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就在這時,將整整一罈酒喝完的山魈,一把將手中酒罈捏碎,然後又是一聲怒吼道:

“本尊絕不會喝你第二壇!”

只是這話才說出口,她的手已經將地上的酒罈抱起,等反應過來時連酒罈的泥封都已經掀開了,只得又是不甘地怒吼一聲:

“兩個混賬東西,本尊絕不會放過汝等!”

說完這話,她便雙手舉起酒罈,開始“噸噸噸”地往嘴裡灌。

而許太平則在這個時候,用心神傳音眾人道:

“走!”

話音剛落,早就準備好的小猴平安猛然趴倒在地,然後手腳並用猛然狂奔而出。

“轟!”

在一道破空之音中,平安那巨大的身軀,好似一陣狂風般直接衝入了前方的血雨林。

平安的這具擁有搬山猿血脈的身軀,在短時間內全力爆發之下,速度可能比許太平咫尺天涯還快。

“砰!”

在衝入血雨林的一瞬,眾人只覺得身子好似撞在了一塊石頭上一般,受到了巨大的反震。

已經對血雨林有所瞭解的許太平知道,血雨林內的血霧瘴氣,有些類似於蠻荒的混沌之氣,飛速穿行其中時,會遇上巨大的阻力,就算是在其中慢行,身體所受到的壓力,也會比外界沉重數倍。

不過許太平幾人身上都套了甲冑,這種衝擊的反震之力,並沒有對幾人造成多大傷害。

但包括平安在內的眾人,都沒有就此掉以輕心,平安更是在白羽的引導之下,閉著眼睛繼續在血雨林內衝鋒。

比起平安、白羽,此刻最為緊張的還是許太平。

如果那妖僧真的已經躲在了血霧之中伏擊他,那他得第一時間感應到妖僧的存在,只有這樣他才能尋到最好的出手時機。

……

再看桑木谷內。

“轟!……”

差不多是在許太平他們衝入血雨林血霧的一瞬,一團黑霧好似潮水一般,從那桑木谷內沖刷而過。

而被黑霧掃過的鬼斧門眾弟子,全都好似失了魂一般,表情木訥地呆立原地。

直到那黑霧以極快的速度衝入血雨林時,以石愷為首的一眾鬼斧門弟子,齊齊雙眸赤紅、面露兇光地跟著那黑霧朝血雨林沖去。

一瞬間,桑木谷內,只剩下了還在痛飲的山魈精。

“嗝!……”

在將第二壇酒喝乾後,山魈精打了個酒嗝,拿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然後冷著臉咒罵道:

“老禿驢,你居然連本尊都想控制,還好本尊剛剛眼中只有酒。”

說完,她一把將酒罈拋下,然後又擦了擦嘴道:

“這次輪到本尊來做那隻黃雀了,血雨林,本尊可比你們熟!”

一想到自己堂堂一名妖尊,先是被兩個小傢伙戲耍,然後又被這魔僧羞辱,心中憋屈的她眼中都快要噴出火來。

……

“找到你們了。”

血霧中,周身籠罩著一團黑霧的魔僧真悟,遙遙望著前方那頭巨猿奔跑的身影,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

“阿彌陀佛,一具是武聖境的血肉,一具是佛門難得的無垢之身,還有數目龐大的造化之力。只要將他二人做成血傀,不但老衲傷勢能夠痊癒,甚至極有可能借此更進一步。”

“如今看來,逃出大獄時,捏碎的那顆氣運珠,算是派上了用場。”

被黑霧包裹著的魔僧真悟,一邊在血霧之中飛速前行,一邊喃喃自語道。

他所修的魔功,又叫蛛魔功,以俘獲的血傀為蠶,將他們的功力如抽絲剝繭般剝離下來,最終化為己用。

這真悟當年就是靠著這門魔功,短短數百年間,便從一名火雲寺小僧做到了首座。

“唰!”

隨著一道破空之聲響起,黑氣之中的真悟,距離許太平等人又近了一步。

雖然進入血霧的時間,要比許太平晚,但因為他比許太平要更瞭解血雨林,所以短短數息之間,他便已經追了上來。

“從剛剛這兩人對付山魈精的手段來看,他們雖然修為不高,但身上的手段不少。未免生出意外,還是先用蛛魔眼將他等控制起來。”

在距離許太平他們不足百丈時,魔僧真悟,再一次確認道。

與其他魔物不同,人魔,特別是由佛門入魔的人魔,心思都無比細膩,哪怕實力遠超對手,做事也還是非常謹慎。

“能活到今日,老衲別無長處,唯謹慎二字而已。”

望著眼前死期將近,卻對此渾然不察的“獵物”,魔僧真悟坐在黑蓮蓮臺上雙手合十,面帶微笑地低聲喃喃道。

之前在桑木谷時,他不是沒有下手的機會,只是覺得不夠穩妥才一直暗暗潛伏。

後來山魈精的慘狀,則直接印證了他的猜想。

“差不多了,馬上就要衝出血霧,這是他們最為鬆懈的時刻,這血霧又可以遮蔽氣息,等老衲的蛛魔眼出現,他等必然手足無措。”

就在許太平等人快要衝出血雨林時,魔僧真悟忽然雙手掐了個奇怪的法印。

旋即他那對異瞳之中閃過一道碧色幽光,一顆顆眼瞳開始在黑霧之中顯現,密密麻麻,總數只怕有數百之多。

這正是魔僧真悟所修的蛛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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