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上,哪怕你以身御劍,也很難飛到。”

說到這裡時,梁燭眼神之中忽然露出了一道堅定神色,隨後繼續道:

“而此次我們參加這場的歷練的這些弟子,在過橋之後要做的事情,便是御劍射下這些高空之上的燈籠。”

“這場歷練總共只有兩炷香的時間內,所以兩炷香內,過橋之後,射落燈籠越多,這場歷練的成績便越好。”

“若射下的燈籠數相同,則會比較誰射下的燈籠,所在位置最高。”

“你要是能射下,那唯一一隻,飛到萬丈高空的燈籠,那你將直接贏下這場歷練的魁首之席。”

許太平微微頷首道:

“御劍飛至萬丈高空,這對於尋常劍修來說,的確不是一件易事。”

依照他對洞天福地這類秘境的瞭解,與外界的天地一樣,秘境之中的萬丈高空之上,同樣會有能將修士身軀攪碎的先天罡風。

所以就算你能夠御劍飛那麼高,也沒辦法全身而退,必然會遭到這些先天罡風的絞殺。

梁燭這時又道:

“從先前機場歷練來看,只要能夠將那距離地面三丈和六千丈左右高的燈籠斬下大半,並能夠奪得這場歷練的魁首。”

許太平微微一笑道:

“小燭你應當是沒問題的。”

雖然這場歷練的難度不小,但並不算兇險,這讓許太平只覺得身上的擔子輕了不少。

這時,只聽那齊長老再一次朗聲道:

“諸位,十一艘小船已全部備好,諸位登船吧!”

眾人聞言紛紛抬眼朝齊長老身後望去,結果果然看到十一隻小船,正一字排開,出現在了齊長老身後渡口的前方。

於是十一位參加這場歷練的弟子,還有他們身旁的護法,在謝過齊長老後紛紛朝渡口方向快步走去。

“小師叔,這是我們小舟。”

在渡口找到自己那艘小舟之後,梁燭當即語氣歡快地朝許太平招了招手。

此時的梁燭,較之許太平來之前,已然開朗了許多。

靈月仙子在感應到梁燭身上氣息的變化後,忽然語氣有些神秘地傳音許太平道:

“太平,你這個護法來得很及時。”

許太平知道靈月仙子意有所指,但他並未多說,只是點了點頭,然後便腳尖在地面輕輕一點,身形十分輕盈地飛落到了那小舟船頭上。

而就在此時,一旁另一艘小舟上,有人衝許太平喊了一聲道:

“太平師弟,久違了。”

許太平轉頭循聲望去,只見喊話之人,正是站在餘蘭小舟前方的杜千江。

對於杜千江,許太平自然不陌生,不過他沒有過多寒暄,只是衝杜千江抱了抱拳道:“久違了。”

杜千江這時又爽朗一笑道:

“太平師弟,我這弟子對今日這魁首之席勢在必得,待會在我可是要盡全力的。”

一聽這話,小舟另一頭的梁燭,頓時秀眉蹙起。

而許太平則面色古井無波地淡淡一笑道:

“那師弟今日可要一飽眼福了。”

許太平話音方落,就聽與杜千江同在一艘小舟上的餘蘭,語氣滿是桀驁地朗聲道:“峰主放心,您只要護我過橋,今日這魁首弟子餘蘭拿定了!”

若是一位平庸弟子說出這番話,恐怕要會被人笑話,但餘蘭自來到青玄那一日起,便顯露出了近乎妖孽一般的修行天賦,短短數年間修為便已是煉神境大圓滿境界。

所以在眾人看來,她雖狂,但卻有狂的資格。

於是橋上觀戰的一眾青玄弟子,非但沒有出言奚落,反而有不少人為之喝彩。

許太平能夠明顯感覺到,身後的梁燭的情緒,在這一道道喝彩聲中變得低沉下來。

旋即便聽梁燭低聲道:

“小師叔,這修行界,是不是真的只要你的修為足夠高,天賦足夠好,你說什麼做什麼,你人品如何,都不重要?”

