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說道,“您瞧瞧,這上頭記著的並非是那胭脂。”

楚雲錦看著霜降記下來的賬本明細,低聲道,“這幾個丫頭……還分佈的挺廣。”

“屬下暗中查一查她們是不是認識?”冬月回道。

“嗯。”楚雲錦點頭。

“主子,前面就是雲臺閣了。”霜降提醒道。

“袁大小姐去了雲臺閣。”冬月說道。

“哦。”楚雲錦挑眉,“等她離開,咱們也去瞧瞧。”

“是。”冬月與霜降應道。

沒一會,袁雨辰便灰溜溜地出來了。

楚雲錦見她如此,低聲道,“這是碰釘子了?”

“是。”冬月回道。

楚雲錦笑了笑,等袁雨辰離開之後,過了一會,便去了雲臺閣。

老者許久不見她,連忙上前行禮。

“楚小姐是來見閣主的?”他問道。

“不是。”楚雲錦說道,“適才瞧見相熟的人過來,好奇而已。”

“那老身便不打擾楚小姐。”老者行禮,而後便退了下去。

楚雲錦才看向那掌櫃的,“不知曉袁大小姐是來求什麼的?”

“這個……”掌櫃的遲疑地看著她。

楚雲錦挑眉,“反正都沒有答應,說一說,也許我能幫忙呢?”

掌櫃的拱手道,“楚小姐莫要讓在下壞了規矩。”

“好吧。”楚雲錦倒也沒有再逼問。

掌櫃的暗暗地鬆了口氣。

楚雲錦並未多想,而是轉身走了。

閣樓最裡頭的雅間內,閣主靜靜地坐著。

“閣主,楚小姐走了。”老者稟報。

閣主微微一頓,“還真是冷漠啊。”

老者一聽,連忙道,“這楚小姐的確冷漠。”

閣主淡淡一笑,透過窗戶便見楚雲錦剛出了雲臺閣,不知想到了什麼,轉身走了。

楚雲錦也覺得適才自己有些逾越了,她暗自嘆氣,隨即便走了。

她走著去了李家。

馬車在外頭停著。

“大姐姐,我們都準備的差不多了。”楚雲茉見她回來,笑著說道。

“五妹妹辛苦。”楚雲錦說道。

楚雲茉上前盯著她看了半晌。

“大姐姐有心事兒?”楚雲茉說道。

“沒什麼。”楚雲錦緩緩地坐下,“只是走累了。”

“哦。”楚雲茉也隨即坐下。

沒一會,李琅便回來了。

幾人聚在一處,陪著李夫人用過晚飯,才回去。

楚雲錦坐在馬車上,也是一路無話。

等回去之後,楚雲錦便徑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邵梓琪今兒個回府了,回來後,楚雲錦已經在書房裡。

“主子,這袁大小姐甚是奇怪。”冬月看向她,“拿著雪緞回去之後,便沒有再出來。”

“嗯。”楚雲錦想了想,“這雪緞還能用做什麼?”

“屬下不知。”冬月回道。

霜降看向她,“主子,袁大小姐的事兒,要不要與四小姐說?”

“現在還沒有查出什麼來。”楚雲錦又道,“若說了,還不是徒增煩惱?”

“是。”霜降應道。

楚雲錦淡淡道,“等查清楚再說。”

“是。”

邵梓琪在外頭喚道,“楚姐姐。”

楚雲錦這才從書房出來。

邵梓琪笑吟吟道,“楚姐姐,你今兒個去哪了?”

“陪著靈霽公主去了一趟迎客樓。”楚雲錦笑著道,“梓琪妹妹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還嫌太晚了呢。”邵梓琪說道,“大哥那,今兒個非要我回去,我也是沒法子的,不過,他與我說了,若是楚姐姐這還沒有找到那碎布的來歷,他便去查。”

“這……”楚雲錦皺了皺眉頭,“這碎布到底有何用意呢?”

“不知道。”邵梓琪搖頭,“大哥也是奇奇怪怪的。”

楚雲錦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看來這宮中是要去一趟。”

“可是,楚姐姐就算入宮了,你也不一定能查出來。”她說道,“這入宮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去的。”

“對啊。”楚雲錦嘆了口氣,“所以,我就不查了。”

她說罷,便將錦盒遞給邵梓琪,“讓邵大哥自己去查吧。”

“楚姐姐……”邵梓琪盯著她,“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誰讓他神神秘秘的。”楚雲錦冷哼一聲,“我懶得去猜。”

她打了個哈欠,“時候也不早了,咱們歇息吧。”

