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有回應。”

一間茶鋪門口,已經換了一副面孔的許太平,皺眉看了眼手中的傳訊玉簡,同時在心裡向白羽傳音道。

“那看來是真的出問題了。”

白羽語氣凝重地回應道。

此刻許太平用手中這枚傳訊玉簡,是用來聯絡崇德法師的,但嘗試了許多次都沒有聯絡上。

除此之外,他身上還有一塊傳訊玉碟。

那是毗盧寺住持為了方便聯絡贈與他的,但這塊玉碟早在七年前就已經碎裂,具體緣由同樣不明。

困龍塔內那七年,他一直在閉關修煉,出來之後又遇上天海關大劫。

所以一直沒有怎麼在意此事。

畢竟在他看來,以小師姑的修為跟實力,在都城肯定是出不了什麼問題的。

至於出雲國的那幾間寺廟,裡面的住持是能與天狼王一戰的存在,就更加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更關鍵的是,他還從未想過會,有人會這般極力阻撓他參加金鱗會。

但現在仔細想想,這七年裡,小師姑跟毗盧寺那幾位住持一直沒找自己,的確古怪。

“這條街,一直往前走,進入死衚衕之後,先對著牆壁敲三下,兩息後再敲三下,再兩息連敲六下,會有人為你開門。”

白羽的聲音這時又傳入許太平的腦海。

它這是在按照楚瀟瀟的信,在給許太平指路。

而這所謂的密道,其實就是天成公主,提前讓自己的手下,在城內安排出來的一條,既能夠通往金鱗館,又能夠避開想害他那些人耳目的路線。

至少從目前看來,這條路線的確足夠隱蔽、安全。

“砰砰砰。”

走到牆壁盡頭後,許太平連續在面前那堵青磚高牆上敲擊了三次。

此時的他用透過改變骨骼肌肉位置的方式,讓自己變成少年時候的模樣,不過眉眼跟臉型看起來要更兇一些。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在依照信上指示,又分別敲擊了三次跟六次之後,他面前的這堵牆忽然裂開了一塊,隻手一推,這一塊便像是一扇門被徑直推開。

“轟……”

等許太平走進去時,一隻繪製著符文的紙人,徑直燃燒了起來。

同時那堵牆也在眨眼間恢復了原樣。

這些都是天成公主派人提前佈置下的,也難怪楚瀟瀟會在信中反覆強調,這條密道非常安全。

“不過任何事情都有個萬一。”

許太平穿上那件匿身斗篷,同時放出玄元分身,這才繼續按照楚瀟瀟信上的說明前行。

“這間院子原本是都城的一處染坊,如今已經廢棄,而從這染坊的西面院子正對面就是金鱗館,我們已經提前在院牆之上開了門,開門的方法和進院時相同。”

白羽讀出了信上的最後一句話。

真身已經隱匿起來了的許太平點了點頭,放慢腳步跟著自己的玄元分身緩慢前行。

而事實證明,許太平的謹慎是對的。

當他的玄元分身來到那染坊西院的院中央時,一隊身穿異域服飾的術士,將許太平的玄元分身團團圍住。

許太平數了一下,發現一共有七人。

“還好,從氣息上來看,修為都在煉神境左右,看來瀟瀟郡主說的是對的,想阻止我參加金鱗會的這人,因為有所忌憚不敢派出化境強者。”

許太平略感慶幸。

不過在經過這次天海鎮的大劫後,他對化境強者,已經沒那麼忌憚。

畢竟在戰場上,他曾看過許多次,魔主級別的強者被普普通通的赤甲們圍殺。

“這位小兄弟,是誰讓你來此地的?”

這時,七名術士中為首的那一人,忽然笑眯眯地開口向許太平的玄元分身問道。

依照楚瀟瀟在信中所言,這些人其實並沒有辦法直接確定許太平的身份,他們抓人的依據僅僅只是對方身上沾染了他們留在拾遺齋內的氣息,而且正要去金鱗會。

“你們又是何人?”

許太平讓玄元分身問了一聲。

“小兄弟你既然不肯老實交代,那就隨我們走一趟吧,若是你不是我們要找到那位,自然會將你放了。”

那術士根本沒有回答問題的打算,隻手一招,便讓其餘六名術士一擁而上。

“唰!”

幾名術士齊齊將手中的一根散發著金芒的繩子,朝許太平的玄元分身纏去。

旋即,這些繩子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以不同的方位朝玄元分身捆綁而去。

“知!……”

但隨著一道猶如蟬鳴般的刀鳴聲響起,包括那領頭的在內,七名修士的腦袋齊刷刷飛起。

這些肉身羸弱,且根基不穩的煉神境,不可能擋得住如今許太平的一式亂蟬。

斬殺了幾名術士之後,許太平也沒打算盤問,直接以天火指甩出七團火焰,將這些屍體燒了個乾乾淨淨。

這些人死後,肯定很快就會有人來尋,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他現在最為緊要之事,只有一件,那便是讓自己的名字入榜。

“這裡若是有人埋伏的話,那金鱗館內,應該也會有他們的人在等著你。”

在許太平推開西院暗門時,白羽忽然提醒了他一句。

“無妨,依照瀟瀟郡主信中所言,幽雲府的人與他們並非一夥,他們能安排在裡面的人手肯定十分有限。”

“而現在,我們又提前知曉了他們的計劃,誰是獵物,誰是獵人,還不一定。”

推開暗門的同時,許太平再一次拉上了匿身斗篷,其身形隨之消失。

……

片刻後。

金鱗館內。

“許公子是吧,請在此屋稍候,等府主大人面見完前面三名弟子之後,在下便會過來知會公子。”

一處專門用來接待此次參賽弟子的客房內,一名幽雲府的執事給許太平端來了一杯茶,同時向他囑咐了一聲。

“大人您先忙,在下不急。”

許太平點了點頭,淡淡一笑。

那名執事旋即退去。

而許太平的目光,卻是落在了桌上的那杯茶上。

無論是從氣味還是色澤上來看,這都是一杯十分普通的清茶,看不出有何異樣之處。

但在有著天眼通的白羽眼裡,這杯茶卻是黑氣繚繞,渾濁異常。

“有毒。”

白羽十分肯定地傳音許太平。

儘管早有所料,但許太平依舊對那幕後之人的手段感到驚歎。

他從進到金鱗館到現在,只有不到片刻時間,這毒茶就為他準備好了,此等手筆尋常人不可能做得到。

“除了楚國皇室,應該沒有誰,還能做到這一步了吧?”

許太平一邊這般想著,一邊將那杯茶端起。

他先是用杯蓋將漂浮其上的茶葉推到一側,然後用嘴吹了吹,一邊小口地喝著,一邊在心裡同白羽道:

“分身應當不會中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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