許太平並沒有告訴梁燭他答案,而是反問道:

“你覺得對嗎?”

梁燭沉默。

許太平繼續道:

“你若是覺得不對,就告訴他們,這是不對的。”

梁燭苦笑道:

“他們怎麼會聽我的呢?”

許太平看了眼梁燭手腕上那隻由青雨劍所化的手鐲,淡淡一笑道:

“你手裡,不是還有一柄劍嗎?”

梁燭先是一愣,繼而抬起手來,目光定定地看向手腕上那隻手鐲,然後一臉恍然地喃喃道:“小師叔你說的對!”

而就在兩人說話間,十一位弟子,以及他們的護法長老,已然全都登上各自小舟。

旋即就聽齊長老一聲令下道:

“風起!”

話音方落,隨著一陣狂風自渡口刮過,十一隻小舟,便好似那離弦之箭一般,齊齊朝那雲浮橋所在的位置飛掠而去。

“你們只有兩炷香的時間,誰過橋的時間越短,餘下用來射落燈籠的時間便越多!”

呼嘯的狂風聲中,齊長老的提醒聲,從眾人身後渡口處傳來。

雲浮橋下的位置極大,別說十隻小舟,就算是一百隻小舟並排而過都沒問題。

所以十一位青玄宗弟子,一個個都開始全力以御風之術,催動腳下小舟前行。

不過因為護法長老,只能幫助他們攔下天光雲影劍陣,故而光只是催動腳下小舟,對他們的真元來說便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轟!”

而就在十一隻小舟爭前恐後地極速前行時,前方水面下那刀魚的魚群之中,忽然有一頭刀魚高高躍起,直接撞向了一峰一峰弟子沈詔的小舟。

眾人最擔心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錚!”

雖然那一峰弟子沈詔,當場拔劍將那頭刀魚斬成兩截,但也就這拔劍的功夫,另外十艘小舟,已然將他遠遠拋在了身後。

看到這一幕,已經衝過魚群的十位弟子,心驚不已。

那餘蘭,雖同樣有些後怕,但在發現自己的小舟,已經將另外九人甩開一大截後,不由得心頭大喜。

但僅只是眨眼間的功夫,餘蘭眼角的餘光,便瞥梁燭與許太平所乘的那隻小舟,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餘蘭頓時蹙眉道:

“得想個辦法將她再甩開些!”

恰在此時,一群刀魚出現在了她小舟的前方。

不過這群刀魚,因為不喜天葵花汁的氣味,遠遠便開始避開她的小舟。

看到這一幕,餘蘭忽然心頭一動道:

“這刀魚極為嗜血,若是讓它們嚐到血腥,必然會發狂。”

一念及此,就見她不經意地用真元在掌心逼出了一團鮮血,然後在等到自己的小舟穿過魚群之後,猛然甩手將那團鮮血朝身後一拋。

“嘩啦啦!……”

只一瞬間,原本四散開來的刀魚魚群,好似瘋了一般朝那團鮮血所在的位置蜂擁而去。

恰在此時,梁燭的小舟,即將穿過那片水域。

眼見著她那小舟,就要與那刀魚魚群撞上。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梁燭單手掐訣,然後隔空朝身後水面用力一拍道:

“驚天駭浪!”

話音方落,就只聽“轟”的一聲,一道巨浪將她身下的下週整個托起,然後一把拋飛了出去。

正好拋離了那群刀魚。

不過劫後餘生的梁燭卻是絲毫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就是這片刻的功夫,她已經被包括餘蘭在內的八隻小舟,遠遠拋在了身後。

如今她的後方,就只剩下一峰弟子沈詔。

於是梁燭嘆了口氣,有些氣餒道:

“落後這麼多,過橋還要再用去許多時間,這次別說魁首,前三之席。”

許太平聞言,回頭看了眼梁燭,然後臉色古井無波道:

“小燭,你只管趕到那橋下,其他的,交給你小師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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