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館主,囚你等在此的是老夫,與雨蝶殿下無關,誰叫你們不願告知開啟靈骨碑那修士的身份呢?這可事關大楚皇室氣運,我們只好出此下策,一個個篩查了。”

大儒範知行衝陸如霜咧嘴笑了笑。

“你們不是早已經算到了,他會出現在拾遺齋,會參加此次金鱗會嗎?不會還沒找到吧?”

陸如霜衝那範知行譏笑道。

“別急呀,今日是金鱗會入榜的最後一日,他若再不來,就說明劫數已破,贏的還是我們。”

範知行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幅畫軸。

他將畫軸放在棋盤上緩緩展開。

畫軸展開之後,可以看到有三尾鯉魚,正在畫卷之中四處遊動,似是在找尋出口。

“不過你放心,依照六年前你我畫地為牢時的約定,只要我們要尋那人入了金鱗榜,我便會將你還有玄雲武館那對姐弟和僧人,全都放了。”

範知行低頭看了眼畫中的魚兒,然後笑盈盈地對陸如霜說道。

“老書生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你就算你到了第五境,我也有辦法殺你。”

陸如霜說到這裡時,轉頭將目光看向了那楚雨蝶,然後才繼續道:“還有你們楚國皇室。”

她說這話時語氣十分平靜,但對面坐著的楚雨蝶,卻是忍不住後背一寒。

一位能與夜魔戰得有來有回的修士,的確有資格說這話。

而就在此時,隨著“當”的一聲鐘鳴之音響起,一道蒼老但無比威嚴的聲音在棠梨宮上方炸響:

“真武天青玄宗弟子,許太平入籍。”

聽到這聲音,陸如霜與楚天成眼眸齊齊一亮。

那二公主楚雨蝶見狀,當即心頭一緊,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此人居然是真武天修士?”

這些年,為了解決範知行卦象之中,此次她三弟問鼎金鱗會的變數,她不惜冒著背信棄義之名囚禁了陸如霜跟自己的親妹妹等人,然後根據卦象篩選了至少數千人,試圖找到那名修士。

但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名修士,居然是來自那武運幾乎斷絕的真武天。

“啪嗒!”

不等陸如霜回答,棋盤上那幅畫裡的三條魚兒,忽然齊齊從畫中躍出,最後變成一對姐弟跟一名和尚,出現在了書房之中。

他們正是陸雲姐弟跟崇德法師。

這三人從畫中脫困,也就意味著範知行為大楚皇室定下的破局之法,已經失效了。

他們再也無法阻止卦象上算出的那位修士,成為三皇子問鼎金鱗會的絆腳石。

“時也、命也,黃老道不愧幽雲天第一望氣術士,的確是算無遺策……”

大儒範知行苦笑著長嘆一聲。

“孃親!~”

看到陸如霜後,那陸雲姐弟一把撲了過去,淚水奪眶而出。

“沒事了、沒事了。”

陸如霜摟住他兩人,輕聲安慰了幾句,跟著轉頭冷冷看看那楚雨蝶跟範知行道:

“這場賭局是我們勝了,希望你們說話算話,金鱗會期間不再幹擾吾等。”

聞言範知行很是鄭重地點了點頭道:

“陸館主請放心,我們本就無意加害你等,至於那位來自真武天的修士許太平,他既然已經入榜,便會受到幽雲大帝氣運庇護,哪怕是皇室也不敢行這等忤逆幽雲大帝氣運之事。”

聽到這話,陸如霜冷哼了一聲,然後便帶著陸雲姐弟跟崇德和尚,頭也不回地朝宮外走去。

“先生,您的卦象從來不會出錯,我們難道就這般坐視這許太平成為我三弟金鱗奪魁路上的絆腳石?”

楚雨蝶有些不甘心地望著陸如霜他們離去的背影道。

“我那卦象,也只算到他會成為三皇子的阻礙而已,至於是否真的會在金鱗會上勝過三皇子,這倒未必。”

範知行收起畫軸笑著搖了搖頭。

“三皇子如今的修為,前些天殿下您也看到了,只半步煉神境的修為,便能與忘川大獄之中關押的魔主戰得有來有回,簡直便是妖孽,世間能做到這一步的年輕修士,鳳毛麟角。”

他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三弟的修為天賦,不輸這五方天地之中,任何同輩修士”

聽到這話,楚雨蝶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但既然如此,為何先生你,當初極力想要找出此子?”

楚雨蝶有些不解地向範知行問道。

當初要不是範知行極力主張,她也不會拿自己親妹妹下手,更不會得罪驅逐夜魔的功臣。

“當然是因為,只要從此子手上得到開啟那摩訶毗盧遮那印的方法,便能徹底將靈骨碑掌握在大楚皇室手中。如此一來,楚國皇室,便有了與天下修士談判的籌碼。”

範知行向楚雨蝶解釋道。

聽到這話,楚雨蝶臉上旋即露出濃濃的遺憾之色。

但既然許太平的名字已經入了金鱗榜,那她便是請父皇出手,也沒辦法對許太平如何。

“都怪這老七胳膊肘往外拐,一直不肯告訴我那人就是許太平,不然我們早就將他擒住了。”

楚雨蝶一臉埋怨道。

但埋怨歸埋怨,其實她心裡十分清楚,自己沒辦法拿楚天成怎麼樣,自己這個妹妹雖然不學無術,但卻深得父皇寵愛。

這次的事情,要不是有那陸雲姐弟作為人質,真要讓她將此事告知父皇,最後還說不準是誰要挨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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