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山中洞穴尋山魈
第39章 山中洞穴尋山魈
趙影心底殘留著方才所見的最後一幕。
目光剛至，那堂屋室內一道金光透頂而起，直噴房頂數丈，其光至大至剛，勢有鎮壓一切邪魔的不世神威。
金光中立有一座神龕。
當中供奉了一尊半截手臂高的泥塑神像。
正是他老母當年從省城大廟中請回家的鎮宅驅魔——鍾馗聖君。
趙影老母在時，日日供奉，虔誠無比。晨昏三叩首，早晚一柱香，實心實意。
老母老父死後，尚未恢復前世記憶的趙影自覺自己孤家寡人，一個人在堂屋吃飯殊為麻煩，便將飯桌搬到了臥房內。
不過每天也會按時替鍾馗聖君添一柱清香，三叩首。
可等趙影恢復了前世記憶，一心悟法修行強大自身，儼然就將此事拋之腦後。
且不說他毫無虔誠之心，又一貫堅信求神拜佛不如靠自己。從殭屍法中悟了氣血引煞煉形之法，踏足修行路不斷強大自身後，這件事更是全然忘得一乾二淨。
“只是常年供奉，唸誦名號，一具泥塑之身竟也可以變得如此不凡？”
趙影眸光半闔，杵在院中半晌，心底忽然生起一個驚人的想法。
“如果解析神像，是否可以洞察這股金光的本質，認知仙神？”
這想法一生，他的心底登時湧起一股火熱，激動難耐。
此乃關乎仙神的大秘，何人能夠按耐的住？
洞察金光，或許便能借此瞭解仙神身上的些許秘密。
常言：神威如獄，仙神何等之偉岸！
哪怕只是些許，對於一個凡人而言，必定也是前所未有的大收穫。
縱使統御天下的帝王亦擋不住這股誘惑。
然而雖心生此念，趙影卻半天沒有付諸行動，甚至心頭的火熱還渾似被潑了一盆冷水，不斷偃旗息鼓。
“算了，總覺得這是在作死。”
“當年董小玉闖門、我方才以陰眼望上一眼，這具神像都能有所反應，若直接竊取仙神之秘，指不定天上會落下一隻比我家還大的巴掌。”
他又怎能不懼？
好不容易踏上道途，長生根基已立，活著已有指望，死了還能化作殭屍，老老實實活到天荒地老或許也不在話下。要是因為一時之念，被一巴掌拍死，趙影覺得自己一定會悔怨不已，死不瞑目。
額。
渣都剩不下的情況下，能不能瞑目好像也不重要？
“慢慢來，待我足夠強大，總有一天能將這周天仙神全都解析一遍。”
月影偏移，院中銀霜暗淡，趙影立在院中，半邊身子漸漸沒入黑暗裡。
那不為人知的想法，此刻已從心底徹底消散。
體內結煞成形的黑日巡遊周身，淬鍊形體的同時，意識不斷照見體內的變化。
“不出所料，陰魂的天賦鬼術，能反饋於身的唯有望見鬼魂的陰眼和吸食活物精氣的能力。”
“吸食足夠的精氣，不借助濁煞之氣，也能在最短時間蛻變身形。”
趙影散去結煞成形，在院中站立半晌，忽然有了一個更快完成身形蛻變的主意。
沓沓。
大步走到院落一角，探手提起多日未用的大錘。
轟。
轟。
左右揮出一錘，卻覺手上輕若無物，好似拿著兩根稻草。
“輕了點，勉強湊活吧。反應完成蛻變後，也不一定還用得上。”
趙影提著雙錘，走向院門。開門鎖門，提錘縱步飛奔於街道。藉著愈發靈便的耳目他有意識的避著打更、巡邏的人，朝鎮外方向飛竄而去。
夜色深沉，腳下的路忽明忽暗，趙影默默開啟“陰眼”看路，時不時朝左右兩邊的房屋瞅上一眼，卻見一排排房屋金光四射，差點沒將他眼睛晃瞎。
扭向另一邊，同樣如此。
趙影著實體會了一把老淚橫流的感覺。
“握草。”
他猛然低頭望路，不敢在左右觀看，步伐倉皇。
“怪不得沒聽說過任家鎮有人被鬼怪侵害，這他孃的幾乎家家都供奉了鎮宅的神靈仙家。一般的小鬼小怪闖進屋，分明是自尋死路。恐怕也只有殭屍、兇靈鬼怪，才能闖入家中害人。”
供奉神靈的神力有限，並非用之不盡，取之不竭，通常只有一擊之力。
一擊過後，神靈金光就會消散，受香火再度滋生，通常也擋不住厲害的妖邪。
不過，單純的觸動，並不會有多大損耗。
這則訊息，還是趙影早年聽老母提過一次，據說是請神時，廟祝的囑咐。
好像還有不要讓神像沾水什麼的，時隔十多年，趙影也記得不太清楚。
依稀的映像，好像是老母怕他不小心碰壞了神像，當年嚴令他不準觸碰，也把廟祝的囑咐說了出來。
“董小玉實在有勇氣，這種情形下，還試圖闖我家門。”
“她化生的執念莫不是淫～邪……”
不到兩柱香，趙影登上了一座山。
綠油油的青草藤蔓覆蓋山坡，挑目一望，盡是草色青青，挺拔樹木，悉悉索索蛇蟲鼠蟻的動靜在這寂靜的夜色中份外刺耳。
偶爾還能聽見遠處叢林中獸類的嘶吼。
道旁不時見幾座荒墳，斂骨黑壇。
趙影瞅上兩眼，鬼影也未見一個。
