理作息，凌晨才是人最困的時候，我們那個時候再兩個人一起蹲守，也能防止其中一個人一不小心漏掉了目標人物，你覺得怎麼樣？”

領頭人小張在心裡算了一下時間，說的確實不錯，因此他乾脆利落的直接點頭答應：“那你先睡一會兒吧，我在這裡盯著，到了點你再喊我換班。”

同伴也不是個拖泥帶水的性格，因此也沒推拒，直接把頭上的帽子一拉，抱著肩膀就往後一靠，沒兩分鐘就傳出來了清淺的鼾聲。

領頭人小張在手機上定了鬧鐘，然後便專心致志的盯著排隊的人群，只要是女性打扮或者是身材比較矮小的男性，領頭人小張都會不著痕跡地仔細觀察一圈兒，確認不是自己要找的目標，才把目光移向下一位。

時間就這麼悄然流逝，領頭人小張和同伴換了班，也學著同伴之前的做派，和衣倒在椅子上休息。

不過領頭人小張還沒有睡多久，就察覺到自己的衣角好像被人輕輕又有節奏的拽動了幾下。

難道是自己一不小心睡過頭了？

領頭人小張猛的睜開眼睛，卻對上了同伴提醒的眼神。

領頭人小張有幾秒鐘還不太清醒，有些懵地盯了幾眼同伴，不過他馬上就清醒過來，意識到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同伴嘴裡嘟囔了一句：“這鬼天氣，怎麼現在就開始有蚊子了？！”

同伴一邊嘟囔，一邊揮手，好像在驅趕圍繞著自己飛舞的蚊子。

領頭人小張看出來了自己同伴的提示，假裝起身過去安慰同伴，實則藉著角度的掩護，悄悄朝著同伴示意的方向看過去。

果不其然，在他同伴指出來的方向，有一個身上穿的邋里邋遢的流浪漢，他身形矮小，又好像是怕被其他工作人員驅趕似的使勁佝僂著身軀，頭上的頭髮亂糟糟又油膩膩的，看起來好像很久都沒洗過的樣子，長度也遮住了大半的臉頰，叫人看不清楚他的臉。

不過一般人見到這個樣子的流浪漢，下意識就往旁邊躲開，也不會多看幾眼，更不會去探究這個流浪漢頭髮底下隱藏著一張什麼樣的臉。

領頭人小張卻並沒有被這個流浪漢的外表勸退，反而觀察的十分仔細。

領頭人小張的眼神在這個流浪漢露出來的脖子和手掌上打轉，不動聲色的對著自己的同伴點了點頭。

同伴聞絃歌而知雅意，根本不用領頭人小張多說什麼，直接裝作一副被蚊子咬煩了的模樣起身，嘴裡還嘟嘟囔囔的大聲抱怨道：“嘶……這個地方的蚊子怎麼那麼毒，好傢伙，這給我咬的，又癢又痛，我去找醫生給我開點止癢的藥水去，再去外面的商店看看有沒有驅蚊水賣，真是煩死人了！”

同伴邊說邊拍打著自己身上，臉上的表情是對蚊子的深惡痛絕，演的精湛極了，至少旁邊聽到的幾個人都對他露出了同情的表情，也下意識找了找自己周圍有沒有蚊子，甚至還有個大學生打扮的小姑娘乾脆利落的從自己包裡翻出來了一小瓶花露水，朝著自己噴了噴。

同伴乾脆利落的朝門外走去，正好也是那個流浪漢待著的方向。

“砰——！”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同伴好像腳下一滑，還來不及驚叫一聲，就直接撞上了流浪漢。

兩個人倒成一團，同伴更是因為人高馬大，整個人都重重的壓在了流浪漢身上，旁邊的人甚至疑心自己聽到了一聲高亢的女聲尖叫聲。

“哎喲，這可真是對不住啊，小兄弟！”

同伴手忙腳亂的爬起來，臉上滿是懊悔的表情，要趕緊伸手把倒在地上的流浪漢扶起來，連聲說著對不起。

“這樣吧，小兄弟，剛才是我一不小心連累你了，還讓你給我當了次肉墊，直接給你錢也不太好，我正好要去外面的商店一趟，要不你跟著我一起去一趟吧，你隨便拿，我結帳，你看這樣行嗎？”

通常來說，如果換做是一般的流浪漢，此時應該很高興的就點頭應下了。

可眼前的流浪漢卻仍然不發一言，不知道是不會說話，還是不想說話，只是拍了拍自己身上，一瘸一拐的繞了過去，看樣子並不想理會把自己撞到的這個人。

同伴連忙一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嚷嚷的更起勁了，一個勁兒的說道：“唉喲，小兄弟，你別走啊！你這不是讓我更愧疚嗎？本來就是我做錯事了，你連補償的機會都不給我，我恐怕明天晚上都睡不著覺了啊！”

同伴到底是個成年男子，此時又故意想要拖延，因此手上的力道十分大，直接拉住了這個流浪漢，讓他一步都動彈不得。

流浪漢好像察覺到什麼危險似的，整個人都掙扎起來，但在整個過程中他都緊緊閉著嘴，一點聲音都沒露出來。

旁邊有個穿著流裡流氣的小青年似乎看不下去了，不耐煩的開口說道：“你們在這兒糾纏個屁啊！知道這是哪兒嗎？醫院大廳！能不能都小點兒聲，當這裡是你們家嗎？！”

同伴的嘴角閃過一絲隱蔽的笑意，馬上就瞪大了眼睛，裝作一副生氣的樣子喊道：“哎，你這個小年輕怎麼回事？！你怎麼跟我說話呢！”

流裡流氣的小年輕也不怵他，拍拍屁股站起身來，眼神輕蔑的上下打量了幾眼同伴，痞氣的說道：“呵，怎麼，你是想要跟我在這裡打一架嗎？行啊，反正小爺我今天有的是時間，來來來，咱們就在這兒幹一架！看看誰贏誰輸……”

眼看著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緊張又焦灼起來，似乎真的要在醫院大廳裡打上一架，甚至旁邊的人群都見勢不妙，如流水一般連忙往旁邊散開了，好像是在給他們騰場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