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茅山秘傳,正法真流

秋生僵著臉色,張口欲言。

“好了。”

四目道長搖搖頭,反手將羅盤收入斜挎的布袋當中。

“你也不用擔心你師父,他雖未學得正法,但以他的天分遲早會悟出一條道路。石堅能強一時,卻勝不了一世,你師父遲早會迎頭趕上。”

“收拾收拾,準備去第二座山。”

四目道長提足而去。

三人急步下山。

趙影聽了不少隱秘,卻都聽得半清不楚,心中掛著重重疑惑。到了放置木樁處扛起木樁,一聲不吭緊跟在二人身後。

真流?

何為真流?

為何沒有正法,便不能跨入真流?

難道石堅那種憑空顯化巨木,舉手投足雷電披身的手段,便是真流的一種?

他大抵能猜到對方為何突然閉口不言,於重要關節說得不清不楚。應當是有自己這個外人在,有些隱秘不便直說。

九叔中的算計,他自己犯得過錯,無不以一言帶過。

一路人無人吭聲,似乎都各懷著心事。

一根又一根的木樁,埋進一座座山頂正確的方位,申時剛至,五根木樁便已全部安放完成。

“這就回去?”趙影輕聲問秋生。

“還早著呢。”秋生搖搖頭。

“四目師叔要以紙鶴傳訊,通知石堅。等石堅確定所有木樁都埋進了準確方位,才會施法立起大陣。”

二人正說話,一旁四目道長已然從挎袋中摸出一張符紙,一番擺弄折成蚱蜢大小的紙鶴。掌心托起,一手並劍指,嘴中急急唸唸有詞,旋即劍指一點,掌心紙鶴竟彷彿有了生命展翅而飛,轉眼沒入無垠天際之中。

這法子趙影看不出所以然,可前世看劇時也看九叔用過,似乎此法能夠用來追蹤。時間過得太久,這些旁枝末節他也記不清了。

“秋生,把包袱拿來,再去砍些樹枝,替我起個簡易法壇。”

“哦。”秋生老老實實將背上揹著的包袱拿了過去,從中摸出把柴刀,目光尋摸片刻,向一片樹木蔥鬱之地行去。

走不上三兩步,腳下一頓,扭頭望著老神在在立在原地的趙影,“老趙伱任務還沒完呢。別光看著,快來幫忙。”

趙影本不想理他,可心中有些疑問不得自解,轉念一想或許可以問問秋生,便闊步趕了上去。

二人行上百步,在生長了幾根榆木的地方,秋生停下了腳步。

“你上還是我上?”他扭頭似笑非笑。

趙影知道他的意思,獰眉瞪目道:“這點小事你也要推給我?自己上。再廢話,別怪我把你丟上去。”

“好吧,好吧,我上。”

秋生知道這傢伙說得出就一定幹得出來。沒敢饒舌,提著柴刀跨步一躍連蹬幾下粗壯的樹身,攀爬了上去。

揮刀開始砍伐枝丫。

趙影抱臂,找話頭問道:“我們一路過來,樹木也有不少,你單選榆木,莫非有什麼講究?常言榆木陰氣重,用來設壇……沒有妨害?”

“嘿嘿。”

樹上秋生嘿嘿怪笑道:“榆木腦袋嘛。”

“少說怪話,你想隱射誰?”

“唉,看來不說清楚你真是聽不懂,那你秋生大道長就給你解釋一下。這榆木腦袋常言是罵人的話,但用來設壇,卻可以欺邪騙鬼。鬼魂秉執念而生,你說他們不是榆木腦袋是什麼?”

“在風水學中,榆木有解煞的作用,用來設壇好處多多。”

“呵,秋生大道長最近學問見長啊?”

樹上傳來秋生嘆氣的聲音,“最近出了這麼多事,師父壓力大,我身為大弟子,怎能不為師父排憂解難?多學些,關鍵時刻總能多替師父分擔一點。”

趙影對他的話半句不信,冷笑道:“是嗎?你會這麼自覺?不是九叔逼著你學的?”

“額……。”

他尷尬的笑了兩聲。

趙影吞了口氣,引入正題,“既然秋生大道長大有長進,那我且問問你,四目道長說得真流是何意?什麼才是真流?”

樹上沉默一瞬,忽然出聲,但說出得話卻並非對趙影疑問的解釋。

“老趙,我知道你想學習術法,師父沒收你,你肯定心有不甘,可你不得其門,即便知道何為真流,亦不過是徒增煩惱。”

趙影眼皮一抖,沒料到秋生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要是不能說,就當我沒問。”

他面不改色,語氣也未有任何變化,似乎秋生並未說中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不甘?

他當然不甘。

就算沒有解析神通支援自行創法,他也一定會想方設法踏上修行之路。

池裡的魚之所以能安穩待在池塘,是因為它沒有見過更廣闊天地,一旦它見過了河流、江湖、大海,誰又能保證它不會心生嚮往?

趙影就像那池裡的魚,這方世界亦如大海。他看到了生活在大海里的不同魚類,已不甘為凡,想要躍出池塘,化而為鯨,化而為龍。

“不是不能說,這並不是什麼大秘密,我只怕你沉迷於追逐力量,失了本心,行差踏錯入邪途。我朋友很少,你我以武結交,是打出來的交情。我不想有一天我學有所成,降伏的第一個邪魔就是你。”

“哈……哈哈。”

趙影不怒反笑,心裡曬笑不已,“以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行徑,縱然我真成了邪魔,你憑什麼來降我?”

“靠你師父?還是靠你不斷作死卻作不死自己的運氣?”

