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財務室敲門聲響起。
“請進！”
錢多仁把手中工作放下，摘下眼鏡看向門口。
嘎吱，門開，莊定賢笑著走了進來。
“是你？你來做什麼？”錢多仁認識莊定賢。
最近莊定賢一直呆在杜永孝身邊，杜永孝這邊做什麼事情都帶著他。
在錢多仁看來，莊定賢就是杜永孝身邊走狗，並且是瞎了眼那種。
為什麼說瞎眼？
正常人都會審時度勢，知道該跟誰不該跟誰，莊定賢卻死抱著杜永孝這棵不撒手，簡直一根筋。
“錢主管，不好意思打攪！”莊定賢笑著拉了一把椅子大馬金刀坐到錢多仁對面。
錢多仁眉頭一皺，“有什麼事情快說，我很忙！”
對於杜永孝身邊這條走狗，他可沒好脾氣。
莊定賢絲毫不介意錢多仁發怒，“我是奉命前來，杜先生說讓我和你親近親近——”
“親近？”錢多仁嗤之以鼻，“杜永孝想要讓伱來拉攏我？話你知，別白費功夫，如果他聰明的話就好好在位子上待著，不要搞風搞雨，要不然-——”
“要不然怎樣？”莊定賢目光露出一絲犀利。
“要不然……”錢多仁露出一絲狠厲，“出了事情我也幫不到他！好歹大家都是華人！”
莊定賢笑了，站起身子，雙手撐在桌子上俯視錢多仁。
錢多仁頓覺一股壓迫感襲來，正要躲避，莊定賢伸手抓住他領帶，砰，直接把錢多仁腦袋壓在桌子上。
“你做什麼？該死！放開我！”錢多仁大叫。
莊定賢手頭用力，錢多仁只覺腦袋快要擠爆。
“話你知，你給我聽清楚！”莊定賢貼近錢多仁耳朵：“今天我過來是給你機會，不是在和你討價還價，更不是在求你！”
“你你，你敢這樣對我？”
砰！
沒等錢多仁把話說完，莊定賢抓住他頭髮，超桌面狠砸！
砰砰砰！
錢多仁頭破血流，暈頭轉向！
外面有人聽到動靜跑過來，還沒等他們進屋，莊定賢扭頭一吼：“滾！”眼神犀利，彷彿猛虎噬人。
這些人立馬腿軟，忙不迭閃身躲避。
莊定賢跟隨杜永孝這麼久，渾身也充滿煞氣。
雖然沒杜永孝那麼強烈，一個眼神就可以殺人，卻也超級犀利。
這些人又都是文職，哪裡抗衡得了他這種氣勢？
錢多仁更不用說，感覺自己快要死掉。
他萬萬沒想到莊定賢敢這麼肆無忌憚對自己出手！並且還是朝死裡猛砸。
見錢多仁再沒剛才氣場，莊定賢這才陰森道：“同你交朋友嘛，你偏要惹我生氣！吶，今天我找你實際上想要幫你，你兒子叫什麼來著？錢家貴對嗎，聽說他涉嫌在酒吧鬥毆傷人，現在被抓去灣仔警署！”
“呃，什麼？”錢多仁一驚，顧不得自己頭上有傷，瞪大眼望著莊定賢：“怎麼會這樣？”
“你這話問的，你家仔是什麼貨色你最清楚！不學無術，又貪財好色，因為爭風吃醋和那些阿飛打架鬥毆很平常咯！”莊定賢輕描淡寫。
錢多仁心中驚濤駭浪。
他家裡就這麼一個獨子，萬一出事兒就要絕後！
“灣仔警署你也清楚的，十大酷刑也不知你家仔頂不頂得住！”莊定賢說完，鬆開錢多仁，整理一下衣服，“好了，該講的我全都講完！如果需要幫助，儘管開口！”
莊定賢說完，再不言語，轉身朝外面走去。
沒等他走到門口-——
“留步！”錢多仁在後面焦急道：“我願意同您，同杜先生交朋友！還請你幫幫我家仔！”
莊定賢扭過頭，看一眼驚慌失措錢多仁，學著杜永孝口吻：“good！”
……
黃竹坑警校，會議大廳。
人聲嘈雜。
“有無搞錯，這時候開會？”
“是呀，大家都好忙的，他開什麼會？”
“人家是新晉校長嘛，已經憋了一個星期，讓人家開開會，抖抖威風，情有可原！”
警校高層全都蒞臨會場，此刻雲霧繚繞，大家一邊抽菸，一邊交談。
作為副校長的鬼佬查爾斯一副老神在在姿態，端著咖啡輕抿咂嘗，聽著眾人議論，內心很是舒爽。
只是他沒有察覺，平時唯他馬首是瞻的阿薩姆和錢多仁兩人表情怪異，眼神飄忽，似乎滿腹心事。
當然，對於鬼佬查爾斯來說，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他今天唯一的樂趣就是等著看杜永孝笑話。
“已經快到三點，人怎麼還不來？”有人看向會議室門口，卻不見杜永孝出現。
“還用講，當然是在擺譜咯！”
“他一個光桿司令，擺什麼架子？真以為這裡是香港警隊，依舊是他天下？”
“小聲點，不要被他聽見！”
“聽見又怎樣？他被下放到這裡做文職，難道還能翻了天？”
說話的卻是學校教官武元甲，一臉驕橫。
沒等他話音落地-——
“杜校長到！”
外面有人喊道。
嘈雜會議室立馬安靜。
剛才還一臉驕橫使勁兒叫嚷武元甲也閉了嘴，拿眼看向門口。
腳步聲響起。
杜永孝穿著一襲西裝，邁著從容步伐從外面走進來。
莊定賢跟在他身後，腰桿筆挺，猶如標槍。
杜永孝看一眼會議室，朝大家點頭笑了笑。
眾人大多數禮貌性地站起來同他打招呼，唯有查爾斯等人依舊端坐著，看著杜永孝，表情不屑。
杜永孝權當沒看到。
他與眾人寒暄完畢，當仁不讓走向會議桌主位。
莊定賢先一步上前，幫杜永孝拉開椅子。
杜永孝坐下，看向四周。
查爾斯故作沒見，端起咖啡吹了吹，抿一口。
杜永孝主動對查爾斯等人說：“唔好意思，剛才處理一點事情，耽擱了時間，還請大家海涵！”
沒人吭聲，唯有鬼佬查爾斯吧嗒吧嗒嘴巴，慢吞吞放下咖啡，這才抬頭乜斜一眼杜永孝：“杜校長當真是忙人呀，卻不知剛才在忙些什麼，可不可以透露一點，也讓大家學習學習！”
“哈哈！”有人忍不住笑出聲。
大家知道最近一週杜永孝都在坐冷板凳，根本無事可做，警校大小事務也沒人朝他彙報，做事？做個屁！
“哦，其實我也沒做什麼！”杜永孝淡淡一笑，目光掃視一圈眾人，這才道：“也就是查查賬！”
“呃？”眾人不知為何，心裡突然“咯噔”一下。
鬼佬查爾斯也一臉狐疑地望向杜永孝。
杜永孝繼續：“這可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說完，端起咖啡飲一口，抬頭道：“作死的人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