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頭,當年一共請了三個穩婆,其中兩個都已經不在了,還有一個年歲大了...有些糊塗了,就沒帶過來,只找到一個當年為大嫂把過脈的大夫。”

看來,三爺這次辦事,很是用心。

“大夫人呢?”她的親自問一問。

“讓人請來了,十多年過去了,還能找著李大夫,已經不容易了,能不能問出什麼就不一定了。”這麼多年過去,誰還記得那麼多事,這大夫看過的病人無數,大丫頭這一番折騰,未必有用啊。

林霜語點了點頭,“三叔這次讓人去淮安,可有找到當年伺候過我孃的老人?”

“哦,有一個老嬤嬤,一直在府上,就是耳朵不好,當年也不是貼身伺候,是伺候花草的,大嫂喜歡花草....大嫂走後,她就一直負責打理那片海棠,是個孤寡老人...”

三爺說到這停頓了下,那老婆子能留下,還是因為現在的大嫂心善,左右不過多個人吃住,就一直留在乾院。

伺候花草的?她好像聽誰提過一句....對,是芳香,“三叔將人也帶來了?”

“索性就一塊帶了了,想著多少知道當年的一些事,畢竟是乾院的老人。”

三爺說完,便將人都招呼了進來,李大夫上了年紀,走路很慢,攙扶著才能進來,花了些功夫,才將人請來的。

至於那個老婆子,林霜語喊來芳香認了下,果然是芳香說過的那個,便讓芳香帶到旁廳先等著了。

“李大夫,實在不好意思,這大老遠將您老折騰來一趟。”

老人家看著精神還不錯,捏了捏鬍子,“年紀大了,確實不便走動,老夫一輩子行醫,事關人命,總還是要走上一趟的,時間過得真快,眨眼,都十五年了。”

三爺安靜坐在一旁不說話,他橫豎就是幫著找個人,這次算是幸運,這李大夫都回鄉養老了。

“聽您老人家的意思,您還記得當年給我娘看病的事?”林霜語親自給倒了一杯茶遞到老大夫身邊,自己退做一旁輕聲開口。

正好,她這兩天身體不適,請各大夫來看看,府上的人也不會起疑心。

李大夫點了點頭,隨即又是長長一嘆,“老夫看過的病人無數,要記著每一個人,確實很難,但是,你娘...就是貴府的林大夫人,老夫到是記得的,沒想到,大小姐都這麼大了,哎,說起來,老夫當初還勸過大夫人...”

“勸過什麼?”

搖了搖頭,又是一嘆,“造化啊,若是當初大夫聽了老夫的,今日便沒有大小姐你了,這當大夫的,能救一不能救二,也是造孽,當年,大夫人的情況非常糟糕,要保住孩子,大人就危險,大夫人還不讓跟大爺說....當孃的心,老夫能理解,當時心軟,便同意了,到底最後還是...”

“李大夫,您老能跟我說說,我娘當年的具體情況嗎?我聽說,我娘頭幾個月都不錯,就是在四月五月的時候才發現不好?”

“大小姐算是問對人了,當年大夫人有孕就是老夫診的脈,當時的確沒什麼問題,可能是因為大夫人多年未能有孕,好不容易懷上了,便格外重視,進補過了,孩子長的太快,反而損了大夫人的身子....”

“進補過了...胎兒過大不是可以控制調理嗎?那時候,不過四五個月,並不算太兇險,怎麼就到了要保胎的地步?”

女子懷胎,的確是險象環生,可只要稍加註意,悉心照料調理,並不像大家想的那麼脆弱。

“大小姐到時知道不少。”老大夫好奇的隨口一句,這大小姐還是個姑娘家,這說出來的話,可是有些老練。

“不瞞李大夫,我學過一點醫術,知道一些,所以,今日才會請的您老過來,身為子女,既有疑惑,總要弄明白的。”

“原來如此,這女子學醫的可不多見,大小姐說話直接,那老夫也不拐彎抹角,沒錯,若真是胎兒過大,身子有虧,四五個月時好生調理,也不會有大礙,但是...夫人有先天心悸...這就危險了。”

“先天心悸?”

“對,我也想起來,大嫂的確是有這病,只是不嘗犯,只要稍注意,也沒大礙。”三爺插了一嘴,原來,還有這個因素啊。

如果是有心悸,那懷孕本身就是一件挺危險的事,更別提胎兒過大...

“剛診出喜脈的時候,老夫就提醒過,夫人身子特殊,不易過度進補,若是胎兒過大,或者大夫人發胖氣血過盛,母子都危險,可...”

不知為何,大夫人還是...他就是個大夫,治病看病,發現胎兒過大,也就只能開藥保胎幫著調理。

“您叮囑過,但是我娘沒聽?”孩子來之不易,怎會不遵醫囑以身犯險?

“老夫確實叮囑過,當時...府上二夫人還在場呢,大夫人說她沒進補,可沒進補,絕不可能出現那樣的輕快。”

當時,他想著,估計是大夫人盼子心切,這正頭娘子嫁進來這麼幾年沒個孩子,的確會著急,也就沒多細想,更沒去辯說,這次人家找上門,他這才有了些疑慮,也才肯大老遠來一趟。

若真如大夫人說的,沒有過度進補,那就是有別的原因,身為大夫,沒有詳糾導致病人後來...他心中如何能安。

“你說,我二...嬸當時也在?”

