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477直線三
“遠影？”
李程頤挑眉，到了他如今這個高度，能夠威脅到他的高刻印強人，這個星球基本就只有那麼幾個。
不，或者說兩個星球裡，也只有可數的那麼幾個。
“你可以叫我虛夢.”
藍色電光凝聚成的男子輕輕道。
“虛夢？你們遠影，和黎恩有什麼關係？和白星有什麼關係？和這個世界，又是什麼關係？”
李程頤面色沉凝。
遠影第一次出現，便是以一個疑似黎恩的人作為代表。
還有那隻松鼠千水之王，不就和當初在幻覺裡見到的那松鼠一樣？
他們的身影彷彿無處不在，又彷彿隱藏極深。
但可以確定的是，遠影一定知道很多事實，很多真相。
“你們破壞了平衡，其實原本可以不用理會伱們，畢竟一年後，你們的一切都會不復存在，你們的壽命也就只剩最後的一點。
但”虛夢話音停頓了下。
“我錯誤的估計了你的發展速度.”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李程頤道。
“回答了，你知道了，又怎麼樣？一切註定無法改變.”
虛夢道。
“你們註定會死在這裡這將成為無法改變的事實。
一切需要修正.”
他抬起手，掌心中浮現一本深藍色寫著黑字的奇異書冊。
書冊一開始只有巴掌大小，但很快，隨著時間開始飛速變大。
啪。
李程頤沒有說話，五印確實很強。
所以.
他默默拿出一塊雲朵型玉佩。
玉佩上急速開始閃耀密集的紫色光點。
同一時間，整個天空城上方，無數黑雲完全被驅散。
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紫色霧氣憑空浮現。
濃霧急速將周圍一切都籠罩其中。
頭頂霧氣中，一道巨大的模糊的老者身影，正彷彿從遠處慢慢靠近。
他手提長劍，身著道袍，眉心有刺目金光閃耀。
“所以說，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種說話神神叨叨，什麼也不說清楚的廢物！”
李程頤冷笑一聲。
五印他很可能會打不過，索性乾脆搖人。
轉過身，他抱拳朝天行禮。
“弟子白鹿，恭請師尊法意降臨！”
濃厚的霧氣將整個天空城也籠罩其中。
嗡！！！
轟然間，一股無法想象的恐怖重壓，從天而降，宛如無形海水，狠狠砸落城內。
空氣從氣態變成固態，浮現大片透明裂紋
地面裂開，露出不知多深的裂縫。
高樓搖晃，大片電子裝置紛紛爆炸，粉碎，溶解進紫色霧氣。
整個城市的新人類被霧氣籠罩，完全無法進行正常的生活工作。
天空中圍繞戰場環繞飛行的戰機和改造人戰士們，紛紛失去能源宛如鐵塊墜落砸下。
有的砸在大樓上，有的順著樓縫翻滾砸入，一路不知道砸傷砸死多少車輛中的活人。
燈光熄滅，能源退化。
龐大的天空城在短短几秒內，便陷入了絕對的恐慌中。
“這種威勢.！！？”虛夢幾人籠罩在光芒中的面孔隱隱有些變了。
“是印環至少是印環神火層次的老怪物！！”白光中的女子，便是負責攜帶隱匿之石的米娜急聲道。
此時她同樣看著天空的那道逐漸逼近的老道虛影，明明已經拋棄了身體的意識，居然依舊生出了毛骨悚然的驚懼感。
大地開始搖晃，震動。
紫霧越來越濃，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虛夢終於維持不住鎮定，迅速朝李程頤看去。
“你瘋了麼！？是想一下徹底毀掉整個天空城！！？”
“你想徹底殺掉城裡的上千萬人不成！？”
“他們因你而死.”
李程頤面色平靜。
轉過身看向對方，手中的玉佩依舊還在亮起刺目紫光。
“住手！！”眼看著紫霧即將凝實，化為紫色雨點。
虛夢終於忍耐不住。
“你麼，我能說的都告訴你！！”他聲音透過某種特殊能力傳遞到李程頤耳中。
此時連聲音也已經沒辦法在空氣裡傳遞。
整個天空城已經變得一片死寂。
所有聲波被封鎖，一切即將回歸虛無。
這座直徑至少在上百公里的龐大機械城市，居然僅僅只是因為一塊玉佩，便可能陷入徹底的毀滅。
這樣的威勢，就連李程頤自己也沒想到會這麼大。
確定了對方服軟，他迅速收起玉佩。
就在玉佩被收起的瞬間，周圍紫霧紛紛淡化，消失。
而頭頂上的霧氣也慢慢散去，那道陰月真人的模糊身影漸漸淡化，消失。
天空城的無數能源燈光紛紛亮起，恢復原狀。
除開那些失去動力而墜落的戰機改造人，和已經被砸死的倒黴蛋。
一切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重新恢復原狀。
紫霧消失，周圍天空一片澄清。
之前的圍攻改造人和戰機統統消失不見。
整個化為廢墟的白帝宮殿樓頂，就只有李程頤和虛夢三人在場。
黑松鼠縮小身體，回到虛夢身後，和白光女子米娜站一起。
虛夢此時已經沒了剛才的從容，藍色電光下的面孔有些扭曲，盯著李程頤。
“你麼？”
“剛才的問題.”
李程頤冷眼盯著他。
“.禁忌學識的限制下，我能說的不多.”
