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襲鬼子炮兵陣地

“他孃的，小鬼子終於下去了”，向團長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繼續說道，“這小鬼子白刃戰還真有兩下子，……嘶……啊，真他孃的疼啊”，說完又摸了摸手上的傷，我遞給他一根菸然後說到：“知道厲害了吧”，“哈哈，這次是我小看這小日本了，他孃的，這小鬼子拼刺刀真不是蓋，而且悍不畏死，給他摁在地上就拉手雷自爆，真難纏”。我深吸了一口煙沒再搭茬，一眼望去這地上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戰士們在打掃鬼子屍體旁的武器裝備。“這還能撐多久呢”，我自言自語道。向團長似乎聽到了我的嘀咕，“我們的任務是堅守頓悟寺四天，這四天內絕不會讓鬼子踏進陣地一步”，“不過目前形勢不容樂觀啊，鬼子兩次衝鋒我們團傷亡近千人，可笑的是由於彈藥得不到補充，咱們都不敢敞開了打，只能等鬼子靠近了開兩槍，然後衝上去肉搏”，向團長嘆了口氣，話裡充滿了無奈。

“連長，連長！”，不遠處圍了許多人，時不時的叫喚不停，我和向團長趕緊過去檢視情況，“連長！您下去吧，您待在這裡會死的”，山貓子用帶著哭腔的語氣在懇求，只見張二生躺在擔架上破口大罵，“老子不走！給我滾！滾！”，他的雙腿被斷了一節，只用紗布簡單包紮了一下。“什麼情況？”，向團長問到，“團長，張連長雙腿被打斷了，急需治療，擔架隊要抬他下去，他死活不去”，山貓子哭著說道。向團長的臉色變得沉重起來，眼裡也泛起了淚光，蹲下來用輕柔的語氣說道：“張二生，下去吧，活著比什麼都用要，算我老向求你了”，說罷拿了一根菸給他點上，張二生團長如此低姿態的求他，也安靜了下來，不一會兒出人意料的哭了起來，“團長，你就讓我留下吧，我雙腿沒了，抬下去治好了也是個廢人了，我求求你了！我雖然走不動了，但我的手還能扣動扳機，讓我再殺幾個鬼子吧”，眾人看到這一幕紛紛落淚。向團長見他如此堅持，也不再勉強，“給張連長包紮好傷口”，然後又說道，“張二生，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張二生含著淚點了點頭，“團長我一定不會給你丟人的”。

天漸漸黑了下來，向團長和我視察陣地的佈防，經此一役，他對我頗具信任，“團長，這小鬼子的炮兵可讓我們吃盡了苦頭，必須想辦法端掉他！”，向團長一聽也來了興趣，連忙問到，“兄弟，你有什麼好辦法嗎”，“夜襲鬼子炮兵陣地！”，“夜襲？”，向團長的表情有些吃驚，“可是弟兄們打了一天累的都走不動道了”，“咱們累，小鬼子他孃的也累啊，這天天沒完沒了的挨炸，你還沒受夠啊”，向團長想了一會說道：“好，就聽你的，這件事你來安排吧”，“我需要200個身手好的弟兄……”，我跟向團長詳細的說明了我的計劃。

“弟兄們都聽好了，跟大家說個事！”，向團長起身對著眾人說，“今天要夜襲鬼子炮兵陣地，需要兩百個身手好的弟兄組成敢死隊跟著興邦兄弟行動，有沒有自願的！”，眾人聽完面面相覷，沒多久就紛紛舉起手，大聲喊著“我要去！我要去！”，向團長欣慰的看著手底下這些人，我看著這些年輕的面龐，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好，我們今天晚上十二點準時行動！大家趕緊準備一下，解散！”。

“向團長，之前我確實對你們川軍有偏見，認為你們川軍軍紀差，戰鬥意志低，進軍上海沿途還常有進村搶老百姓糧食情況，根本打不了仗”，我靠在陣地的工事上抽著煙平靜的跟向團長說道。“哈哈，那現在你覺得呢”，他大笑一聲反問道。“你們川軍士兵是世界上最好計程車兵，敢打敢拼，悍不畏死”，我說完向團長笑的更大聲了：“興邦啊，過獎了，不過我們搶老百姓糧食也是無奈之舉，沿途走了一個多月，各大戰區都不給予補充物資，士兵一天喝不了一碗稀粥，實在餓的不行，事後我也嚴厲懲罰他們了”，向團長猛吸了一口香菸，看的出他眉宇之間的為難，“都是同生共死的弟兄，你能眼睜睜看著弟兄就為了吃一口飯而槍斃他嗎”，“好了，這也不怪你”，我安撫著說道。

