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主動權在我們手裡！世界就是這麼奇妙不是嗎？”
港府會議室內，百里渠爵士手握銀色柺杖，臉上興奮地對港督麥理浩說道。
“本來我們希望給姓杜的一個下馬威，藉助黃包車事件，打他個措手不及，沒想到他狡詐如斯，竟然成立快遞公司來化解黃包車事件。如今他名利雙收，反倒搞得我們港督府跟白痴一樣-——”
麥理浩聞言，臉色變得難看。
百里渠忙道：“唔好意思，我講錯。我主要是為了形容姓杜的奸詐！港督大人你為民為香港勞苦功高，大家全都有目共睹。”
麥理浩不說話，只是端起咖啡抿一口。
百里渠察言觀色，知道自己剛才太興奮，講的有些閃失。
旁邊，掌管廉政公署的李洛夫站出來打圓場道：“原本我們大家以為姓杜的這次可以踩在我們頭上耀武揚威，可沒想到姓霍的卻找他幫忙索要何交田那塊地——”
頓了頓，李洛夫笑道：“我調查過的，在審批過程中姓霍的雖然沒有主動行賄給上一屆土地署，已經城市規劃署，但足總其他人卻主動邀請兩邊負責人吃飯，跑馬，還有開遊艇趴，我有權有理由相信，這裡面存在不道德交易。”
“現在就看怎麼讓姓杜的低頭，沒錯，讓他在我們面前狠狠低頭！什麼狗屁大亨，爵士！我一個英國人也不過是一般爵士頭銜，他卻是一等男爵！豈有此理！”百里渠面目猙獰。
三人看著他，表情各異。
“好一個有理由相信！李洛夫，我喜歡你這句話！”百里渠對著李洛夫稱讚道。
“杜總警司，這邊請！”港府秘書把杜永孝引進會議廳。
杜永孝上前一步：“說來話長，大家不如坐下講。”
杜永孝點點頭：“也好！實際上我彙報的事情也與爵士您有關。”
“這麼巧呀，杜警司，沒想到你回過來找港督大人。正好，我們也有重要事情要給港督大人彙報，一起咯！”百里渠笑眯眯道。
……
“來了，他終於來了！哈哈哈！”百里渠仰天大笑，看向麥理浩道：“大人，現在看你表演時候，看那姓杜的如何跪下！”
就這時-——
咚咚咚。
百里渠是面帶譏嘲。
“和我有關？”百里渠一愣，“什麼意思？”
李洛夫則眼神略帶輕蔑。
港府秘書敲門道：“港督大人，外面杜永孝杜總警司求見！”
麥理浩雖然有些不爽百里渠在自己面前這樣放肆，但現在大家站同一條陣線，也不好說什麼。
杜永孝第一眼就看到麥理浩，百里渠，還有李洛夫三人。
麥理浩表情淡定自然。
一句話，反客為主。
港督麥理浩愣一下，示意秘書去準備咖啡。
百里渠心裡冷笑，猜測杜永孝在賣什麼關子。
李洛夫手裡有足總那些人“把柄”，更是等著杜永孝主動開口往槍口上撞。
四人座下。
咖啡重新端上。
杜永孝看一眼秘書。
港府秘書見狀，很識趣地出去把門掩好。
這裡每個人官銜都比他大。
他更明白，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麥理浩見杜永孝一個眼神就能把自己秘書支走，內心就有些不高興。
心說，這姓杜的淫威如此之盛，看起來必須要把趕出政府公務員行列，要不然以後還如何壓制？
“好了，杜警司，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講了吧？”麥理浩輕聲說道。
百里渠也道：“是啊，剛才你講事情與我有關，請問何事？”
杜永孝微微一笑：“是這樣的，數年前香港足總那邊請求政府審批一塊地作為他們總會總部使用。去年，城建署和土地署全都審批透過，按照司法程式現在那塊地屬於足總那邊所有，他們有權開始興建總部大樓，可是我們這邊卻突然宣佈要重新審批，並且示意是百里渠爵士你指使，請問何意？”
“哦，原來是這件事情。”百里渠恍然大悟，把柺杖放在腿邊，慢騰騰端起咖啡飲一口，吧嗒嘴，這才抬頭看向杜永孝，笑眯眯道：“看起來杜警司你可真夠忙的，剛剛處理完黃包車事件，竟然又開始插手足總事件。對了，你準備什麼時候辭職呀，雷洛他們的特赦令我們可是批下了，伱該不會反悔吧？”
“放心，處理完此事，我會主動宣佈辭職。”
百里渠點點頭，放下咖啡：“那就好！說真的，我不是不喜歡你，是怕你累著！掛著總警司頭銜一天到晚往港督府跑，為民請命是請不完的，好累的！”
“多謝爵士大人關心。言歸正傳，你為什麼要阻止足總建設？”
“阻止？有嗎？我只是按照章程辦事！”百里渠攤攤手，“上次審批透過有問題，作為司法大佬，嚴格執法，難道有錯？”
杜永孝劍眉一挑，剛要開口，李洛夫旁邊道：“據我所得線報，足總一些人為了獲得土地審批，私底下意圖賄賂城建署和土地署官員，為此，此事必須重新徹查！”
“聽到未？”百里渠一臉得意，指了指李洛夫對杜永孝說道：“他可是負責廉政公署的，而你本人更是廉政公署的創辦者！你比我們誰都清楚，廉政公署到底是做什麼的，凡是有一定點嫌疑，都必要徹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李洛夫跟著笑道：“爵士大人你不要誇我，此事是我職責所在，更是我應該做的！放心！”
李洛夫站起來，故意一臉傲然地望著杜永孝道：“我一直都秉承杜警司廉政信念，眼裡不容半粒沙子！不管足總那些人多有錢，勢力有多強大，多沒把我們廉政公署放在眼裡，我都會把整個足總徹查到底，將它掀個底朝天！”
麥理浩笑了。
百里渠神情越發得意。
他們像看小丑一樣看著杜永孝。
就等杜永孝低頭求饒。
這時——
啪啪啪！
杜永孝突然鼓掌，“好，很好！”
杜永孝看一眼信誓旦旦李洛夫，看一眼得意洋洋百里渠，最後目光落到港督麥理浩身上：“我現在只問一句-——”目露寒光，語氣森然，“那塊地，諸位到底批是不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