趙影止住笑聲,語氣平緩:“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沉迷追逐力量。這又有何錯?如今這世道,沒有實力何以安身?難道要我在遇到惡鬼殭屍之時,閉目等死,還是說期盼你們茅山的高人來救?”

趙影眉泛冷色,從拜師失敗,他的心裡就時刻積壓著一股火,這股火氣並不衝任何人,而是對自己弱小和平凡的厭惡。

他已見到了大海里的魚,如何能甘心回到池塘?

此界之人尚能寄望來生,他卻連來生的機會都未必有。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來世果,今生作者是。世人皆能以今生所作推及來世,唯獨他不能。縱然做盡好事,也換不來來世善果。

既然如此,何不隨己心意。

只有今生便只修今生,縱滿身惡業,亦不枉此生。

“我生存的希望,絕不會再寄望於任何人。”

“終有一天,我要把我的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裡。”

這兩句話他並未說出。

心中壓抑的火氣,如隨這突然湧起的兩句話而點燃,胸膛裡似有豪情萬丈。

趙影橫眉抬眸,懾人神采似欲透過枝葉,望見被粗枝密葉遮住身形,一言不發的秋生。

“你該珍惜自己的機緣!你不在乎的,卻不知有多少人求而不得?難道你想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你的功夫,有多久沒有進步過了?”

趙影連發三問。

“學法是這樣,練武也是這樣,浪費天資。”

趙影扭身便走。

身後。

秋生的聲音突如其來。

“我只說了你一句,你說我無數句。姓趙的,你還真是半點虧也不能吃。”

啪。

趙影停步,頭也不回。

“我是奉勸你。”

秋生沒反駁,淡淡道:“你扭身就走,莫非不為真流?”

“……站在這裡我也聽得見。”

秋生沉吟片刻,道:“反正不涉及我茅山秘法訣竅,告訴你無妨,省得你對我說教。我茅山秘傳,先要煉得氣足,身強體健,方能採頂上、雙肩三把陽火將氣血煉至純陽,堅三魂固七魄,血液可制服殭屍惡鬼,亦能開壇做法。”

“而下一步便是所謂真流。採一種天地之氣鑄造道法根基,這便需要師叔方才所說的正法。”

趙影眸光閃爍,扭身道:“九叔在茅山未能得授正法,難道說……他沒有采天地之氣入體的方法?”

殭屍惡鬼亦有引煞汲陰之能,堂堂驅魔道長竟不能採天地之氣入身,這豈非是天大的笑話?

趙影心中忽生一念:“四目道長說九叔遲早會領悟一條道路,應該不至於無的放矢,幾十年的師兄弟彼此定是極為了解,他所說之言必定言之有物。難道能接住閃電奔雷拳的金光太極,便是九叔領悟出的正法!”

秋生的聲音響起:“這我就不知道了,說不定我師父早就得到了其他法子。行了,什麼是真流,我也告訴你了。你還不快來幫忙將這些樹枝弄回去。”

“……”

趙影打眼望去,地面已堆起一堆樹枝,枝繁葉茂,佔了很大一片。

沒再做聲,慢騰騰邁步上前,拉起兩根枝丫大步而行。

“喂,等等我啊。”

秋生從樹上跳了下來,拉起地下剩餘的枝丫,拖地追趕。

片刻,兩人回到埋木樁之處。

此時,四目道長正墩著身在擺弄著包袱中的玩意兒,趙影輕瞟一眼,包袱攤開是一張兩米長一米寬的黃布,中有銅鈴鐺,瓷碗,一包糯米,一個黃皮小葫蘆,香燭符紙,巴掌小旗等物。

接下來他完全幫不上忙,便立在一旁看,只見秋生熟練的剃下枝葉,僅留粗枝。取四根立四角迅速往地面一插,再取稍細的左右橫叉,不用任何固定之物,向下一壓,框架變形,四根豎直的柱腳頓時傾斜,橫豎樹枝紛紛鎖緊。

他仍未罷手,一層一層逐漸壘高,搭成一個下寬上窄的平臺。

四目道長打量幾眼,頗為滿意,“手藝不錯。”

旋即二人各提黃布兩角往臺上一放,一個簡易法壇便成形了。

少時,一隻紙鶴飛來。

轟。

任家鎮東面的一座山頂,忽有紫色電光拔地而起,噼裡啪啦動靜極大,直衝數丈之高。

趙影側目望去,見此威勢,眼眶一縮一擴,暗自心驚。

閃電奔雷拳?

平地起天光直往上衝,顯然不可能是自然界的雷電。

“好生了得,就是我這身骨捱上一下,只怕立時也要爆成碎肉!”

“開壇。”

秋生點燃香蠟火燭,插入銅爐,燭臺。

四目道長手掐訣口唸咒,捻幾粒糯米,一拋火光大盛。

趙影見秋生退至一旁,側目低聲問道:“不是說石堅道長立陣麼?四目道長開壇作甚?”

“幫忙嘛,還能咋樣。一個人便能立起的大陣,偏偏要支使師叔他們幫忙,哼,不擺擺威風體驗不出自己的能耐。”

“住嘴。”

四目道長怒目瞪來。

“大陣一立,木樁所立之處他都能感應,借法壇觀望,再不把你嘴閉上,小心天上降下一道雷電劈死你。”

趙影眉頭一聳,連忙撤開腳步,遠離秋生。

秋生本已色變,忽見趙影疏忽離他十來米,沒好氣道:“啥意思?怕我連累你是吧?”

腳一跺,扯開步子,直向趙影處衝去。

“別特麼過來,離我遠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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