他也並不奇怪，這世道鬼怪邪祟雖多，但更多數的亡者還是正常的被鬼差勾魂，進入了地府等待投胎轉世。
也只有那些執念深重之人，方能死而不迷，意識不散，在陽世化為鬼怪害人。
趙影回憶著當時任老太爺行進的路線，大步邁入叢林。
林中霧氣瀰漫，稠密的枝葉擋住了星月灑落的光輝，僅有一絲細薄微光。得虧他開啟了陰眼視物如同白晝，否則單憑往常的眼力在這種環境下，前進也要變得艱難。
跨過叢林，得見一片長滿沒腳綠草的山坡。這山坡斜斜而上，並無路徑，頗為陡斜。大白天也不是很好走，尋常人若不攀著坡上的草根借力，想要直挺挺而上全無可能。
好在，這對趙影並不是事兒。
形神合一，對於把控身體，他敢說比現在的武術宗師都要做的更好。就連現在尚未被習武之人提出的“化勁”運力之法，他也能輕而易舉的做到。
剛柔二勁，亦或者明暗化之說，說到底不過是一種運力之法，並不是武術提升的境界。
對身體把控的越是細微，對於力的運用便越精細。
明勁是力量凝成一股，暗勁是將力量凝如牛毛細針，化勁是將外力化為無形。
將鳥縛於手中，化去其振翅之力，可使其不得而飛。
對習武之人而言，這是心意上的功夫，這些精巧的手段，粗枝大葉之人一輩子都弄不出。故而，有很多武術宗師一輩子打得也只是一股剛勁，拳腳功夫亦是大開大合。
可以趙影為例，什麼心意功夫，也不如他直接形神合一。
以他現在的運力手段，完全可以將一身兩千斤的氣力玩出花來。
例如用一根手指抵在一根大樹上，寸寸發力，能一點一點洞穿樹幹，教他人看來還好似全然不費一點勁。
眾所周知，出拳發力需要一定距離，方能爆發全身之力。
寸勁與半步崩拳，這種短距離爆發一身氣力的法子，已然是武林中少有的絕技。可要用一根手指一點點刺穿樹幹，當世武林任何人都做不到。
皆因趙影的發力之法已脫肢體動作之限，哪怕不搖不動他也能憑空聚起一身氣力。就像殭屍一樣，躺平了身體，也能直挺挺立起來。
趙影挺直身軀，左右各提百斤大錘大步走上山坡。
身形不見一點搖動，如履平地。
片刻功夫，便翻越了山坡。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座被藤蔓覆蓋山壁，這山並不高，微仰頭便能見頂。
“就是此處。”趙影心道。
他凝著眉頭，移動目光掃視的山壁，側耳認真聽著動靜。
恍惚間，耳中聽到一陣細微的聲響，彷彿像是活物的呼吸聲，乃是從山壁的一處傳來，許是相隔甚遠，傳出來已經低不可聞。
趙影邁動腳步，只走了三五步，便見右側有一低凹處，被綠藤覆蓋，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綠藤後有一座山洞。
站在此處，耳中聽到的呼吸聲又大了幾分。
趙影並未輕舉妄動，將本源分出一份，借神通之力凝而不散在眼前凝結成一道肉眼可見的米粒黑光。
嗖。
黑光飛竄入洞中。
趙影老神在在的立在洞口，不見半點動作。
形神合一，神通溶於本源，分離本源有解析洞察之能，趙影正是藉此探明洞中狀況。
只是有一點，他的自我意識，卻無法再被分離的本源拉動降臨於外。已然和自身緊秘相連，牢牢鎖於體內。
本來分靈而出意識相連，自身可以看見分靈所見，可這種外視的能力，現在已然被阻斷。
只能等本源洞察完，迴歸自身後，才能得到畫面資訊。
有舍有得。
獲取資訊，限制多了一點而已，並不算什麼。
未多久，他便藉著神通之力的牽引將分離魔源拉了回來。
魔源入體，意識中頓時出現山洞內的情景。只見那山壁後的洞窟又深又大，長足五十多米，寬也有三十來米，高不及四米。洞中極為乾燥，地面也無亂石，與旁邊任老太爺待過的山洞完全是兩個極端。
那洞中有一塊比地面高出不少的平整石臺，深嵌在洞壁中，也不知是被打磨而成，還是山洞本身模樣。
趙影意識中的畫面，並未清晰石臺的具體模樣。只因有一隻黑皮黑毛的大猩猩正仰面躺在石臺上酣睡，身下鋪了厚厚的乾草，擋住了石臺的原本樣子。
“咦。”
“居然真和大猩猩一模一樣，廣西這地兒，還能有大猩猩？”
“九叔說可能是山魈，又說未見過黑皮山魈，這是個啥品種？”
趙影有些奇怪。
要真是大猩猩，這東西可能就有點來歷。
畢竟中土之國，並無土生土長的大猩猩，只能是國外進來的。
一隻大猩猩就算它在聰明，也不可能自己溜進來，除非它有主，或者曾經有主。
“希望是山魈，要真是大猩猩，一身精氣能否助我徹底蛻變身形還不好說。”
趙影將洞中一切瞭解清楚，再無疑慮提錘踏入洞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