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宗。

功德殿。

位於主峰的這座功德殿,是每位下山歷練弟子回山後的必經之地,因為只有將拿到信物交給殿內長老,你這次的歷練任務才算完成。

許太平自然也不例外。

從山外回來後,他直接被雲葉長老送到了此處。

“第七峰弟子許太平,已完成此次宗門歷練任務,這是弟子取回來的信物,還請長老過目。”

來到功德殿之後,他將一隻裝有玉鐲的小盒子遞到那灰衣長老手中。

這隻玉鐲,自然是他從海棠手中取來的那隻。

“第七峰許太平,我來看看你的歷練任務……”

灰衣長老點了點頭,然後將那玉鐲放到手中一面銅鏡上,然後一行行文字便開始在那銅鏡之上顯現。

“你此次去的是烏鷲國?”

在看過銅鏡上顯現的那一行行字之後,灰衣老者忽然面帶狐疑地看向許太平。

“是。”

許太平點了點頭。

面前這位長老的眼神,讓他心中湧出了一絲絲不太好的預感。

不過他也不是特別的擔心,畢竟回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這半隻玉鐲,是誰交給你的?”

灰衣長拿起那半隻玉鐲,然後神情有些嚴厲地看向許太平。

“白樹國六公主。”

許太平回答道。

“怎麼了孫長老?”

正當許太平想著要不要跟面前的長老解釋一下時,一名身著白色道袍的老者,忽然從樓上走了下來。

“陸長老,您怎麼來了?”

那長老看見白衣老者之後,當即畢恭畢敬地施了一禮。

這白衣老者,名叫陸自牧,在功德殿的地位只在幾位副堂主之下。

白衣長老點了點,然後將目光看向一旁的許太平道:

“你是第七峰的許太平?”

“許太平見過陸長老。”

許太平衝那白衣老者施了一禮。

“這另外半塊玉鐲,你是怎麼拿到的?”

陸長老從桌上拿起半隻玉鐲,重新向許太平問了一遍。

“回稟陸長老,在將白樹國的六公主李玉送到烏鷲國皇城之後,她便將作為信物的另外半隻玉鐲交給了弟子。”

許太平已經猜到了這陸堂主跟孫長老為何會接連問自己這個問題,但還是決定先不提及海棠前輩與項南天前輩的事情。

因為兩人身份特殊的關係,能不提就不提,不然極有可能會牽扯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你撒謊!”

讓許太平沒想到的是,那陸長老聽他這麼說之後,忽然大聲呵斥了他一句。

“白樹國六公主已經死在了烏鷲國皇宮之中,你這玉鐲,定是在這之前從她手中奪來的。”

那陸長老一邊說著,一邊將孫長老手中那面銅鏡,抬手放到許太平面前。

許太平定睛一看,只見那銅鏡之中浮現出了四個大字以及一行小字——

“歷練失敗。”

“已得訊息,白樹國六公主以和談之名行刺烏鷲國皇帝,烏鷲國皇帝重傷,白樹國六公主被當場格殺,死在烏鷲國皇宮之中,許太平未能完成平安護送其回白樹國的任務。”

看完這銅鏡上的兩行字,許太平心中暗暗道:

“這假訊息果然還是傳到了青玄宗。”

他原本其實還抱著幾分僥倖,覺得只要有信物在,這任務便能結了,那樣的話就不必將海棠與項南天兩位前輩的符籙拿出來。

“陸長老,孫長老,您二位有所不知,六公主雖然是假借和談之名行刺,但她還活著,不但活著……”

“一派胡言。”

許太平剛想跟二人解釋,不想那陸長老卻是一把將他打斷。

“白樹國那位皇妃的謀劃,我們今日也已經知曉,就算有那柄嬰啼劍在,以她區區一人之力也不可能對付得了烏鷲國皇宮那麼多高手!”

這時那陸長老又拿出了一支玉簡。

那玉簡上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小字之中,記敘著的,正是白樹國那位皇妃此次密謀的詳細經過。

原來你們早就知道啊?

許太平聞言眉頭微微蹙起。

如今看來海棠前輩說的沒錯,青玄宗上層只是表面上沒有參與這道爭,背後卻是默許著的。

也就是說,我這次的宗門歷練,也是掌門他們故意安排好的?

逐漸猜測到內情之後,許太平反倒是冷靜了下來。

如果這次歷練是你們安排好的,那此刻的刁難,恐怕也是事先打過招呼的吧?弄出這麼大的動靜,真的只是為了為難我一個小小的修士?

許太平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打消了立刻拿出海棠夫婦那道傳音符,證明自己清白的念頭,轉而開始冷眼旁觀了起來,他想看看這幫人究竟想做什麼。

“許太平,你現在還有何話要說?”

那陸長老見許太平沉默了,於是又質問了一句。

“陸長老,弟子並未撒謊,白樹國的六公主的確還活著。”

許太平堅持道。

“你可敢對著問心鏡將這話再說一遍?”

陸長老冷哼了一聲。

“當然。”

許太平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問心鏡他知道,這是青玄宗有名的秘寶之一,當你站在問心鏡前面時,只要你說的話與你的心意不符,那鏡子裡映照出來的你,便會說出你心中的真實想法。

而他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自然不擔心被問心鏡照出心中的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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