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老聞言,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提醒道:

“最多半盞茶的功夫,若你那位護道長老還未趕到,你要麼退出,要麼就只能獨自參加這場歷練了。”

梁燭聞言,依舊神色波瀾不驚,且很有禮貌地衝那齊長老拱手道:

“多謝齊長老。”

此時的梁燭已經在心中做出了決定,只要半盞茶後那位長老還沒到,他便獨自參加這場歷練。

“雖然有些風險,但也並非做不到。”

經過剛剛在心中的默默推演,梁燭的信心,反而是增添了幾分。

五峰小弟子餘蘭在聽過樑燭的回答後,忽然語氣帶著幾分譏笑道:

“梁燭,你那護法長老遲遲未至,莫非是打算獨自參加這場歷練?”

站在一旁的墨鈞在聽到這話後,臉色驟然一寒,當即便想要呵斥那餘蘭幾聲,但呵斥聲還沒說出口,就被峰主杜千江投來的一道眼神阻止。

旋即,就見杜千江,不動聲色地衝墨鈞搖了搖頭。

他讓墨鈞不要制止這餘蘭。

墨鈞雖有些不解,但最終還是選擇了在一旁靜觀其變。

而梁燭在面對餘蘭的挑釁時,神色平靜依舊。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轉過身去,再一次開始閉目凝神。

餘蘭見狀,努了努嘴,倒打一耙道:

“同門問話,居然不理不睬,真是一點禮數都沒有。”

一旁的墨鈞漠然無語。

杜千江則是淡然一笑道:

“是啊,真是一點禮數都沒有。”

見峰主認可了自己對梁燭的指責,餘蘭再次大喜。

而就在這時,負責開啟傳送陣的齊長老,再一次朝著梁燭所在方向朗聲詢問道:

“梁燭,時辰已至,你是退出這場歷練,還是決定獨自參加這場歷練?”

獨自在涼亭之中的梁燭在聽到這話後,早已做出決定的他,當即上前一步,拱手道:“弟子想要獨自參加這場歷練。”

聽到這話,那齊長老當即沉聲喝問道:

“你可要想好了,若是決定獨自參加這場歷練,生死自負!”

齊長老的這話,自然是想要呵退梁燭。

不過早已下定決心的梁燭,在聽到齊長老這聲喝問後,依舊態度十分堅定地點了點頭道:“我已想……”

“啪嗒!”

不等梁燭將話說完,一道有些沉重的腳步聲,忽然落在了她的身後。

警覺的梁燭,當即身形一閃,飛掠至涼亭外。

正當梁燭頭也不回,準備一躍而起,飛落至前方傳送臺上時,一道清冽如泉水砸落池中般的聲音,從他身後的涼亭之中傳來:

“小丫頭,見到自家小師叔,這般生分嗎?”

梁燭猛地轉身望去,旋即就看到一名身材修長勻稱,面容稜角分明的男子,正揹著手,身形筆直地站立在涼亭之中。

這男子,雖然身上並未釋放出一絲氣息波動,但透過他那身被骨架還有肌肉撐得有些緊繃的衣衫,依舊能夠感受到一股獨屬於武夫的霸道氣息。

只不過,梁燭在感受到這股氣息後,非但沒露出一絲驚慌神色,反而滿臉驚喜地停住腳步道:

“小師叔!”

這一聲,也讓其他青玄弟子,一下子認出了涼亭內那道身影——

“是太平小師叔!”

“太平小師叔!”

沒錯,來者,正是許太平。

聽著四周傳來的呼喊之聲,許太平雖然表面上依舊從容,但心中卻很是不自在道:“靈月姐,我就說該早就出來吧?”

藏在許太平腰間白葫蘆中的靈月仙子先是“咯咯”一笑,隨後又很是嚴肅道:

“若是出來早了,如何能看出這丫頭心性究竟如何?”

許太平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道:

“這倒也是。”

他其實很早就到了,只不過因為靈月仙子提議,想要看看梁燭在面臨絕境時的心性和反應,故而這才等到現在。

“轟!”

就在這時,梁燭身形好似一道疾風般飛掠至許太平跟前,然後很是一臉激動地拱手拜道:

“梁燭,見過太平小師叔!”

許太平伸手隔空將梁燭托起道:

“你是二師兄的弟子,那便也是我的弟子,不必這般見外。”

梁燭聞言頓時心頭一暖,只覺得這些日子以來所遭遇的種種,皆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梁燭這時有些好奇地向許太平詢問道:

“小師叔,你今日來此,可是想要觀摩這場雲浮洞天曆練?”

再見小師叔的喜悅,讓平日裡頭腦極為冷靜的梁燭,一時間思緒變得有些混亂了起來。

“我是來……”

“太平,若想來觀摩這場歷練,可等老夫將十一位弟子全都送進雲浮洞天后,再來接你等一起過去。”

許太平剛想說他是來為梁燭護法的,但話才說到一半,就被那齊長老的聲音打斷。

許太平抬頭一看,發現這齊長老,赫然正是自己當年七峰大選時的那位督考。

當即他衝那齊長老遙遙拱手道:

“齊老,弟子今日並非前來觀戰。”

齊長老聞言頓時心中明瞭,當即爽朗一笑,然後朗聲宣佈道:

“今日入雲浮洞天曆練最後一日,七峰弟子梁燭,護法,七峰許太平。”

此言一出,除早已知曉此事的杜千江和墨鈞幾人外,其餘青玄弟子和長老皆是譁然一片。

顯然眾人都沒料到,許太平傷愈出關後的第一件事,竟是為一名小弟子護法。

不過在回想起梁燭師父獨孤青霄與許太平這對師兄弟之間的交情後,眾人也都紛紛釋然。

同時,也都紛紛意識到。

今日許太平出現在此地,定然是來為獨孤青霄那弟子梁燭出頭的。

而那五峰弟子餘蘭,則是呆愣在原地。

她做夢也想不到,那平日裡跟啞巴一般的梁燭,竟是能請出青玄宗這位威名赫赫的小師叔做護法。

不止是餘蘭沒想到,梁燭本人,同樣如此。

在呆愣片刻後,她忽然眼眶一熱,不過在淚水快要從眼眶溢位的一瞬,她忽然抬手用力一抹,然後展顏一笑道:

“有小師叔你為我護法,今日不奪下一個魁首,他日師父回來了,定是要罵我的!”

遠處傳送臺上的餘蘭在看到這一幕後,冷哼了一聲道:

“這場歷練,靠得又不是護法!”

“有我在,你梁燭做夢也別想奪下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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