夜晚十二點……

“都準備好了嗎？”，我做著行動前最後的動員。“準備好了！”，眾人的回應裡充滿了堅定和視死如歸。“出發！”，我說完就帶著人準備從陣地右側摸上去。

“興邦哥，帶上我吧”，順子揹著大刀湊到我面前，“我們這次行動九死一生，很危險！”，我摸了摸他的頭說到，說實話我不願意帶他，這娃太小，戰鬥經驗也不足，我怕到時候打起來顧不上他還可能拖累我，“我不怕危險，你是怕到時候打起來我拖累你嗎，別小瞧我，我今天拼刺刀扎死兩個鬼子呢”，其實我知道，今天白刃戰的時候全團的人都在照顧這個團裡最小的戰士，他殺的那兩個也是團裡其他戰士摁住後才扎死的。“讓他去吧”，向團長這時候開口了，“謝謝團長”，順子高興的合不攏嘴，我看著這個樂觀的川娃子，心裡一陣苦澀，哪有人求著去送死的。

我們強行軍一個多小時，奔襲了十幾公里，終於摸到他們炮兵陣地，在一處山坡上

“好傢伙，96式150毫米重型榴彈炮”，我自言自語道。“邦大哥，你在說什麼？”，山貓子好奇的問，“這是日本150毫米的重型榴彈炮，能打十幾公里呢，咱們這會算是遇上，待會全給他報銷了”，我看了看腰間的手榴彈興奮的說。“你看看這附近，守衛鬆散，這是什麼，這就是看不起我們，認為我們不可能有能力炸他們的炮兵陣地”，“山貓子你帶一半人從山坡左邊摸上去，記住了，在山腰碰上鬼子了用刀解決，不可驚動日本人，成功後我們在這裡集合，明白了嗎？”，我小心的吩咐道。“明白了，你放心吧”，山貓子胸有成竹的回答道。“順子，你跟著我從右側上去，記住緊緊跟著我，炸完馬上跑”，我說完後順子點了點頭，然後我們一路小跑到山腰。“快看，鬼子！”，順子小聲的說道，果然前方走來了一小隊巡邏的日本兵，十幾個人。“大家趴好，待會鬼子過來了用刀解決掉，不要開槍驚動山下面的鬼子”，眾人點了點頭。不一會兒那一小隊日本兵就過來了，我抄起大刀用力一揮直接砍掉一個日本兵的腿，他順勢倒了下來，剛叫出聲，順子連忙捂住他的嘴一刀紮在他脖子上，血賤了他一臉，鬼子掙扎了幾秒就沒了動靜，天太黑我看不清順子的臉上的表情，但我從他的動作可以看出，他已經完成了蛻變，我還記得他第一次跟鬼子拼刺刀時鬼子受傷倒地了都不敢刺下去，再看現在穩準狠，出手就是殺招。其他人也紛紛撲了上去，將鬼子捂住嘴摁在地上刀刀抹喉跟殺豬一樣乾淨利落，不到十分鐘就解決掉了這一小隊鬼子。“順子，可以啊，有進步”，我擦了擦臉上的血說道，“我說了我不會拖你後腿的”，順子帶著得意的語氣說道。“行了，趕緊上山”，我不敢停留太久，馬上往山坡上趕，終於來到了鬼子炮兵陣地旁，“順子，你帶人去炸那……”，我回頭看了看，“他孃的，順子人呢？”，我生氣問身邊人，“不知道啊，剛剛還在呢”，旁邊人回答道。“不管他了我們上，這小子淨添亂！都給我上！”，突然槍聲響起，我身邊的一個弟兄應聲倒下，“遭了，被發現了，給我上，別管那些日本兵先給我炸掉那些炮”，弟兄們紛紛起身衝了上去，鬼子嘴裡咿咿呀呀說著我聽不懂的話，前面那一批剛衝到炮旁邊就被鬼子機槍撂倒一片，下面的鬼子聽到動靜後正往山坡上趕，頓時殺聲震天，我們混在一起展開了肉搏戰，而山貓子那邊也打了起來，不過沒有持續多久，就沒了動靜，我心裡清楚，他們任務失敗了。

我這邊的戰鬥持續了半個時辰，鬼子已經反應過來，除了剛開始出其不意毀掉了兩門炮，後面根本靠近不了這些炮分毫，我們完全暴露在鬼子的機槍下，人一片片的倒下，有的兄弟被機槍打成兩截腸子都露出來來了還往鬼子炮的方向爬，我深感不可能完成任務，帶著剩下的幾個人開始往山下跑，在山腰的時候，鬼子調轉炮口對準了我們，隨著一聲巨響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