“嗯。”邵梓琪只能將錦盒收下,而後便與她去歇息了。

過了幾日。

終於到了李夫人壽宴當日。

李夫人倒也沒有大辦,只是請了相熟的幾人,聚在一處熱鬧熱鬧。

而李氏,只能獨自前去前李尚書府家。

李清歡看著清冷地壽宴,一肚子的委屈。

她覺得造成現在這樣,都是楚雲錦鬧的。

李大夫人皺了皺眉頭,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她當初就不應當聽李氏挑唆,非要娶那個三小姐,就也不會有如今這麻煩事兒了。

自己的兒子如今還在大牢,而孃家又出了人命案子,而且,還與自己的兒子脫不了干係,這樣下去,李家算是徹底地完了。

李清歡心裡頭越想越不服氣,她一定要想法子,出這口惡氣。

李大夫人反倒憂愁她的婚事。

如今,風光的怕也只是李氏了。

可,偏偏楚侯府那,偏偏不給李氏面子,竟然沒有一個人前來賀壽。

原本門庭若市的李尚書府,如今卻是眾人避之不及的瘟地。

李大夫人感受到了天差地別的冷遇,只能將這委屈硬生生地壓下去。

從興盛到敗落,也不過轉瞬。

同樣是李家,同樣是賀壽,一個熱鬧非凡,其樂融融,一個則是冷冷清清,悽悽慘慘。

李老夫人榮耀了一輩子,沒有想到,臨了臨了,卻讓她感受到了何為人情冷暖。

這壽宴,不過也罷。

原本,還指望這壽宴能夠添些喜氣,哪裡想到,眾人都是如此地現實。

壽宴上,李老夫人便病倒了。

李氏見狀,心裡頭更不是滋味。

二老爺親自陪著李氏前來,卻也在半道上,被老夫人給喚走了。

這不……

李氏便在李家住了下來。

美其名曰是,要侍疾,可二老爺清楚,李氏這是生氣。

過了幾日,二老爺才親自登門去接李氏回來。

自然說了不少好話,哄得李氏回來。

李氏回來之後,便去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對這李氏本就無感,也不過是面兒上的體面,應付了幾句,便讓她回去了。

李氏當然清楚,自己不受楚侯府眾人的待見。

她想起如今孃家的敗落,又看著楚侯府絲毫不給她體面,這心中對楚侯府的記恨便越來越深。

她抬眸看向二老爺。

“哎。”李氏重重地嘆氣。

二老爺見她這樣,連忙道,“這是怎麼了?”

“母親這壽宴過的,讓我也知曉,何為人情冷暖了。”李氏幽幽道。

“過兩日,我陪你再回去一趟。”二老爺寬慰道。

“我回去做什麼?”李氏哭著說道,“我母親說了,讓我莫要再回去了,免得日後被嫌棄。”

二老爺聽著李氏的話,可是心疼懷了。

“下回,我讓瑩兒與落兒陪你回去。”二老爺想了想,又道,“若是你真的能給二房填個哥兒,那日後更是風光。”

李氏也想啊,可是這身子……終究還是不成。

她也是有心無力。

不過,許是李氏一心想要出氣,又或者是李老夫人自從壽宴之後,便將自己關在了佛堂內,吃齋唸佛,不曾想,不到一月,李氏竟然真的有了。

這下子,可是樂壞了二老爺。

楚雲瑩與楚雲落二人得知了此事兒之後,反倒很是淡然。

對於她們來說,早已知曉了父親的性子,自然不會覺得有多歡喜,也不會覺得有多悲傷。

只是,她們擔心的是,這李氏如今有喜了,難保不會因此事兒而做出什麼事兒來。

若真的到時候,將她們二人給……

楚雲錦也覺得李氏定然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畢竟,如今的李家,到底也不是徹底地敗落了。

而張家二公子殺了外室的案子,查了這麼久,還是毫無頭緒。

只是在楚雲錦還在等著訊息的時候,莊斐突然到訪。

他看向她,“張二公子在大牢裡畏罪自殺了。”

“看來是真的有貓膩。”楚雲錦說道。

“是啊。”莊斐看向她,“在關鍵的時候,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欲蓋彌彰。”楚雲錦低聲道,“那此事兒便能暫時擱置了。”

“李家老宅必定會被盯上。”莊斐又道,“畢竟,那賬本,怕是與當年李按察使之死有關。”

“嗯。”楚雲錦點頭,“先放著吧。”

這張家二公子死了,姚青青便不用嫁過去了。

楚雲錦反倒覺得這對姚青青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兒。

楚雲熙也沒有想到人就這樣死了。

只不過,姚青青那裡,反倒碰上了新的難題。

“大姐姐,這張家二公子死了,他生母瘋了。”楚雲熙說道,“張家大老爺說要讓張家的大公子娶我表姐。”

“這個……”楚雲錦淡淡道,“姚家怎麼說的?”

“我大舅母這次不知道怎麼了,強烈反對。”她說道,“外祖母因此事兒又被氣病了,可是,也沒有再執意讓表姐嫁過去。”

“這還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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