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跑過來的棉依在眾人異樣的眼神下,幾乎羞憤欲死。

賤人賤人,為什麼還活著?

為什麼她一點訊息都沒得到?

面上卻是歲月靜好,幾步來到眾人跟前,露出得體的微笑。

“妹妹來了?早知道你也來,我們應該一起的。”

“也怪我做得不好,讓妹妹對我有誤會,特地遠著我,也情有可原。”

語氣中帶著難過和委屈,面上卻又堅強的笑著。

任誰見了,都會覺得她是受傷的那方,且善良大度,善解人意。

眾人不由得思維發散。

棉家雖然不入流,但因為和孟家扯上關係,且真假千金的事實在鮮聞,所以關注的人不少。

如今現場吃瓜,大家都挺激動。

傳言中那個鄉下長大,目不識丁,黑瘦醜陋,還畏畏縮縮的鄉下丫頭,好似和眼前的不符。

還說那鄉下丫頭霸道蠻橫,一回來就攪得家宅不寧。

可眼前這個乖乖巧巧,甚至還有些呆。

但傳言中說棉家人都不待見這個鄉下親女,倒是很真。

要不然,這樣的宴會,為什麼帶個假貨,也不帶親生的。

而且,這個鄉下長大的棉家小姐,似乎背景不簡單,她這身裝扮,哪怕是棉家傾家蕩產也配不起。

現場夫人小姐,在穿戴上,眼光一向毒辣。

棉襖身上的那套紫鑽,單顆就是極品鑽,更何況一整套。

這東西,可不是一個鄉下丫頭能弄來的。

這假貨也是個人物,被趕出家門了,還能笑著喊妹妹,一副委屈又大度的模樣,可見其心性夠沉穩。

這樣的人,不是真大度,就是夠深沉。

現場傻子不多,都是玩聊齋的前輩,這些戲碼見了不少。

不過事不關己不會輕易出聲,他們只是樂得在旁邊看熱鬧而已。

棉家順帶帶上孟家的戲,真有意思。

就是不知道孟家是認真千金,還是假千金。

孟世輝視線落在棉依臉上,眸中帶著安撫的笑意。

哦豁,眾人實錘了,孟家認假千金。

可憐的真千金,爹不親孃不愛,好姻緣也輪不上。

棉依這會可沒有八卦人才有的閃亮雙眼,孟世輝那一笑,生生把她魂給笑沒了。

心中竊喜又得意。

賤人裝備得再好又怎麼樣,男人可不會喜歡清湯寡水的豆芽菜。

棉依見識有限,還真不知道棉襖那身裝扮值幾何。

最多就是覺得貴,好看而已。

瞟了眼司命,為了賤人不但出力,還樂意出錢,真是讓人意外。

莫不是這男人對賤人有那樣的心思?

呵,真噁心。

就是不知道這男人到底是誰。

賤人這次又逃過一劫,是不是跟他有關。

棉襖可沒有旁人那麼多彎彎繞繞,不懂就問,疑惑的湊近棉依:“假千金,什麼誤會?你身上的衣服是用棉家的錢買的嗎?看起來好貴。”

“待會記得還給我哦,把租金也算上。”

“你別喊我妹妹了,咱倆不是一個種,我不會把棉家的家產分你的。”

“噗……”噴笑起此彼伏。

那衣服可不就貴,百貨商店裡,好幾百呢。

在這個平均收入兩三百的年代,這衣服妥妥的奢侈品。

這可都是被棉襖納入自己麾下的小錢錢。

棉依被假千金三個字刺激得幾乎失去理智。

打扮得精緻的小臉不斷扭曲,十分猙獰。

人群裡的棉勝敖兩口子也是一臉憤恨。

這賤丫頭沒死就算了,還打扮得光鮮亮麗來參加宴會。

身上的衣服是用家裡錢買的吧?她有什麼臉說棉依花了她的錢?

這可都是他們的錢啊。

兩人每次聽棉襖毫不顧忌咒他們死,好繼承遺產的話,都覺得血壓飆升,心口刺痛。

真是孽種,孽種。

兩人氣得捶胸頓足,但在孟家,也不敢跑出去怒罵,只能龜縮在人群裡,免得丟人。

孟世輝臉上同樣掛不住,畢竟,棉依現在掛著他未婚妻的名頭。

一口一個假千金,很打他的臉好嗎?

何況他孟家,也不缺棉家那點錢。

剛想開口,棉襖卻扭頭拉長著小臉看司命:“叔叔,我餓。”

司命不想暴漏身份,強烈要求棉襖喊叔叔。

剛走近的司承腳下一踉蹌,差點摔個狗吃屎,虧得被旁邊的人扶了一把。

來不及道謝,急問棉襖:“你叫他叔叔?”

眼神瘋狂暗示司命,什麼情況,你倆玩得這麼花嗎?

司命懶得搭理他。

不過看到司承手裡拿著的精美禮盒,勾了勾唇:“丫頭,喊伯伯。”

棉襖不走心的喊了句:“伯伯。”

這稱呼,司承覺得自己昇華了。

忍住滿心槽點,把手裡的禮盒遞過去:“我看你這丫頭挺閤眼緣,這個小東西就給你玩吧。”

得了個普通木盒子裝的壽禮的孟長青,看了眼他注視了許久,想不通去處的精美禮盒,有理由懷疑,自己那個不值錢的禮物,只是順帶。

就是不明白,這東西,為什麼會隨便送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還是棉家那樣的破落戶,找回家的親閨女,一個鄉下長大的賠錢貨。

棉襖一點不客氣接過盒子,拿鼻尖下嗅了嗅,不是吃的,反手就塞司命懷裡了,表情很嫌棄。

“我餓。”奶兇奶兇的,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司命的目的已經達到,再不拘著棉襖:“去吧,別搗亂。”

棉襖開心的一溜煙跑走。

司承看了眼自己精心挑選的禮物,摸了摸鼻子,下次直接送吃食,應該會受歡迎。

棉依不動神色撇了眼棉襖背影,恨得咬牙切齒。

讓她在人前丟了這麼大的臉,拍拍屁股就走,哪有這樣好的事。

“世輝哥。”美人垂淚,我見猶憐。

孟世輝有心安撫兩句。

但被孟老爺子用眼神狠狠的拘著,沒辦法憐香惜玉。

只能假裝沒看到,朝著司命伸手:“不知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司命無視孟世輝伸出的手:“無名小卒,不過是跟來蹭吃的而已,不用招呼。”

蹭吃蹭喝說得這麼理直氣壯,他也是第一人。

司承咧了咧嘴,虧得這人是他弟弟,要換個人,他肯定路見不平。

孟世輝沒有生氣,淡定收回手:“來者是客,多謝兄弟捧場,那你隨意。”

孟長青看著司命的臉愣了一秒,總覺得有些熟悉。

想不起來也沒在意,或許真是跟著棉家那個鄉下丫頭來蹭吃喝的。

“司大少,我們還是到旁邊坐著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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