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葫峰峰頂。

“砰!”

一身是血的許太平,將那隻石鼎扔到了規定的石臺上。

“我這算,完成登頂了嗎?”

許太平朝石臺旁玉青居士門下的一名弟子問道。

“算……算!”

那名小弟子先是一愣,繼而重重一點頭。

“呼!……”

聞言,許太平長長地吁了口氣,隨後拿出葫蘆往嘴裡灌了一口龍膽酒。

“噝……”

一口龍膽酒下肚,他渾身打了個寒顫。

哪怕是喝了三年龍膽酒,他依舊還是沒能適應。

等重新抬起頭來時,他才發現大家都在看自己,且一個個都眼神複雜。

他微微朝眾人頷首。

不用問他也知道,這些人會露出這種眼神,肯定是因為剛剛那一劍。

一開始,他完全沒想到,那一劍的動靜會這般的大。

等發現時已經遲了。

原本已經在峰頂開始準備慶賀儀式的玉青門下弟子,還有早已登頂的弟子們的風頭,一下子全都被這一劍搶了去。

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成為了焦點的許太平,在砍完最後一棵樹後,原本是打算就這麼下山的。

但轉念一想,登頂之後還能拿到一壺靈泉,便硬著頭皮上來了。

“太平大哥,剛剛那一劍,讓小弟大開眼界。”

就在這時,一名個子不高的少年,彬彬有禮地上前向許太平恭賀了一聲。

許太平轉頭一看,發現居然是那蕭夜。

他有些意外,這小子居然一點也不記仇。

“哪裡、哪裡,我就會這麼一劍。”

許太平笑了笑。

按照三三居士的說法,鳴劍之後,他就得封劍。

從今天起,除非到了三三居士所說的,不得不出劍的時刻,他都不能出劍,甚至還得忘記自己有這麼一劍的這件事情。

不這麼做,等下次出劍時,這一劍將泯然眾人。

所以,他這麼說,完全不是謙虛。

“就會這麼一劍?還真是有意思的劍法。”

那蕭夜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的這個反應,讓許太平覺得很有意思。

接著,又有不少弟子上前道賀,不過比起蕭夜,他們的眼神明顯都不太真誠。

不過許太平對此完全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那一壺靈泉的賞賜。

這次仙葫洞天之行,過程雖然不算順利,但該拿的東西都拿到了,連三三居士要的梅樹也都全砍了。

“咔嚓、咔嚓、咔嚓……”

這時,放置石鼎的那座石臺,忽然自己轉動了起來。

緊跟著,玉葫峰的峰頂猛然一顫,一道猛烈的劍氣自山峰四周騰空而起,化作一道屏障將整座玉葫峰籠罩住。

“這是怎麼回事?”

“這石臺莫非是什麼機關?”

眾弟子驚詫之際,一道蒼老的聲音忽然響起:

“多謝諸位小道友將石鼎運送上峰頂。”

顯然這是玉青居士的聲音。

不過跟之前不一樣的是,在這聲音響起的同時,眾人頭頂的天空上出現了一道巨大的人影。

這人影近乎佔據了半面天空。

“諸位莫要驚慌,此乃老夫在這方天地內的法體,唯有石鼎被從山腳運上來時才能會顯現一次。”

玉青居士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還請放心,老夫承諾的獎賞,一件也不會少,只不過在此之前,還請諸位暫留此地,老夫得將這玉葫洞天清掃一下。”

說完這話,就見玉青居士那巨大的法相,忽然轉頭看向了西面,並抬起手來一掌朝那西面拍去。

這看似輕飄飄的一掌,在拍出去的一瞬間激盪起的罡風,卻是讓一大片山林湮滅為塵土。

“轟!”

因為隔得太遠,直到一兩息後,那巨震聲才從遠處傳來。

一同到來的,還有一陣猛烈氣浪。

這一擊的威力,顯然超出了在場弟子的認知,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許太平因為見識過阿蒙與那魔神殘軀的大戰,所以表現得要鎮定不少。

此刻他更為關心的,還是玉青居士究竟是要清理誰。

“難不成,還有魔尊級別強者潛伏在此?”

他心頭狐疑道。

“錚!”

也就在此時,一道劍光從那片已經淪為廢墟的山林之中騰空而起。

只一眨眼間,那道劍光便已經飛掠至了玉青居士那尊巨大法相跟前,一道橫貫十餘里長的劍光,隨之朝那玉青居士的法相斬去。

“砰!”

巨震聲中,許太平只看到玉青居士的法相身前,忽然多出了一面佈滿符文的盾牌虛影。

正是這面符文盾牌,替他擋下了剛剛那威勢駭人的一劍。

不過這一劍被擋下之後,那抹劍光陡然暴漲,化作一道巨大的劍影,猛然朝那巨大符盾一斬。

“轟!”

爆裂聲中,那符文盾牌隨之破碎。

但就在那道劍光,即將一劍劈斬向玉青居士的法相時,只見玉青居士忽然雙手掐訣,然後大喝一聲:

“起!”

話音剛落,就只見九根巨大石柱從九座山峰之上陡然升起,一座以這九根石柱為陣眼的大陣陡然顯現,如同一座牢獄一般將那道劍光封鎖其中。

“既然來了,就陪老夫在此共度餘生吧。”

玉青居士那巨大法相,俯瞰著下那方那陣牢內。

“錚!”

話音剛落,一道劍鳴聲忽然從陣牢之中炸響。

無數道凌厲的劍光,隨之劈斬在那陣牢之上,讓那遠看去就好似一片雲海的陣牢,陡然間出現了許多處被劍氣劃開的孔洞。

僅僅只是從那孔洞之中擴散出的一點劍意,也讓隔了近百里的眾人只感覺一陣心悸。

他們很難形容那是一種怎樣的劍意,只知道自己在感覺到那股劍意時,心中便忍不住生出臣服和恐懼之意。

“真正強大的劍意,除非你達到了與他同等或者稍低一些的境界,否則你根本無法形容出這種劍意,心中對其唯有恐懼或敬畏之意。”

感受到這道劍意後,許太平忽然回想起了從前說劍時靈月姐對他說過的一番話。

很顯然,此刻被玉青居士法相困住的那人,給許太平帶來的就是那種感覺。

“這人他究竟是誰?”

許太平對那人的身份,越發地感到好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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