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錦嗅了嗅，皺眉，“這像是慢性毒藥。”
“聞著有些奇怪。“楚雲錦感覺有些熟悉，卻一時半會想不起哪裡聞到過。
她收起了殘渣，打算明日去問一問清瀾姑姑。
“主子，您打算管此事兒？”冬月在一旁忍不住地問道。
“我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楚雲錦淡淡道。
“屬下有個疑惑。”冬月直言。
“說。”楚雲錦看向她。
“屬下瞧著這楚侯府內，老夫人是最明白的，她難道不知道二夫人的處境？”冬月疑惑道。
楚雲錦輕輕點頭，“這也是我覺得奇怪之處，老夫人連我在錢家的事兒都一清二楚，怎麼可能不知曉二夫人如今的處境，卻還是置若罔聞，除非她是不想管。”
“不想管？”冬月蹙眉，頗為不解。
楚雲錦抿了抿唇，“不論如何，我最討厭的便是拿女子做筏子，用如此手段折磨女子的人。”
“那侯爺……”冬月輕聲開口。
“清瀾姑姑是不可能嫁給父親的。”楚雲錦篤定道，“可現在我還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連老夫人都沒有反對，想必，這是在我母親嫁入楚侯府之前的陳年舊事了，也許，這裡頭還有旁的隱情。”
“主子，是屬下逾越了。”冬月連忙拱手。
“有什麼逾越的？”楚雲錦拍了拍冬月的肩膀，“也不枉費這些時日咱們的相處。”
“屬下告退。”冬月行禮，便退了下去。
楚雲錦也不做他想，而是等到子時一過，便又去了廢棄宅子。
這次，白衣女子並未出現。
楚雲錦已然習慣，而是徑自修煉內力，待調息之後，服下了清瀾姑姑給她的藥丸，只覺得渾身通透了不少，比起先前她每每之後，都會渾身痠疼，這次感覺像是自行開啟了奇經八脈，整個人也輕鬆了許多。
她高興地離開，等離開廢棄宅子，腳步也快了，竟然能夠運用內力飛簷走壁，比起先前回去，也快了不少。
此時的二房，卻是死寂沉沉的。
明明天都亮了，可躺在床榻上的二夫人卻目光呆滯地看著外頭。
她披頭散髮，全然沒了往日的神氣。
沒一會，門被推開，有一個婆子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進來。
“二夫人，該吃藥了。”
二夫人木然地被那婆子扶起，將那碗藥餵了下去，隨即，便退了下去。
她全然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這樣目光遊離地看著遠處。
楚雲錦先去了老夫人那請安，而後便又去了清瀾那。
楚侯爺每日都會過來看清瀾，也正好碰上了楚雲錦。
只不過，清瀾似乎對他說了什麼，故而，楚侯爺對楚雲錦表面上也算和善了一些。
雖說不上父女親情，但至少不會像從前那般漠不關心，冷漠至極。
楚雲錦等楚侯爺離開，她才看向清瀾，“清瀾姑姑，幫我瞧瞧這個。”
“好。”清瀾並未多問，只是拿過那藥渣看了看，皺眉道，“這是迷幻散。”
“可是紫幻草？”楚雲錦連忙問道。
“是混合了紫幻草與雲香。”清瀾又道，“乃是慢性毒藥，服用之後，精神會日漸渙散，到最後，像是得了失心瘋，若是有人在一旁控制，便會受刺激自戕而死。”
“怪不得呢。”楚雲錦低聲道，“二叔還真是夠狠的。”
“我能調製出解藥。”清瀾看向她。
“要多久？”楚雲錦連忙問道。
“你何時要？”清瀾問道。
“越快越好。”楚雲錦直言。
“不過，按照這藥渣的量，怕是那人已然有些神志不清了。”清瀾看向她，“就算得了解藥，日後也跟活死人沒有區別。”
“看來還是晚了一步。”楚雲錦暗自嘆氣。
“你想救她一命？”清瀾看向她。
“嗯。”楚雲錦點頭，“最起碼不想她便這樣死了。”
“到時候你可以將人送到我這裡，也許，我有法子讓她能清醒。”清瀾說道。
“多謝清瀾姑姑。”楚雲錦連忙福身。
“沒有想到，你這孩子竟然還有這幅熱心腸。”清瀾溫聲道。
“我只是見不得對自己親近之人能這般卑劣手段之人。”楚雲錦直言。
“不論如何，此舉足見你心底善良。”清瀾認同地說道。
楚雲錦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畢竟，她活到現在，還沒有人說她善良。
這還是頭一個。
清瀾附耳與她說了幾句，隨即又道，“這解藥最快也需要三日，這三日之內，你只管將那毒藥換了，暗中給她扎針，方可能緩一緩，我現在便教你這針法。”
“好。”楚雲錦連連點頭。
清瀾便帶著楚雲錦進了屋內。
楚大夫人得知楚雲錦這幾日都往那女子的院子裡頭跑，而且，二人還很是親近，便越發地氣惱。
她必須想個法子，見到那女子才是。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怎樣的女子，能夠將侯爺迷到了這等地步。
是夜。
楚雲錦偷偷地鑽進了二夫人的院子。
冬月示意她，楚雲瑩與楚雲落被關的屋子，又引著她進了二夫人的屋子。
楚雲錦入內之後，行至床榻旁，二夫人已經昏迷。
她連忙按照清瀾所教，給二夫人施針，沒一會，二夫人幽幽轉醒。
她愣了愣，抓著楚雲錦的手，“救一救瑩兒與落兒。”
“二嬸嬸，到底怎麼回事？”楚雲錦連忙問道。
“他要逼死我。”二夫人哭著道。
“二嬸嬸，你若是想要對抗，我可以幫你。”楚雲錦說道。
“我已經認命了。”二夫人斂眸，“我的孃家是不可能幫我的，而且，他拿捏著瑩兒與落兒的命，我不能反抗。”
“這是何意？”楚雲錦不解。
“他說，倘若我不聽話，便會將瑩兒與落兒送去勾欄院。”二夫人絕望地說道，“他已經瘋了，為了那個女人瘋了。”
“什麼？”楚雲錦皺眉，“老夫人是不會允許的。”
“傻孩子。”二夫人握緊她的手，“你能過來看我，我已經很欣慰了，我已經不指望自己能不能活著了，可是瑩兒與落兒，求你能不能……讓她們活著，萬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