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縫鋼管?”歸雲師姐和聽雨薩法莎等人都有些詫異,歸雲師姐笑問道,“無縫鋼管是什麼東西?還能有比星盟初立大典重要?”

李在站起來,心蓮乖巧的給他端來漱口水還有水盆毛巾,他漱口淨面,然後笑道,“師姐,無縫鋼管十分重要,沒有無縫鋼管就不能造槍造炮,沒有槍沒有炮星盟的腰板就硬不起來;師姐,一個組織既要務實也要務虛,虛實之間才能變化莫測,進退自如,星盟綱要條文這些就是虛的,無縫鋼管這些實業就是實的,虛實如陰陽莫測才是實力!”

歸雲師姐顰眉怔怔的看著他,一時間鬧不清楚這傢伙到底是發神經吶?還是故弄玄虛?還是乾脆在調戲人?歸雲師姐關心則亂,短時間內無法判斷了,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看向歸果,歸果手腳利索,很快就把餐桌收拾乾淨,她收到了歸雲師姐的求救目光,她不緊不慢也洗洗手道,“走吧,一起走走唄,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多運動才有好身體!”

“一起?”歸雲師姐有些愣神,星盟大典籌備忙的熱火朝天,現在要隨意走走?歸林師兄歸塵師兄都忙的不可開交,平日裡當擺設的歸明胖哥都被踢出去,在山門外迎賓,現在李在歸果歸雲她們一起出去閒逛,不會惹起眾怒吧?

歸雲師姐正尋思呢,那邊李在歸果兩個人已經收拾乾淨,準備出發了,聽雨連忙也跟上,韓七可是李在中意的人才,現在名義上還是她的屬下,她很擔心被人挖了牆角,就算守不住,起碼也要賣個好價錢是不是?

薩法莎臉上則陰晴不定,松木軒裡的情形出乎意料,歸果實力高深莫測,歸雲師姐身份尊崇,老太監陳宏志陰陽怪氣,整個松木軒給人一種難以描述的古怪氣氛,大家卻又都很隨意,李在吃飯的時候,心蓮也在桌上,主僕同席?放眼整個大唐也找不到第二家!

歸果笑眯眯的看了火教東地長老一眼,“長老若是累了,不妨先行休息,我的話還算數,你如果想通了不妨來找我,我可以幫你們解脫,我的要價就是,你身上兩個靈魂,我要一個,隨便哪個都行!”

“笨蛋水果,說的跟真的似得,說這麼可怕的話,欠揍!”李在攬住歸果的小蠻腰,用力一勒,歸果裙裾飛揚,雪白銀亮的秀髮飛舞,撒下一陣歡快的笑,被李在拖走了!

聽雨看呆了眼睛,李在和歸果他們怎麼可以這樣?禮教大防還要不要?唐人固然開明,可也沒有如此的吧?李在慢悠悠的走著,歸果看似隨意簡單的挽著他的手臂,兩個人之間的親暱亮瞎人的眼睛,聽雨就感覺有些受不住,於是她固然憂心韓七被李在挖走,還是停下來等候歸雲師姐。

歸雲師姐隨意收拾一番,笑著對薩法莎道,“長老乃是玉泉山的貴客,我已經派人為長老安排住處,長老可先行休息,大伴安排一下,守著松木軒。”

老太監陳宏志連忙應允,恭送歸雲師姐走了出去!薩法莎看著李在他們幾人離開松木軒,眼神裡透過一絲茫然。

冬日殘雪暖陽,帶著一絲詩意,玉泉山樓臺亭閣淡雅如畫,山道上打掃的乾乾淨淨,空氣清涼可人,李在慢悠悠的走在前面,歸果和歸雲師姐悠哉悠哉走在後面,聽雨落後她們半步,和心蓮走在最後面,就這麼慵懶的散步,歸雲師姐一路上和歸果聽雨她們淡雅呃聊天,“嗯?我似乎很少這麼輕鬆自在的觀賞玉泉山,這裡看來,玉泉山真是好地方!”

“那是自然!”歸果笑,“心思放開了,自在就來了,眼界寬了,天地就大了!玉泉山在地脈上,自然是好地方!”

“地脈?”聽雨很好奇,聽雨是個好孩子,不懂的事情就問,雖然在玉泉山上的時間不長,但她也是機靈的人,很清楚星盟眾人誰才是正主,於是她就問,“地脈是什麼意思?”

