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莊斐看向她這幅樣子，忍不住地嘆了口氣。
楚雲錦挑眉，“有美人兒不看，看我做什麼？”
莊斐笑了笑，“看你更有意思。”
“我？”楚雲錦挑眉，“我有什麼可看的？”
“哪裡有女子這樣盯著另一個女子瞧的？”莊斐笑著說道。
她看了看，淺笑道，“我啊。”
莊斐感嘆了一聲，“那麼，楚小姐喜歡的是男子還是女子？”
“只要是美人兒我都喜歡。”楚雲錦端起酒，自斟自飲。
怎麼看著，比起他更像個登徒子。
她半眯著眼，還用筷子敲著酒杯，與清韻和音。
莊斐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
他有種感覺，她這樣的性子並非是一朝一夕的，而且是某種天生的。
可是，她明明是個不受寵的侯府的大小姐，自幼備受冷落，被母親各種嫌棄，形成了膽小怯懦的性子，後來，記得是從景王救了她之後，她便漸漸地變得不同了。
難道景王不但會救人性命，還會給人換腦子？
莊斐便這樣自顧自地想著。
過了許久之後，他笑著看向她，“咱們今兒個要在這裡待多久？”
“小公爺不耐煩了？”楚雲錦湊近，“要不再喚個美人兒……”
“得。”莊斐聽著她語氣調侃，不知何故，反倒生出了一股子煩躁之氣。
“嘿嘿。”楚雲錦湊近，她臉頰上泛著紅暈，微醺的她，帶著別樣的誘惑。
她突然轉身看向清韻，“換一個曲子吧。”
“小姐想聽什麼？”清韻柔聲問道。
“琵琶……十面埋伏吧。”楚雲錦直言道。
“這個……”清韻一愣，“我沒有學過。”
“等等。”楚雲錦緩緩地起身，看向她，“我只彈一次，下次記得彈給我聽。”
“是。”清韻點頭，似是尋到了知音。
楚雲錦旋身，坐在了那，猶抱琵琶半遮面，她調了調音，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撥弄著……
莊斐便愣在了那，好半晌都反應不過來。
她……竟然還會這一手。
這曲子高亢卻低沉，緊迫中帶著悲壯，還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冷傲。
不知何故，莊斐便這樣深陷其中。
在這裡，大多都是濃詞豔曲，即便是如同清韻這般清雅的花魁，也少不得彈一些靡靡之音，如今，這煙柳閣內，突然響起了這樣的聲音，反倒將外頭的琴聲也都蓋住了。
眾人也不吃酒了，便這樣靜靜地聽了起來。
不遠處的閣樓內，宇文煌正靠在軟榻上，慵懶地咬了一顆葡萄，連皮帶籽的吞了下去。
待聽到傳來的那高昂的琵琶聲，突然站了起來，緩緩地行至窗邊，“這是……誰彈的？”
“我瞧著是清韻姑娘那頭的。”一旁的侍衛回道。
宇文煌嘴角一勾，“她可彈不出這樣的曲子來，去看看，是誰？”
“是。”侍衛便退了下去。
一曲結束，卻引來了無數人的沉思。
久久地安靜之後，反而傳來了一陣喧囂，也不知曉是勾起了誰內心深處的那消散已久的鬥志昂揚。
楚雲錦看向清韻，“可會了？”
“我……”清韻搖頭，“我怕是不可能彈出這樣的心境來。”
楚雲錦笑了笑，“試試，下次我過來，彈給我聽。”
“好。”清韻點頭。
莊斐便這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楚雲錦緩緩地坐下，“瞧著我做什麼？‘
“這是誰教你的？”莊斐問道。
“自學成才。”楚雲錦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
“好。”莊斐覺得再待下去，他也指不定會做出什麼樣兒的事情來。
畢竟，當他走出雅間的時候，有不少雙眼睛正朝著這邊看過來。
楚雲錦還真是酒足飯飽了，她特意用摺扇將自己的臉擋起來，低著頭，一副卑躬屈膝地樣子跟著莊斐。
莊斐無奈道，“你還真是……”
“我這叫狐假虎威。”楚雲錦出了煙柳閣，衝著他調皮一笑。
莊斐暗自嘆氣，隨即便說道，“我送你回去吧。”
“怕是會碰上熟人。”楚雲錦淡淡地說道。
“熟人？”莊斐一怔，抬眸便看見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
而有人已經朝著她過來。
楚雲錦看向他，“走吧，這可是你們一直想要找的呢。”
“你是說……”莊斐驚訝地看著她。
楚雲錦點頭，隨即便往前走去。
待到了馬車前，車簾掀開，露出了宇文煌那張算不上俊美卻又帶著獨有氣質的臉。
他看向楚雲錦，“我當時誰呢，原來是楚小姐啊。”
“二皇子。”楚雲錦朝著他福身。
“楚小姐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宇文煌說道。
“二皇子失蹤了這麼久，原來一直在京城？”楚雲錦挑眉。
宇文煌嘆了口氣，“我這算不算自投羅網？”
“二皇子也該回乾元了。”楚雲錦好心提醒。
“我好不容易逃出來，不回去。”宇文煌笑吟吟道，“楚小姐這是要去哪裡？我送楚小姐一程。”
“不必。”莊斐冷冷地開口，“我送她回去就是了。”
“哎呦。”宇文煌像是才瞧見莊斐似的，“原來是莊小公爺啊。”
“呵呵。”莊斐嘴角一撇，便拽著楚雲錦走了。
宇文煌倒是沒有繼續追過去，只是淡淡道，“看來這京城內還是有趣的很呢。”
“主子，您這樣暴露了，會不會被送回去？”一旁的侍衛看向他。
“我一直躲著，也不是事兒啊。”宇文煌暗自嘆氣，“若真的因我而引起戰事，那我豈不是千古罪人了？”
宇文煌又道，“以和為貴。”
侍衛也只是低著頭，他聽到了什麼？
楚雲錦看向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二皇子竟然藏在這個地方？”
“誰能想到呢。”莊斐看向她，“只不過，你……”
“我怎麼了？”楚雲錦慢悠悠道，“我來是為了一件事兒。”
“何事？”莊斐看向她道。
“小公爺要不要一幫到底？”楚雲錦仰頭看著她。
莊斐笑了笑，“好啊。”
楚雲錦便踮起腳尖，與他嘀咕了一會。
莊斐聽著，突然笑了笑，“這個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