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君手裡拿著一本小說,許達給她的,路上解悶。

挪開書,她看了眼周身散發陰森鬼氣的於福和。

“我怕你妻子打我。”

“宋同志,你咋能這樣想?平白無故的,我妻子為啥要打你?”

“是啊,我也想知道,那陣子她鬧著要下鋪的樣子挺可怕的,我還是留在這裡,許哥能保護我。”

中鋪的許達直點頭,“說的沒錯,誰敢欺負我家妹子,就是跟我過不去,我這人有個毛病,有時候控制不住脾氣,打起人來,非死即傷。”

“你們,你們真是不可理喻。”

“所以於工,你就跟你老婆一個車廂吧,俺們要是想玩撲克,就去軟臥找你們。”陳國慶困的睜不開眼,攆於福和趕緊走。

哼!

於福和怒氣衝衝離開,許達搖搖頭,“這人真奇怪,咱都不知道因為啥得罪他,總是苦大仇深的,一點都不合群。”

“陳哥,你趕緊找個新的技術員,用這種人幹啥?一天天淨給你添堵,出差還帶著老婆,也不嫌磕磣。”

“說的是呢,文君跟我說,咱們去一趟博覽會後,就有人主動來廠裡做技術員。”

哎,一提起這個,陳國慶心裡就沒底。

真的假的?

他們又不是全國出名的大廠,兩個月前還半死不拉活的,就因為推出一款電飯鍋,人家大城市的高階技術員就會主動上門?

先試試吧,萬一就成真了呢!

軟臥座,“嘭”的一聲,於福和踢了腳車廂門,來發洩自己的不滿。

“幹嘛?嚇死我了。”

孫莉莉正磕著瓜子,瓜子皮到處都是,好好的車廂弄的又髒又亂。

“該死的宋文君,我咋那麼討厭她呢?”

“我也不喜歡她,長的跟狐狸精一樣,她是不是陳國慶的小老婆啊?”

“你小點聲,不知道隔牆有耳嗎?”

孫莉莉撅著嘴巴,白了眼他,“聽見就聽見,她敢做還怕別人聽見?”

“我告訴你,管好你這張嘴巴,別給我惹事。”

“哼!看你那熊樣,指定是在她那裡受了氣,來找我撒氣。”

於福和狠狠地瞪了眼她,倒頭躺在鋪位上。

設計稿啊設計稿,只要有設計稿,他去哪家電器廠,還不得把他當祖宗供著?

得想辦法拿到才行!

凌晨一兩點鐘,是人最困睡眠最沉的時候。

火車在鐵軌上“況且況且況且”有節奏的爬著,臥鋪車廂只有幾個“夜貓子”坐在窗邊,呆呆看著黑漆漆的窗外。

偶爾有人走過去,窗邊的人只是淡淡的瞅一眼,自己發自己的呆。

陳國慶幾人出發前就熬了兩天的夜,九點多鐘就早早鑽進被窩,鼾聲如雷,睡的跟死豬一樣。

感覺到有人站在自己的鋪位前,宋文君動了動眼皮子,翻了個身,繼續夢周公。

於福和緊張的心臟噗通亂跳,確定沒有人注意他,悄悄拿走宋文君放在小桌板上的黑色皮包。

擔心被她發現,得手後他將皮包塞到衣服裡面,四下看了眼,往硬座車廂走去。

他稍微變了個妝,頭上戴著帽子,鼻樑上架著眼鏡,又換了身衣服,就算有人看到,宋文君,陳國慶他們,也不會往他身上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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