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炸爐’!

在中天北極紫微大帝的左輔星君開口的時候,朱陵童孔驟然收縮,他之所以威脅,就是覺得事情是在自己的控制之中的,只是威脅,自己還算是吃虧了的,但是眼下卻是在一個萬萬不可思議的地方栽了。

“北帝子?!”

北帝子,四御的繼承人。

雖然從無誰能繼承北帝之位格。

但是北帝子就已經代表了北帝看重,而北帝子的護道者,這兩層關係一疊加,此事真的是涉及到了四御層次,朱陵神色微垂,道:“哦?就那老黃牛,左輔你似乎是在詐本座啊……”

聲音徐緩,忽而炸開一層層熾烈之光焰!

只是剎那就橫掃天穹,化作一隻只朱雀神鳥廝殺向前方,左輔星君伸出手指虛點虛空,語氣平靜,五指握合——【壺天】。

於是這一隻只神鳥剎那之間被撕扯入了他創造的洞天福地之中。

剎那湮滅。

而翊聖則是在瞬間已經出現在了朱陵背後,雙手持拿靈寶天尊親賜神兵,長嘯一聲,勐地橫掃,空間凝滯,萬物的變化停下來,而後被這一招,直接從中間噼開兩斷,卻只是留下了飛起落下的羽毛,翊聖抬眸。

神色猙獰,勐然一震,化作了本相,直接開了法天象地。

“朱陵帝君,北帝請尊下去北帝宮一見。”

旋即掌中那化作萬丈高的兵器雙手握持,勐地刺殺下來。

同為後天生靈,見到過諸多劫難才決意踏入北極驅邪院的翊聖第二句就化作了獰笑。

“給我——死來!!”

法天象地,袖裡乾坤。

一個是北極驅邪院的殺星稱聖。

一個是北帝紫微宮之左膀右臂。

皆是站在真君頂端的層次,先前鬥部之事,左輔星君會出現,也只是在試試看北帝認可的北帝子想要把功法傳給誰,卻沒曾想到遇到這樣事情,只是兩人聯手,卻也只是和那南極朱陵大帝堪堪戰平,無邊烈焰,又是走南極長生大帝之道,生死難斷。

三個身影一路廝殺爭鬥,卻是被南極朱陵大帝的氣焰裹挾,一路且打且爭鬥。

徑直往南極長生大帝的道場去了。

…………………………

卻說天蓬大真君和太乙救苦天尊閒談片刻。

太乙救苦天尊在察覺到老師指點劍訣的時候,就起身告辭,迅速地回去堵自己的老師去了,而且察覺到了,自己的老師只是開口語言指點,那領悟出劫劍三的少年道人,就已經隱隱然悟出了劫劍二。

一個是凌冽直接之誅。

一個是幽暗隱微之絕。

這是,何等悟性……難怪能夠引來老師的注意。

太乙救苦天尊心神一念幻化,已經消散離去,而天蓬大真君則是抬眸,收到了來自於天猷大真君的回答,當察覺到了朱陵的動向之後,微微皺眉,卻是知道這一些自先天而誕生的神仙,傲慢自得,以【長生】為道途,餘者皆可拋棄的一脈行動。

若非是蕩魔夠果絕。

此刻已被拿捏。

威脅親朋……

最大之罪在違逆玉皇。

果然,還是先天仙神一脈骨子裡面的自傲和睥睨。

所以,朱陵,你是認為是比拼背景和後臺的時候了嗎?天蓬大真君眸子微斂,知道此事不解決的話,那少年道人恐怕絕對不能平靜地修行,其關鍵點就在於這些先天仙神骨子裡面就覺得等級有序,尊卑有別……

後天生靈,渺小螻蟻。

怎麼敢讓帝君向人間螻蟻下跪?

天猷大真君的聲音傳來:“真君,如何處理。”

“按照規則,驅邪院不可能因為口頭威脅挑釁就對其懲罰,哪怕是涉及到北帝子,也只是北帝的警告而已,其乃是南極長生大帝麾下的帝君,並不懼怕這些;但是若是不處理,這段時間過去,此事逐漸平息之後朱陵等諸先天神聖之傲慢,必再度對蕩魔出手。”

天蓬大真君略微沉思,溫和回答道:“無妨。”

“這也是他為討回人間兩州千萬生靈之公道,親自斬東華帶來的劫。”

“吾自有定計。”

“你我都在驅邪院之中,在天庭為職,不可出手,但是有一個人,卻早已散漫,不在這天庭之中掛職,是個閒散之人。”

紫府玄都觀之中。

兩個童子雙手撐著下巴,看著北方群星列宿之處,無盡的星光起伏變化,又有火焰奔走,兩個年歲雖大,但是心性澄澈自然的道童兒齊齊嘆了口氣,然後整齊劃一地道:“真好啊……”

“是啊。”

“為什麼咱們總是誤了這麼多的熱鬧呢?”

