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寒幽冷的聲音彷彿從地獄深處傳出。
葉衝激靈靈一哆嗦，轉頭直看了過去。
灰衣人！
尖嘴猴腮的中年灰衣人！
他竟然沒有死？！
唰啦！
葉衝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就像是十天十夜沒拉屎的便秘之色。
逃？
怎麼逃？
沒法逃！
尖嘴猴腮中年男子的手裡舉著一把黑乎乎的手弩，看起來比手槍大不了多少，而且很明顯，上面壓著三枚泛著紅光的弩箭。
“從黑弩紅箭上傳來的威壓看，這玩意至少應該是初級上品武者之器，箭尖所向，讓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葉衝不敢亂動，不敢說話，靜靜地看著對方。
他心裡很明白，一旦刺激了對方，黑弩紅箭很可能立馬就會送他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牟烏是怎麼死的？”尖嘴猴腮的中年灰衣人冷冷問道。
“什麼？”葉衝一怔，“什麼木屋是怎麼死的？誰……死在了木屋裡？是哪……哪座木屋啊？”
唰啦！
尖嘴猴腮的中年灰衣人將手弩向前一伸，眼見著就要扣動扳機的樣子。
“別！別別！”葉衝雙手上舉，急忙說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嘿嘿，葉衝，你可以。”尖嘴猴腮的中年灰衣人將手弩收回了胸前，冷冷一笑，點了點頭：
“九州武道學院鼎鼎大名的葉瘋子，果然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牟烏死在你的手上，也只能是怪他太託大了。
這次為了給他報仇，牟家又損失了七名好手。
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你這個狡猾的葉瘋子。
好吧。
事已至此，我也懶得跟你囉嗦。
我只想問你一件事，牟烏臨死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什麼？
如果你據實相告，就算饒你一條小命也沒什麼不可能的。
畢竟其人已死，就算是用盡萬般手段，他也活不過來了。”
嗯？
葉衝聽到對方這麼說話，雖然看上去臉色平靜，但是心裡早已是波濤洶湧，激盪不已。
“這個人不簡單啊。
他所說的牟烏，當然就是在樂青山脈被我弄死的那名灰衣人。
面前這個尖嘴猴腮的傢伙這麼問我，實際上是在設定陷阱啊。
或者說，這個混蛋醉翁之意不在酒，是變著法兒想要套我話。
如果我回答那名叫做牟烏的灰衣人沒有留下什麼話，實際上等於側面承認了我就在牟烏的死亡現場，而且我就是當事人之一。
如果我回答牟烏說過了什麼話，那還用說，當然也是等同於承認自己見證了牟烏的死亡，甚至是在說自己就是殺死他的兇手。
如果我表現出猶疑和不確信，然後回答什麼都不知道，那尖嘴猴腮的傢伙也會從我的神色中判斷出來，我跟牟烏之死有關係。
所以啊，我踏馬的只能是繼續表現一臉懵逼才對路啊。”
葉衝心念電轉，想的雖然多，但實際上用時極短，也就是一個念頭的事。
“牟家？”葉衝雙手高舉著，一臉驚喜之色，“那你知不知道牟暴在哪裡？他還欠我錢呢。”
“……”尖嘴猴腮的中年灰衣人神色一怔，眨了眨眼，嘴巴緊跟著抽了抽，“他欠你什麼錢？”
“哦，是這樣的，我跟暴哥……”葉衝尷尬一笑，“不好意思啊，暴哥就是牟暴，我跟他不打不相識，後來成為了好朋友，有一次吃飯，他說借我10萬積分用用，我覺得都是哥們，就借給他了，可後來……暴哥就不見了，我……我……10萬積分對我來說事關重大，你既然是牟家的高人，應該知道暴哥去哪裡了吧？”
“……”尖嘴猴腮的中年灰衣人眨了眨眼，看著對方可憐巴巴的樣子，是真有點懵逼了。
“你是前輩高人，肯定在牟家的身份、地位都不低，我也不想在別人的背後說瞎話。”葉衝頓了頓，嚥了口唾沫，接著說道：
“只要前輩告訴我暴哥在哪裡就行了，我自會當面跟他說清楚。
唉。
在九武學院求學，沒有積分是寸步難行的，我也實在是沒辦法。”
“你……真不知道牟暴去哪了？”尖嘴猴腮的中年灰衣人目光閃爍，看起來有點猶疑不定，“我侄子不缺錢，他怎麼會……借你這個外人的錢？”
“您是牟暴的叔叔？”葉衝腮幫子一抖，一臉拉稀之色，“叔……叔叔，暴……暴哥沒借我錢啊，他借……借的是我的積分，說要買什麼……什麼中級武者之器啥的？”
“哼！這個笨蛋！”尖嘴猴腮的中年灰衣人臉現怒色，“早就跟他說過，他還只是個三星準武者，沒突破成為武者，中級武者之器根本就駕馭不了，真是個蠢貨！”
說到這裡的時候，尖嘴猴腮的中年灰衣人皺著眉頭看向了葉衝，喃喃說道：
“難道牟烏的事……
跟牟暴這個不孝之子有關係？
難道真是這個混賬玩意因為一把中級武者之器做出了混事？
可是……
不對啊。
牟霸呢？
還有外姓的那幾個小子，都去了哪裡？”
唰啦！
尖嘴猴腮的中年灰衣人雙眼一縮，看向了葉衝，目光閃爍，內裡隱藏著一絲恍然大悟之色。
咔！
葉衝臉色一變，心念電轉，隨即一拍腦袋，大聲說道：“對了，我記起他說什麼來了。”
“是什麼？”尖嘴猴腮的中年灰衣人雙目一縮，緊接著問道：“牟烏最後說了什麼？”
葉衝一臉懵逼地看了對方一眼，聳了聳肩，慢悠悠說道：
“我說的不是牟烏，是暴哥。
我記得他那天晚上跟我吃完飯後，借了我的積分，看上去很高興，說什麼……說什麼……神……神兵……”
“神兵山！”尖嘴猴腮的中年灰衣人忍不住接了一句，雙眼一縮道：
“中級武者之器？
神兵山？
嘿嘿。
牟暴這個混賬玩意果然想法不少，野心也真是不小啊。
難怪會借錢，原來是想定製自己的專屬中級武者之器。
如此貴重的武器，就連武道戰將級別也得掂量掂量啊。
沒想到這個蠢貨，還真是能做出這麼混賬透頂的事情！
他就不能自己想想嗎？
一個連武者都不是的準武者，拿著一把昂貴至極的中級武者之器四處招搖，這跟一個弱不禁風的二貨扛著一麻袋錢在大街上晃盪有什麼區別？
簡直就是找死的節奏！”
咕嘟！
葉衝嚥了口唾沫，用天真無牙的語氣說道：
“叔啊，您別生氣，暴哥好歹是您侄子啊。
您這麼強大，有您護著，到了哪裡都不怕。
呵呵。
說不定暴哥現在就在哪兒焦急地等著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