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男輕搖摺扇,坐到張雪言對面,滿臉的笑意,“都是江湖人,說什麼暗害。”
“當然是要光明正大打一場了。”
張雪言依舊喝著茶。
聞言,抬起眼皮,暼了他一眼。
“屠蘇劍派?”
“從未聽說過。”
那粉衣男聽著也不覺尷尬,依舊笑呵呵的。
“那是。”
“哪有您的青衣教如雷貫耳。”
“不過就是新興起的小門小派,名字還都是因為師父喜歡喝屠蘇酒,隨口取的。”
“哦?”
“你知道我的身份?”
張雪言慢悠悠道。
“當然知道了。”
粉衣男又搖了一下扇子。
“就是知道您的身份,所以非常好奇,這才試探一二嘛!”
“沒想到一個小丫頭都這麼厲害,一根短鞭揮得讓人眼花繚亂的。”
“你想和我比試?”
張雪言放下茶杯,看著他。
此人一雙桃花眼,膚色賽雪,穿一身束袖粉衣,頭髮全束,綁了個馬尾吊在後面。
本是個俊俏的江湖少年。
卻偏偏腰間斜拉拉的彆著一把長劍,一雙眼珠子滴溜溜亂轉,這都快入秋了,手中的扇子還時不時扇兩下。
嘴角自帶笑意,看誰都是深情款款,沒個正形,硬生生將一副好皮囊,毀了個七七八八。
張雪言簡直不忍直視,這種人要麼是真的放浪形骸,要麼就是扮豬吃老虎。
她討厭的緊。
粉衣男摺扇一收,笑眯眯道,“是的!”
“行,什麼時候,什麼地點。”
“三天後,城外雁蕩山山頂,怎麼樣?”
張雪言點頭,“可以。”
“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粉衣男故作神秘一笑,“打贏我了,就告訴你。”
說完眉目一挑,“三天後見啦,大美人!”
話落,雙臂一展,輕輕一躍,人已經到了樓下。
“記住,我叫思無涯。”
他對著張雪言的背影大喊。
喊完,展顏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之後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拈花又翻了個白眼。
思無涯,死烏鴉,當真是好名字。
“你聽說過這個屠蘇劍派嗎?”張雪言問。
拈花搖頭,“沒有。”
“聽這個名字都感覺不是什麼正經門派,弟子也不正經。”
她反正是對這個劍派上上下下都沒什麼好印象。
想來功夫也不怎麼樣。
那個死烏鴉看著也就十六七歲左右的樣子,還一臉笑呵呵的,肯定就是個繡花枕頭。
拈花心下想。
吃了飯,兩人回了東宮。
剛到來儀殿門口,卻碰見了李宣。
他一身玄黑錦衣,利落俊朗,負手而立,氣度不凡。
旁邊還站著幾個宮人,手上皆端著托盤。
“回來了。”他微微一笑。
待看清她一身裝扮,眼中驚豔之色一閃而過。
張雪言淡淡“嗯”了一聲。
“有什麼事嗎?”
他抬了抬手,幾個宮人立刻捧著托盤站過來。
“今日下朝,父皇賞了些珊瑚玉石,還算稀有,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張雪言朝托盤中的物品看了看,“嗯,確實都是上等珍品。”
“那擺到殿裡去吧。”
她發了話,拈花立即將宮人帶進了來儀殿。
頓時只剩張雪言和李宣兩人站在原地。
不知為何,他很喜歡看她漫不經心而又自負的樣子。
眼波流轉間,自帶一股誰都不放在眼裡的嫵媚,聖潔,邪氣。
他從未見過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