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那魔物又佔了息壤。”

“最後,還是靠我人族的修士的封印,這才從那被元主佔據的息壤‘手’中,奪過來了一池靈泉。”

“不過因為這靈泉,取用一次便會乾涸十日,所以我們在進第一重結界遺址之前,應當也只能取用一次。”

其實兩人這話,就是說給許太平和青瞳邪君聽的。

因為除了兩人之外,其他人都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入這金庭洞天。

於是許太平點了點頭道:

“晚輩記下了。”

一旁的青瞳邪君只是無聲地點了點頭。

如今有了破軍劍的他,完全就是一副一劍在手,天下我有的姿態。

對那靈泉興趣不大。

“轟!……”

在提醒過二人之後,雲鶴真君也不再猶豫,身形隨即拔地而起,化作一團青光朝第二重結界與第一重結界的交界地破空飛掠而去。

遺珠樓主、樓大長老緊隨其後。

青瞳邪君原本準備御劍帶著許太平,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曲霜長老搶先一步。

只見曲霜長老只輕輕一跺腳,其腳下靈力便“轟”的一聲匯聚成了一頭朱雀模樣,載著他與許太平一同破空飛掠而出。

青瞳邪君見狀冷哼了一聲,隨後身形化作一道劍光,只眨眼間便將包括雲鶴真君在內的所有人都甩在了身後。

許太平皺了皺眉道:

“這種時候也要比?”

而就在他,準備嘗試著套一套身旁“曲霜”的話時,不想曲霜再次搶先開口道:

“無憂小友,老朽有個不情之請。”

許太平被問得一愣。

不過,他雖然心中十分警惕,但還是十分平靜地點了點頭道:

“曲前輩但說無妨,晚輩能幫的,定然義不容辭。”

就在許太平猜測,這境中人曲霜,是不是在準備對自己動手時,不想那鏡中人曲霜,卻是問了一個令許太平有些猝不及防的問題——

“少俠可曾婚配?”

這個問題,一下子把許太平問得矇住了。

見許太平露出了少年人模樣的青澀表情,曲霜“哈哈”爽朗一笑,隨後自問自答道:

“那看起來是沒有了。”

許太平尷尬一笑,隨後點了點頭道:

“晚輩的確尚未娶妻。”

雖然早已猜到,但聽到許太平的回答之後,曲霜的臉上依舊還是露出了“慶幸”神色。

他這表情,看得許太平越來越迷糊。

不過,不等許太平開口發問,那曲霜便又是搶先向許太平問道:

“少俠尚未婚配,那可曾與那位姑娘有過婚約,或者說,有沒有相好的姑娘?”

許太平蹙眉。

心道:“這問題與方才有區別?”

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回答道:

“前輩,在下並無……”

在說到並無二字時,許太平忽然停頓了一下,腦海之中莫名地浮現出林不語的身影。

他頓時很是奇怪地在心中喃喃道:

“為什麼我會在這個時候想起不語師妹?”

見許太平欲言又止,曲霜臉色忽然露出一絲緊張神色,當即追問道:

“難道說,少俠你,已經有心上人了?”

許太平聞言,當即用力一搖頭道:

“前輩您誤會了,在下並無心上人。”

在說出“心上人”三字時,他腦海之中又一次浮現出了林不語的身影,隨即心中十分詫異道:“為什麼我又會想起不語師妹?”

一旁並不知道許太平此刻心中所想的曲霜,在得到許太平的否定答覆後,一張佈滿了褶子的老臉上,當即笑開了花。

旋即,曲霜搓著手,笑呵呵地衝許太平道:

“少俠,先前雲鶴兄也說過,此一役,對我們這些老傢伙來說,就是九死一生。”

“所以老朽想請少俠您幫我這老傢伙一個忙。”

許太平一聽這話,再看到曲霜那雙眼放光的看著自己的表情,又聯想起他方才的話,心中隨之咯噔了一下,暗道:

“這曲老,莫不是有什麼古怪癖好吧?”

旋即,他後撤了一步,將手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這種事情,可沒有商量的餘地。

曲霜似是沒有發現許太平神色的變化,而是上前一步,繼續道:

“若少俠能從這洞天內活著出去,老朽想請少俠,幫忙照看一下老朽那小孫女曲凝霜,結一樁姻緣。”

許太平聞言一愣,心中鬆了口氣之餘,衝曲霜搖頭道:

“前輩莫要說笑了。”

曲霜聞言,卻是一臉嚴肅道:

“少俠,老朽並非是在說笑。”

接著,他一臉認真地向許太平解釋道:

“老朽此生,快意恩仇,年少時殺過為禍一方的大妖,中年時更是從天魔戰場的死人堆裡爬出來過,此生已無憾事。”

“老夫此生都未曾娶妻生子,本以為可以這般迥然一身,直至壽元耗盡。”

“沒想到,老朽年少時,在俗世結交的一位紅顏,居然為我生了個大胖小子。”

“不過,她因不知我身份,獨自將我那孩兒養大。”

“到後來,也不知過了幾世,我那孩兒一脈的香火燃盡,只剩下一個小女娃。”

“幸而那小女娃,生有靈骨,恰好被我宗門接引至山上。”

“我與她這才祖孫相認。”

“我這小孫女曲凝霜,無論是天資還是容貌,放眼整個上清界,都能排進一等一之列。”

“如今修行不到一甲子,便已經是望天境大圓滿,即將突破問天境。”

“但怎奈何,她那靈骨,命中註定須得過一道情劫。”

“須得在壽元達到一甲子時,尋得一位道侶,不然的話必然要為那道情劫所困。”

“若這情劫不得渡,修為不得寸進都是輕的,重則重入輪迴,經歷至少三生三世情劫之苦。”

“所以這些年,老夫一直在為她尋覓良配,但怎奈何全是些歪瓜裂棗。”

“連老夫的眼都入不了,凝霜那丫頭,又怎麼會看得上?”

解釋到這裡時,曲霜再一次笑呵呵地將目光看向許太平。

雖然聽了曲霜的解釋之後,許太平心中的困惑消減了不少,但曲霜這眼神還是看得他心中發毛。

更何況,他一直都很清醒的記得一件事——

“眼前的曲老是鏡中人所變,他的一言一行,必然皆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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