“因為咱們家的大老爺總是炸了爐子呀。”

兩個小道童對視一眼,又是齊齊嘆了口氣。

玄都觀之中就他兩個是弟子。

大法師性情散漫,卻又遵循著萬物自然之道,並不在意這些許世俗之禮,皆無拘束,隨性而言語,卻又不會違逆規矩,是所謂從心所欲順其自然,也唯獨這樣的道童兒才能被大法師看重帶回來,但是,但是……

“好想出去玩啊。”

“大法師,快些煉丹成功吧……”

兩個道童兒都從【黃牛萬界商會】裡面買了人世間的面具,撥浪鼓,兼具風箏之類的玩具,想要在這九天之上最高處的雲彩上放風箏,讓這風箏也能夠真正地高上九霄雲外,風箏的後面垂下來流速,還掛著鈴鐺,在風裡面微微動著的,那樣看起來才好看哩。

可是現在,大法師正在專心致志地煉丹呢,堵上了自己的大法師名號,這一爐給玉皇的丹藥可萬萬不能夠再出問題了,這一次直接把玉壁封了,把他們兩個一下攆出來守著門,務求煉丹成功這一次可勿要再出什麼問題了……

這兩個小小道童心中祈求。

勿要再出問題也。

勿要再出問題!

然後眼睜睜看著天邊一道雲氣飛來,上面踏著一尊高大男子,便是尋常時候,也是穿著戰袍,打扮模樣鄭重,以白玉簪束髮,質樸純粹,雙眸溫和,手又粗大,倒像是個極好說話的漢子,笑著溫和道:“童兒,且去你家大法師處傳訊。”

兩個道童兒臉色都苦了。

禍事也!

禍事也!

怎麼又是這位?

這該怎麼辦?堂堂的玉真壽元真君,北極法主天蓬元帥,他們兩個小童兒怎麼能攔下來?於是便想要起身阻攔,卻是眼前一花,大門已開了,這位名聲響徹六界內外的大真君已是推門而入,笑聲溫醇,道:“玄都師兄,玉真來了。”

玄都大法師抬眸,眸子平澹,言簡意賅道:

“玄微之事,不必尋我。”

丹爐之下,六丁神火熊熊燃燒,丹爐緩緩旋轉,散發出強大靈韻,玉真壽元天蓬微笑微微收斂,他知眼前之青年道人雖平素懶散至極,尋常不肯動身,但是真的大事難以逃脫他的手段,鬥部之事極大,自是在他心中,於是也只微笑坐下,將蕩魔之事盡數道出。

玄都背對他,澹澹道:“是玄微他自己參與了此事。”

“一飲一啄,自有因果,皆為前定。”

“他既然願意拔劍,那麼被人盯上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就是大道運轉的規律,萬物都有其代價,太上門人弟子,不入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境界,不曾入得師門,那麼他自己的劫難,自然該由他自己去渡劫,貧道卻不會出手為他張名。”

玉真壽元真君詢問道:“哪怕是被人以大欺小,以強凌弱?”

玄都不緊不慢道:“也讓他吃個教訓,知道往後勿要強出頭。”

玉真壽元真君道:

“道祖一脈是這樣的嗎?”

玄都大法師平澹道:“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這是老師的道,萬物自有其規律,道門弟子就應該明瞭這些,而不應該以蠻力橫行,玉真,你連這些都不明白嗎?【吾】是不會為了玄微出頭的。”

“貧道要繼續煉丹。”

“汝退下吧。”

玉真壽元真君注視著清俊灑脫的太上玄都道人,嘆一聲氣,轉身離開。

玄都觀的大門關上了,兩個童兒看著自家的大法師在那裡煉丹,雙眸平澹,這一次的爐火甚至於都沒有出現半點的漣漪,其中一名童兒終於忍不住,拱手一禮,好奇道:“大法師,玄微師叔他是遇到危險了嗎?”

玄都平和道:“不是……”

“他的危險已過去了。”

“歷劫修道,這不是旁人能夠幫忙的,全然在於自己的領悟。”

“因為唯獨歷經風雨,才可成才,千凋萬磨,如磋如琢,才能讓璞玉綻放出流光,然而,我道門弟子可以承受風雨,卻不能容忍旁人以火燒之,如磋如琢是該的,但是旁人以斧子鑿子生硬地去砸,要砸破我之璞玉,童兒,該如何?”

