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許太平如今的修為和氣運,能夠與生死簿交易之物並不多,真想要殺死那八魔皇,恐怕只能同歸於盡。”

聽了蒼朮天君的解釋,葉辰砂等人齊齊神色一凜,頓時明白了靈月仙子此刻為何如此憤怒。

“玄荒大帝,我知道你聽得到,也知道你能看出我的身份。”

這時,靈月仙子的咆哮聲再次響起。

“我今日把話放在這裡,若我這弟子有個三長兩短,你能救玄荒天一次,我便能毀玄荒天十次!”

“就算你再如何手段通天,真身在上界的你,也管不了我!”

“放人!”

“給我放人!”

一旁的葉辰砂等人聽得目瞪口呆。

他們知道靈月仙子身後的背景深不可測,但卻從未想過,她居然敢如此威脅一位上界天仙。

不過,令他們更加沒想到的是,被她大罵一通的玄荒大帝,非但沒有發怒,反而語氣十分溫和地回應了她——

“丫頭,原來是你啊。”

“不過你就算這麼說,本帝也不可能將他送回來,因為本帝從未逼迫過許太平,是他自己接下的生死簿。”

這話聽得蒼朮天君之外的臨淵閣眾席,皆是目瞪口呆。

而靈月仙子在聽到這話後也是一愣,隨後很是緊張地衝面前虛影中的許太平大喊了一聲道:

“太平,這是怎麼回事?玄荒大帝難道沒跟你說,以你的修為跟氣運,就算能殺死八魔皇,今後也將變得不人不鬼的嗎?”

沒過多久,伴隨著一道若有似無的鐘鳴聲,許太平的聲音憑空在臨淵殿內響起——

“月燭姐,你還記得嗎,你在將我帶上修行之路時曾叮囑過一句話。”

“哪句話?”靈月仙子當即問道。

“大道修行,捨去本心,便是捨去了一切。”許太平回答道。

聽到這話,靈月仙子先是一怔,繼而瞳孔猛然一張,似是猜到了什麼。

“月燭姐,我也是今日方才明瞭,我修行的本心並非求那長生,而是想求一個自在。”

“這份自在,是大道萬千,我道即是大道。”

“這份自在,是路見不平,我願拔刀便拔刀。”

“這份自在,是明知是死,我不想回頭便不回頭。”

“所以月燭姐,今日我想幫一幫我那些玄荒天的朋友們,我想幫玄荒天那些無辜百姓向這些魔物討個公道。”

說到這裡時,虛影之中的許太平緩緩抬起了握著刻刀的那隻手,目光直視著塔外遠方八皇中的一人,隨後才繼續道:

“縱使今日這一筆落下,會變得不人不鬼不妖不魔,至少我也曾自在的活過一遭。”

此言一出,臨淵殿內一片死寂。

即便是一直對許太平十分不喜的朱顏,此刻也都一臉動容。

而靈月仙子則是一言不發,愣愣地看著虛影之中的許太平。

良久之後,她才長長撥出一口氣,臉上慢慢擠出一絲笑容道:

“太平,你長大了。”

虛影之中的許太平轉過頭來,衝靈月仙子露出一個微笑。

“去吧,叫這方天地所有修士瞧上一瞧,何為為自在而活!”

靈月仙子的目光也一下子變得堅定了起來。

虛影之中的許太平重重一點頭,隨後轉過頭去,一把將那黑色的書簡攤開。

“月燭,小傢伙若能活著回來,臨淵閣十三席的位置,讓他來坐吧。”

蒼朮天君忽然很是嚴肅地看向靈月仙子提議道。

聞言,臨淵閣內的眾席又是一驚。

第十三席雖然是臨淵閣的末席,但自臨淵閣存在至今,每一任十三席皆是不輸首席的強大存在。

這也是為何這一席位空缺了這麼久的原因。

所以當聽到蒼朮天君主動邀請許太平成為十三席時,他們這才會表現得如此驚訝。

“老大。”

靈月仙子沒去看蒼朮天君,目光依舊死死盯著虛影之中的許太平,眼睛一眨不眨地道:

“他若真的能活著回來,想讓他來坐臨淵閣十三席,可能得老大您親自去請了。”

聞言蒼朮天君先是一愣,繼而仰頭爽朗一笑,隨後再次正色道:“好!”

兩人的這番對話,讓殿內眾人又是一陣唏噓。

“轟!……”

而就在這時,只聽到一道震耳的氣爆之聲從虛影之中傳來。

眾人定睛循聲望去,只見那昊天鏡投下的虛影中,已經攤開生死的簿的許太平,驟然忽然湧現一股極為強大的氣息波動。

隨後,一陣接著一陣的黑色幽冥之氣,好似潮水一般地從那生死簿中洶湧而出,不停地鑽入許太平的胸膛。

而站在生死簿前方的許太平,一面強忍著幽冥之氣灌體的痛楚,一面用力握住手中刻刀朝那生死簿上的一片竹簡刻下一個名字。

跟著就見他一手握住生死簿,一手舉著刻刀,朝著玄荒塔外一聲大喝——

“第七魔淵,魔皇黑犬,你可知罪!”

……

“哈哈哈哈哈!……”

玄荒塔外一柄黑色巨劍上,在聽到許太平的喝問之後,魔皇黑犬忽然一臉不屑地放聲狂笑。

“區區螻蟻,也敢向本皇問罪?”

笑聲停歇後,魔皇黑犬面色陡然一冷,然後雙臂猛然張開,將一座血河招至身後道:

“這血河之中的每一具枯骨都是本皇的一條命。”

話音方落,就只見無數枯骨從他身後的血河之中爬起,那哀嚎與尖叫聲,就像是要把這片天地撕裂一般。

做完這一切後,魔皇黑犬再次雙手抱胸,一臉傲然地冷笑道:

“來,讓本皇看看,你怎麼問本皇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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