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

唐錚一個飛踢。

應慄慄整個人倒飛出去。

不遠處,兩位師兄見狀,趕忙上前去接應。

“師妹……”

然不等兩位師兄出手。

唐錚腳尖輕點,施展輕功。

幾個飛縱上前,撈起應慄慄的腰。

眼花繚亂間,應慄慄感覺視線飛速旋轉。

停下來時,整個人被唐錚扛在了肩膀上。

頭頂是炙熱烈陽。

再加上長時間的對戰,她整個人就好似從水中撈出來的。

全身溼漉漉的,散發著熱氣。

伸手,在唐錚的腰眼上,用力捏了一下。

習武之人,全身肌肉緊實。

反倒是她的手指,捏的痠疼。

“嘿,救了你還不落好。”

唐錚把人放下。

應慄慄這邊忙不迭的跑到廊下。

跳入對面的池塘中。

“丫頭!”

唐錚趕忙過來。

看到她煞白的小臉,以為自己把人操練的太過。

不免生出擔憂。

“哪裡不舒服?”

應慄慄感受沁涼的水,驅散體表的炙熱。

撩起水,抹了把臉。

“叔別擔心我,可能是稍稍有點中暑。”

頭暈耳鳴。

剛才被他扛著,胃部頂到唐錚的肩膀。

刺激的反胃。

聽她這麼說,唐錚才算放下心來。

“難受你早點說。”

他沒那麼狠,非要把小姑娘給折騰壞了。

應慄慄從水中上岸。

笑道:“沒事兒,還能堅持。”

“將來真的上了戰場,敵人也不會看你這樣,就心軟留情不是。”

唐錚:“……”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察覺到唐錚的心思。

應慄慄道:“叔,真的別擔心,我沒那麼嬌氣。”

“沒被髮賣前,在家裡也是整日裡幹不完的活兒。”

“烈日炎炎,地裡的糧食卻不等人。”

唐錚心裡酸酸的,還有點疼。

“丫頭,不如給叔做閨女吧。”

應慄慄:“……”

這狗男人,居然敢佔她便宜?

擰乾頭髮上的水,她笑的有些調皮。

“叔,我的賣身契可是在七殿下手裡。”

唐錚也就是一時衝動。

反應過來也不再提及此事。

“你是個好姑娘,你爹孃不是個東西。”

這麼好的孩子說賣就賣了。

灌下兩大碗涼茶,倆人在廊下休息一會兒。

再次走向演武場。

次日。

唐錚帶著兩大箱東西來到侯府。

“丫頭,你嬸孃給你準備的。”

眾人打量著箱子。

曲長林道:“阿叔,裡面是什麼?”

“女兒家用的,我沒看。”唐錚道:“行了,去習武。”

**

“姐姐?”

師姐生辰,應慄慄和師兄陪著她出門逛街。

進入一家胭脂鋪,一位大美人映入眼簾。

她幾步上前,欣賞著對方的那張臉。

半年未見,甚是想念呢。

青黛自然也記得她。

見到這個小姑娘,心中歡喜。

“小丫頭怎麼來這裡了?”

青黛一把將手中的胭脂放到她手中。

“好些日子沒見,這是姐姐給你的。”

應慄慄:“……”

她能說自己是看來對方這張臉的嗎?

真的沒想著要東西。

“前些日子,還想著去明月坊看姐姐呢。”

她握住胭脂,道:“聽師兄說,明月坊入場費都要十兩銀子。”

青黛掩唇,笑的媚態橫生。

倒也非刻意為之,她的這張臉,就不像良家婦女。

再加上自小在明月坊長大,有些東西,早已融入到了骨子和儀態裡。

“師妹……”

曲桑桑看著青黛的眼神有些不太好。

她不希望師妹和青樓女子有牽連。

這樣對師妹的名聲不好。

青黛作為風月場的頭牌,自來會揣摩人心。

曲桑桑的這點心思,她如何不懂。

正因為懂,才更喜歡應慄慄。

眼前的小姑娘,看著自己時,沒有任何的不屑與鄙夷。

眼神亮晶晶的,滿滿的都是欣賞。

“如若你不嫌姐姐髒,日後姐姐月月帶你去珍饈館品嚐美味。”

她纖纖素手指著櫃檯後邊的中年女子。

道:“這是姐姐的老熟人,想見姐姐,就和櫻娘打聲招呼,她會告知我的。”

應慄慄笑眯眯的點頭。

道:“好啊,別忘記再帶上映雪姐姐。”

“好!”青黛眼神裡是縱容和寵愛。

抬手招呼身邊的婢女。

那穿著青衣的小丫頭上前。

青黛開啟她懷中的匣子,挑挑揀揀。

選了兩件相對適合應慄慄的首飾,一起塞給她。

“姐姐給你的,收著吧。”

應慄慄再次宕機。

“不是,我就是看到姐姐高興,怎麼能要您的東西呢。”

莫說她年紀還小,根本用不上。

便是再過些年,也是不能收的。

她們風月場的女子,賺的都是屈辱錢,本就不易。

青黛不容她拒絕。

語氣堅定道:“收著吧,姐姐現在還是賣藝不賣身的,這錢……應該是不髒的。”

應慄慄心中微微酸澀。

她攥著收拾,低聲道:“姐姐再堅持些年,等我將來出人頭地了,就把姐姐贖出來。”

青黛眼眶發熱,抬手點了點她的額頭。

“好!”

她也曾想過,能有人把她帶離明月坊。

可是作為明月坊的頭牌,贖身的銀子不低。

現在有才藝傍身,還能保持身子的乾淨。

真要遇到不管不顧的豪富客人,鴇母也不一定能抵得住誘惑。

一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青黛離開了。

曲桑桑上前,抿唇。

“師妹,你怎的和那種女子交談甚歡?”

應慄慄也知曉師姐為她著想。

豈會不知好歹。

“但凡有旁的路,她們想必也不會入這風月之地。”

“這位青黛姐姐,是被她的賭徒父親賣掉的,五歲那年,八兩銀子。”

應慄慄眼底帶著嫌惡。

“不過是男女忍不住慾望,交合之後生下的孩子。”

“毫無半點為人父母的責任。”

“居然能仗著這層身份,肆意左右子女的生死。”

“該嫌棄的是這種人的父母,他們何其無辜。”

“但凡能夠選擇,誰願意出生在這種父母膝下。”

“白白浪費掉一次投胎的機會,真是晦氣。”

曲桑桑:“……”

應慄慄看著身邊的小姑娘。

笑道:“我也覺得晦氣。”

“師姐,你是世家千金。人間疾苦,自然很難見到。”

“咱們縱然幫不到她們,至少也不能落井下石。”

“這世道,對女子本就不公。”

拉著她的手,勾了勾小姑娘的掌心。

“我知道師姐是個好姑娘,對我就很好。”

甜棗,必須得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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