虛夢深吸一口氣，吐出一道藍色離子氣體。
“我只能告訴你，遠影裡，都是所有希望維護世界平衡的人組成。
我們不分種族，不分型別，不論是不是人類，都為了一個目標而守護一切.”
“我們是這個世界最後的後盾。
這個世界很大，也很小，那無限的星空，看似伸手可以觸及，但卻遙不可及。
我們永遠也無法靠近.”
“黎恩.也是我們的一員，但他是唯二最接近成功的一個。
第一個，是遠影的創始者藍夢.”
“創始人？”李程頤目光一凝。
“換個地方說吧，如果你不想要聽到的人死於非命的話.”
虛夢嘆道。
“我們掌握的東西太多，禁忌學識就算是沾點邊的負面影響，也可能讓偷聽的生命瞬間死於意外.”
“這也是我們遠影不得不隱匿自身，儘可能的減少和普通社會接觸的原因。
就算只是閒聊，也可能會讓周圍的凡人陷入生死危機.”
“對了，隱匿之石.”
李程頤提醒。
虛夢麵皮一扯忍住火氣點頭。
“放心.”
“米娜，麻煩你了.”
他扭頭看向身側。
“好。
請不要反抗.”
白光女子看向李程頤道。
她抬手伸出四根手指，每一根手指指尖亮起一點黑光。
嗤！！
四道黑光射向四人。
黑光放大，化為四團黑球，將四人吞噬進入。
眨眼間黑球消失，四人同樣消失在原地。
*
*
*
紅巖星·地表。
暗紅的沙丘連綿起伏彷彿連結到天地盡頭。
這裡是一片無盡沙地，沒有任何人造痕跡，頭頂兩顆巨大星球靜靜漂浮，一顆白色，一顆藍色。
“那是地月和白星.”
黑光閃過，四道人影出現在沙地上。
虛夢仰頭看了眼天空星球，低聲道。
“黎恩在離開時，為了嘗試繞開禁忌學識，將唯一的希望傳遞下來，於是將自己的記憶分割成了數十萬份，分給了數十萬克隆體。
所以黎恩部，現在是我們遠影重要的一部之一。
他們全部人被視為一人。
而真正的黎恩，已經消失了。
唯一的能擺脫死角，擺脫毀滅的禁忌學識，只能由一個個體掌握，他掌握了，卻無法做到。
所以.”
虛夢沉聲道。
“為什麼做不到？”李程頤皺眉問。
他追尋了這麼久的希望，就是為了擺脫死角，可現在對方告訴他，做不到？
“我不知道.”
虛夢搖頭。
“只有藍夢和黎恩知道過，但他們都做不到，黎恩還好，但藍夢實力極其恐怖，是整個世界或許有史以來出現的最強個體。
連他也沒法”
“所以你們沒人敢嘗試？連去知道那則禁忌學識的勇氣也無？”李程頤冷聲道。
“你懂什麼！？若是知道了卻無法做到，你要怎麼做？帶著唯一的希望逃跑麼？逃到黑海去麼？我們不是黎恩和藍夢，根本沒辦法脫離這裡！”
一旁的黑松鼠怒聲道。
“到那時！唯一的結局就是死！只有消失死掉，才能將禁忌學識傳遞下去！”
“所以你們就這麼連做什麼也不知道，便恐懼未知的可能，連往前踏出一步也不敢？”李程頤嗤笑一聲。
“既然能維持平衡就能大家平安的過下去，為什麼要自尋死路！？”黑松鼠爭辯道。
“世界註定走向毀滅，這便是死角的名字由來，但這並非我們獨有的命運，黑海中，無以計數的死角每時每刻都在消亡，都在新生，這是命運的安排！無可更改！”虛夢同樣出聲道。
“人從出生開始，不一樣是為了走向衰老死亡？”李程頤道，“這和世界有什麼區別？”
“不一樣.一旦世界失衡，固定的結構被破壞太多，一切就會重啟.”
虛夢搖頭。
“算了，我不管你們如何，告訴我如何擺脫我身上的死角糾纏.”
李程頤不再廢話，直接道出自己的核心目的。
“融入我們，和徹底離開。
趁你沒有知曉那最關鍵的禁忌學識前，可以有這兩種選擇.”
虛夢迴答。
“既然有這麼安全的選擇，那為什麼藍夢和黎恩不選？”李程頤反問。
“.”
這個問題，一下讓三人沉默了。
黑松鼠的面上怒色暗淡下去。
米娜低下頭，身上光芒隱隱黯淡下去。
風沙吹拂，暗紅沙漠中一時間只剩嗚嗚風聲呼嘯。
良久
虛夢才再度開口。
“因為.無論你離開，進入黑海，還是留下加入遠影，都會逐漸成為不死生物，並開始不斷丟失理智。
直到.徹底淪為死角怪物永遠存在.”
“曾經遠影遠遠不止這點人而現在，他們都消失了，被我們封存進了放逐空間中，以免影響現實.”
米娜接著道。
“你是說類似雲山那樣的地方？”李程頤忽然反應過來。
“是我們引導外人人造了不少死角作為放置他們的專屬空間.”
米娜肯定道。
“.”到了這裡，李程頤也已經明白，所謂的遠影是些什麼人了。
這就是一群可憐蟲，為了生存，不得不融合死角，不得不維護世界平衡，躲藏在暗處見不得光的失敗者。
從他們這裡，他也知道了一個新的資訊。
那就是，死角里的怪物們，很多並非是一開始就沒有理智。
而是隨著時間推移，慢慢徹底失去一切，化為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