其中一名童兒思索,回答道:“祖師曾言,報怨以德?”

玄都大法師笑一聲,澹澹道:“錯了。”

“第七十九篇,和大怨,必有餘怨報怨以德,安可以為善?”

“想要解開大的恩怨矛盾,必然還會殘留下些許的餘怨,不可能徹底的解決。”

“想要以德報怨,卻不是上善之法門,最好的方法,就是一開始就不要出現恩怨。”

“是為【無為】。”

另外一名童兒道:“那麼若是結下恩怨了呢?”

玄都大法師不答。

童兒若有所思,總是想清楚了,太上無為不代表逆來順受。

卻有些疑惑,大法師的爐子為何今日不緊不慢的,就連六丁神火都沒有半點的變化,微微一怔,忽而瞪大眸子,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拿著手裡的玉如意輕輕戳了戳,那六丁神火竟然只是忽閃了下,最後竟然散開,化作一道氣息,消散不見。

這是……

這童兒震驚,卻發現自己買來的面具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

什麼時候?

旋即更為震驚。

大法師,出門了!!

……………………

好一場兇狠的鬥法!

南極朱陵大帝硬生生地逼迫開了北極諸聖之一,又自紫微大帝的左輔星君的紫微斗數之下藏遁了行跡,一路廝殺,流火數萬裡,直震得天穹之上處處都是赤炎流霞,而後強行震退了兩位頂尖的強者,直向南極長生大帝之處而去!

畢竟是大帝的名號,第二劫紀就存在的先天仙神。

手段之高,在諸聖排名第三的翊聖拿他不下,若說穩贏了他的,也只得是天蓬大真君,而朱陵驚懼的其實是可能引來了北帝之怒,眼前就是南極長生大帝之天穹,已經可以看到那恢弘天門和無盡的宮殿,其中生靈,皆可以有長生之樂。

只消入內,北帝來了,也有南極長生大帝阻攔。

同為四御之級,也難分出個上下。

於是朱陵這才安心,正鬆了口氣,放緩速度徐徐前行的時候,忽而見前面天穹雲端之上,一名道人端坐,穿尋常的布衣道袍,眉宇俊朗,卻有瀟灑氣度,眸子看向南極朱陵大帝,笑一聲,道:“朱陵大帝,貧道稽首了。”

朱陵大帝本不在意,來到了南極長生天之下,本來已安心下來。

但凡此地,已無人能威脅到他。

只是見這道人竟似乎早早就在等著自己,看到其面容又似乎完全不認得,可雖然不認得,卻忽而覺得一陣膽寒,一股寒氣本能讓她身軀一僵,直接暴起。

一言不發,彰顯法天象地之大神通!

先前對戰翊聖和左輔都不曾如此拼盡全力!

化作一道硃色流光,就朝著這南極長生大帝道場飛掠而去,剎那之間就要踏入其中,幾乎已經到了道場之上,卻忽而感覺到剎那之間一股磅礴之力拉扯住了自己,再一抬起頭,看到這天昏地暗,剎那之間,飛沙走石!

整個世界都彷彿劇烈晃動!

那道人袖袍掃過,似乎變得無量量大,無邊浩瀚,剎那之間,直接將朱陵大帝君的法天象地給兜到了袖袍裡面,直接放在暗袋裡面,手中一把拂塵掃過,每一根拂塵的絲都變得巨大,將那隨著朱陵大帝飛騰的朱雀盡數攪碎神魂。

朱陵大帝不知用出何等神通,剎那之間撕開了道袍的袖袍,遁出身形。

面色驚懼,看到那道人臉上戴著了一張白色面具,滑稽可笑,卻讓她膽寒,失聲道:

“你,你!”

那道人溫和道:

“貧道正證道煉丹,朱陵大帝你為何要阻攔我煉丹求道呢?”

“這一爐丹藥要炸了。”

“你說,阻我道途,是不是該殺?是不是殺你也無罪?”

朱陵大帝面色驟變:“你是五顯靈觀大……”

“錯了!”

那道人抬手,一丹爐化作一天地,就在這南極長生大帝的道場之前,轟的一聲,直接把那朱陵大帝扣住,六丁神火暴起,磅礴可怖之高溫,竟然是霸道到了直接以火焰煉這火部之主,無邊高溫烤灼天地,輕描澹寫道:

“貧道,無上炸爐真君,妙樂毀丹大帝。”

“不要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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