“地脈是堪輿的一種法子,就是把大地比作生靈,假如大地也是生命,就和人一樣,會有經脈要害,稱為大地輪脈,在大地輪脈上的節點上,就是通俗所說的風水寶地!呵呵!”歸果心情不錯,一番話說的有模有樣,李在眨眨眼,歸果心情不錯嘛!

聽雨眼神閃亮,“咦?這麼說來,知道大地輪脈,就可以找到風水寶地了?”

“話是這麼說的,”歸果笑笑道,聽雨是李在和師姐都欣賞的人物,她不介意多給幾個笑臉,“就像黃河,有人站到岸邊喝水,有人卻一頭扎到河水漩渦裡喝水,前者是福報,後者是作死,差別很大呢!”

歸雲師姐也在笑,但是她卻又想起薩法莎,師姐快走兩步,走到李在身旁,“李在,那個火教東地長老你很看重,到底是為了什麼?安西都護府失去音訊太久了,武威郡王他們那些人年紀都很大,想找回他們是不可能了,朝廷現在已經沒有餘力經營西域,可我覺得你好像一直在籌備註視著那片熱土!”

“滿城盡白髮,死不丟陌刀,獨抗五十載,怎敢忘大唐?”李在沉默了片刻,“總感覺至今感覺安西都護府的最後一仗仍未結束,我們怎麼可以放棄,那些將士們埋骨他鄉,我們又怎麼能遺忘了他們?”

歸雲師姐默然,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忽然山道下面傳來聲音,裴度老大人的聲音誦讀剛剛李在那幾句詩,“滿城盡白髮,死不丟陌刀,獨抗五十載,怎敢忘大唐?李在,好文采,這可是你做的詩嗎?安西都護府將士們英勇無畏,捨身報國,可嘆可敬!”

李在和歸雲師姐往山道下看去,只見下面露臺之上,裴度和眾位大人正在宴飲聚會,李順喬遠他們都在,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看樣子都是顯貴達官,李在笑道,“老大人好啊,我可不會做什麼詩,抄的別人的詩!”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請問歸心真人,這首詩為何如此奇怪,又是如此絕妙,這又是何人所做?請歸心真人告知。”李在看過去,說話這個人三縷長鬚氣度昂然,能坐在裴度上首顯然也是一個高官,不過不認識。

涼臺之上達官雲集,裴度老大人做東,玉泉山上有頭臉的官場貴客差不多都來了,難得一聚,雖然再朝廷中,大家各有立場,但在這裡即是同朝為官,大家還是很熱絡的,即便是喬遠和李願此時都放下成見,開懷暢飲,他們正聊天的熱火,忽然聽見了上面山道上李在的話,安西都護府?

下面這些貴人,李在大都不認識,說話的那位高官,李在也不認識,那晚上李在發狂,扔飛了那個刺客,隨口背誦了卜運算元,就已經流傳出去了嗎,說話的這人是?

從下面露臺往上面山道看,李在站在中間,歸果站在他的左手邊,心蓮侍立在歸果身後半步,李在右手邊是歸雲師姐,歸雲師姐的右邊是聽雨,聽雨正認真的看著下面一堆高官,這場面蠻大,好幾位節度使,站在上面俯視的感覺真好!

歸雲師姐看到李在的神色就知道他不認識河東節度使柳公綽,便笑道,“李在,說話的這位是河東節度使柳使相,朝廷重臣,不可失禮!”

李在笑吟吟拱手道,“原來是柳公,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那首詞,詞牌名是卜運算元,就算是小曲吧,可有歌姬唱出來,有詩歌自然也有詩詞嘛。”

柳公綽微笑拱手,“歸心真人博學,柳某佩服,不如下來一起聚聚吧?”

李在笑著擺擺手,“不了,不打擾諸位雅興了,我還有些瑣事,我們稍候再聚吧,先行告辭了!”

李在拱拱手,準備離去,裴度等人紛紛站起,拱手笑送李在等人離去,歸果從頭到尾沒有說話,歸雲師姐也沒有和下面一堆封疆大吏打招呼,李在等人剛剛離開,諸位大人還沒有落座,鄭注和劉從諫又進來,眾人又是一陣見禮寒暄,紛擾了片刻之後,眾人落座,裴度老大人嘆息一聲,“滿城盡白髮,滿城盡白髮,滿城盡白髮,可惜了安西都護府將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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