“是啊,當時貴府二夫人正好在,大夫人突然身子不適,這才請了老夫進府把脈,診出是喜脈的,但是,二夫人看著,可比大夫人還高興。”

老大夫又說了幾句什麼妯娌和睦之類的感慨話,可林霜語確實一身寒涼,“李大夫,我娘後來也沒條理過來嗎?”

“哎,孩子到是控制住了,可大夫人自己越發笨重了,這心悸便發了兩次,每次都是鬼門關走一趟,說句實話,能順利生下小姐,已是實屬不易。”

沒有一屍兩命,都是幸運,後來,月份大了,他也沒再提引產的事,結果和生個孩子差不多,他也開了不少藥,想著,看能不能保一保的。

“您是說,我娘發福...”

“如今想想,的確是有些奇怪的,大夫人的三餐,老夫也詢過當時負責照料的人,並沒有太補,是按著老夫吩咐的吃的,可能是因個人體質差異...”

林霜語默默聽著,手微微收緊,體質差異?若是易胖體質,不管是不是孕期,都會發胖,偏在懷孕的時候?

這世上,並非只有食物能讓人在短時間內發胖的,有心悸的孕婦,最忌諱的就是胎兒過大身體發福厲害...

“李大夫,最後麻煩您老一件事,您可還記得當時給我娘開的安胎方子?”

方子?老人家捏了捏鬍子,搖了搖頭,“只記得大概,記不全了,大小姐既然懂得一點醫術,就該知道,這每個人情況不一樣,方子就會不一樣,雖然大同小異,可還是有差距...”

“是霜語糊塗了,多謝您跑一趟!”林霜語默默閉上眼,大同小異,差距,是了,從細微末節處去細細掰扯,定然抽絲剝繭找出問題所在。

“大小姐,往事已矣...”

離開之際,老大夫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往事已矣,過往不糾嗎?既如此,他老人家又怎會這麼大年紀,原因親自來一趟,還不是因為,公道自在人心。

即便是過往,大家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大丫頭,大嫂當年難產的事,當真有問題?”

三爺雖然是個男人,可也聽到一個細節,當初大夫診脈的時候,二嫂在場,且聽了大夫說的話,如果是她下的手,可大夫剛也說了,大嫂的飲食沒有問題。

那大嫂從何下手?

大哥對大嫂照顧的無微不至,只要在府上,喂藥都不假手於人..

“有沒有問題,很快就知道了。”

芳香沒想到,還能見到伺候海棠林的老婆婆,雖然對方聽不到,可她筆畫的她好像都能看懂。

“小姐,婆婆說,咱們院裡的海棠都開花了,可漂亮了。”

扶著老婆婆進來,芳香便笑著開口,芳香會親近這老婆子,是因為剛到大房那會,她被人欺負,是這婆婆幫了她,所以沒事的時候,芳香就會去和婆婆說會話。

芳香知道的有關紫雲嵐的事,都是這婆子告訴她的。

“奴婢拜見小姐。”

一身灰布衣,背有些佝僂,常年侍弄花草,所以一雙老手看著特別粗糙,臉色溝溝壑壑全是歲月的痕跡,灰白的頭髮,在腦後挽著。

聽不到,一雙眼睛卻亮堂,聲音也有力,看得出,身體還不錯。

“是葵婆婆?”知道對方聽不到,林霜語還是問了句。

沒想到,對方卻點了點頭,“奴婢正是,是大夫人請我伺候海棠的。”她嘴裡的大夫人,大家都知道,是林霜語的娘。

林霜語挑眉看了一眼三爺,不是說,聽不到嗎?

“大小姐,您說慢一點,奴婢就大概能猜出來您說話。”

哦?讀唇...她好像聽王爺說過,林家有一個秘密,那就是懂得唇語,當然,可能比這老婆婆的高深一些,這個,祖父從未提過,她也就沒開口問過。

沒想到,這葵婆婆也有這本事?還是因為常年聽不到練就的?

“您老什麼進府的?”

林霜語試著問了句,速度放慢了很多。

葵婆婆緊緊盯著林霜語的嘴,將林霜語說完,立刻回話,“小姐是問,奴婢什麼時候進府對嗎?”

還真能看懂,這下,三爺也驚詫了,沒想到,這婆子還有這本事。

將林霜語點頭,葵婆婆便詳細說了,她是在原來的大夫人嫁進來之後的第二年進府的,在林家也有二十來年了,還真不短。

只要林霜語說的慢,老婆子便基本能猜出大概的意思,這交流起來,就比想的方便許多,林霜語問她,對她娘可還記得多少。

沒想到,這葵婆婆一開口就是滔滔不絕,有的沒的全說了。

三爺一旁聽的有些不耐煩了,這老婆子嘮嘮叨叨的,沒一句有用的,可見林霜語聽的認真又不好打斷。

“三叔,這件事辛苦你了,這件事,等我弄個明明白白,再與祖父說,至於三嬸的事...簪花節後,三叔便可親自去一輛了塵庵,您若覺得,可以接回來,您就接回來便是,二老那,我自會去圓說,至於四妹妹,還是繼續留在那,三叔也別心疼,霜語總不會害了四妹妹。”

她有交代小雙他們的人盯著,那個四妹妹,還的再安靜好好呆呆,等到了火候,她自會動的。

看出三爺沒心思聽下去了,林霜語乾脆打斷葵婆婆的絮叨,然三叔先走,三叔聽著無用的話,可她卻聽出些名堂來。

這個葵婆婆....是娘..或者說小姨親自請回府的...字裡行間,細微末節,她似乎聽出來,這葵婆婆想要告訴她什麼,而又不想說的太直白,因為還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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