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桃桃將視線從窗外收了回來,目光犀利的對上週靜的眼睛。

周靜愣了下,“你不相信我?”

“呵呵!”

紀桃桃突然笑出了聲。

不等周靜問,她再次將視線看向窗外,舒朗的眉頭微微皺起。

周靜下意識上前一步,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住院部樓下的院子。

只見傅淵森快步鑽進樓下的一輛黑色桑塔納,車頭的車燈閃爍兩下後,車子嗖的下開了出去,目標正是不遠處車頭綁著高音喇叭正不斷躲閃戲弄身後追他的醫院保安的摩托車。

桑塔納的車速幾乎是在一個呼吸間將車速提升到了一個極快的速度。

“啊!”

周靜下意識的驚撥出聲。

隨著她驚呼聲響起,樓下也發出一道巨大的撞擊聲。

摩托車連帶摩托車上的人齊齊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梁書榕和孫元勝剛走到門診後門看到的便是傅淵森開桑塔納將蔡平安撞飛的話畫面。

兩人呼吸同時一滯。

回過神來後兩人飛奔向蔡平安。

傅淵森則繼續開著他的桑塔納撞擊那輛倒地的摩托車以及摩托上綁著的高音喇叭。

嘭嘭嘭!

重鐵落地的聲響如驚雷般砸在今晚所有目擊到這一幕的人心上。

直到高音喇叭徹底閉嘴,傅淵森才猛地調轉車頭徑直看向正躺在地上滿眼驚懼的蔡平安。

梁書榕和孫元勝正低聲勸著蔡平安,忽然一股危險席上兩人的心頭。

他們一扭頭就看見急速朝他們駛來的黑色桑塔納。

“平安,你還躺地上做什麼,還不趕緊起來!”

“老師,危險!”

孫元勝伸手要去拉蔡平安,卻被梁書榕先一步給拉走。

兩人一直退到門診後門裡才停下來。

見傅淵森的車子正急速駛向蔡平安,嚇得孫元勝臉色慘白。

他緊抓著梁書榕的手結巴道:“書,書榕,你你快讓他停車,再再鬧下去真要出認命了!”

“紀桃桃呢?她為什麼不出來阻止她的人胡鬧?她這樣實在也太……”

“老師,開車的人是傅淵森。”

梁書榕一早就認出傅淵森來了。

他搶在孫元勝說紀桃桃不是之前開口道出了開車人的身份。

聽說是傅淵森,孫元勝聲音猛地一頓。

他扭頭望向梁書榕道:“你說是誰?”

“傅淵森!”梁書榕重複道。

他無奈道:“老師,除了傅淵森,你覺得還有誰敢像他這樣一本正經的開著車嚇人?您抬頭看五樓紀冬霖所在的房間視窗,那個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瘦小身影是誰?”

孫元勝下意識的看向住院部五樓角落處的視窗。

果然,連同紀桃桃在內的所有人都正站在視窗圍觀這場鬧劇呢!

“唉!”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既然是小傅,那咱們就沒什麼可擔心的,這小子車技好著呢,傷不到平安那小子。”

今晚的事孫元勝也說不上來到底誰對誰錯。

站在醫生的角度,他能理解紀桃桃的選擇。

站在患者的角度,蔡家的做法不可取,但他們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任由誰看到自己兒子危在旦夕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就在傅淵森開車撞向蔡平安的瞬間,周靜猛地移開眼睛,扭頭看向紀桃桃,卻發現她神色平靜且淡然,就好像樓下壓根就無事發生一樣。

不僅是紀桃桃,紀家其他人也都是一臉漠然。

她的心情忽然變得無比複雜起來。

“你……”她欲言又止。

原本她是想問紀桃桃不怕嗎?

萬一傅淵森真撞死人,即便他權勢通天也不可能真正做到一手遮天。

蔡平安看到車子開過來的瞬間,心臟瞬間驟停,四肢發軟,喉嚨乾澀,眼神惶恐懼怕。

他想跑,可他根本就使不上力。

他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降臨。

吱——

一陣急促聲響起後,車子發出的熱風朝他撲面而來。

他嚇得瑟瑟發抖,卻意外的發現車子在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車裡。

傅淵森面色冷漠,眼神冰冷。

蔡平安呆呆的望著他,驚恐早已讓他腦子一片空白。

匆匆趕下樓的蔡家人看到這種情況懸在胸口的巨石都落了下來。

回過神來後他們飛奔向蔡平安。

“平安,你還好嗎?”

“平安,你怎麼了,你跟媽說句話,你別嚇媽媽呀!”

“平安……”

他們圍聚在蔡平安的身邊。

直到這時他們才發現蔡平安已經嚇尿了褲子。

蔡建安站在不遠處看到這種情況眼裡閃過一抹沉痛。

他扭頭走向傅淵森。

駕駛座的車窗一早就被傅淵森滑下來了。

他單手依撐在車窗上和蔡建安打招呼道:“一段時間不見蔡老還是這麼精神,您的這些兒孫還是這麼能鬧,蔡老還記得我當年對你的警告嗎?

誰給你們的膽子讓你們大半夜朝我媳婦睡覺不說,還妄圖用一個高音喇叭來綁架她給你的重孫治病?是你們太能耐了還是我傅淵森太沒用了?”

傅淵森聲音裡帶著笑,但蔡建安還是從他看似打趣的笑聲中察覺到了危險。

梁書榕和孫元勝趕到的時候恰好聽到傅淵森的質問,尤其是他最後那句話,不知道為何竟讓孫元勝有種毛骨悚人的感覺。

“帶他去做個檢查,由我造成的傷醫藥費我出!”傅淵森對梁書榕道。

聽到這話蔡建安連忙道:“不用不用,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礙不礙事醫生說的算,我從不仗勢欺人,這次也是一樣,按我說的辦!”

最後這句話傅淵森是對梁書榕說的。

梁書榕應道:“知道了。”

“傅爺,今天的事,我們真不是故意的,我們實在是沒撤了才出此下策的,我求求你讓少夫人救救我們家小寶,他才剛來到這個世界上啊,我們實在不忍心讓他這麼倉促的離開。”蔡建安放低姿態懇求道。

傅淵森無動於衷道:“我記得這些年你請了不少人來給你家人看病,但都沒什麼效果,我媳婦如今才二十來歲實在不堪如此大任,你還是另請高明的!”

“可她不是連您的病都治好了嗎?”蔡建安老伴突然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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