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忽然的異常實在是讓倏帝和忽帝都有些措手不及,上一秒種,他們還看到這個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年輕人,以一種悍勇無比的方式,強行和濁世的大尊一換一,一臂換一臂,讓那即將踏破關隘的心境徹底止步於此。

下一秒鐘,這年輕人身上就爆發出一種極具備威脅性和衝擊力的氣息。

陰陽大劫的本源還在他的體內肆虐。

甚至於這種陰陽的本源劫難氣息,還因為他身上現在的傷勢而變得更加狂暴化起來,方才濁世大尊最終和衛淵互換的一招,蘊含著至少其中截然不同的濁世道果之力,這些力量彼此交錯,在破去了衛淵不壞功體,讓他一條手臂被廢的同時,還導致了體內功體的失去平衡。

身軀失去平衡,對於陰陽輪轉的鎮壓也自然而然沒能像是先前那樣如臂使指。

自然出現問題。

此刻滿頭白髮,眉心甚至於還有一點硃砂般痕跡的忽帝伸出手按住衛淵的肩膀,感覺到了他手臂上的力量屬性,倒抽一口冷氣,麵皮都抖了抖:“這,這是……都亂成一鍋粥了!”

“嘶……這種傷勢,照理說你的手臂都得要一下子炸開.”

“變成一個煙火一樣.”

“現在竟然只是被廢了,沒有碎成渣滓.”

衛淵握了握手,左手沒有反應,他的手臂幾乎算是廢了,他能夠感覺到那種洶湧瘋狂且充斥著暴戾氣息,如果不是因為身軀被伏羲間接地淬鍊過,擁有了近乎於萬劫不壞的特性,恐怕真的會如忽帝說的那樣。

手臂直接碎成齏粉。

就像是吹滿了氣的氣球一樣。

砰地一聲!炸開。

然後剩下的法則也會瞬間鑿穿衛淵的身軀,蔓延到他的神魂當中,那樣的話,衛淵最好的結局也是當場重創,或許當時的濁世大尊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才判斷失誤,最終被再度斬下一臂。

還真的是,得好好感謝一下伏羲啊……衛淵難得地沒有用渣蛇這兩個字稱呼那個傢伙。

卻又莫名覺得,如果說伏羲就在前面,然後聽到自己這樣稱呼他,怕不是當場就被整不會了,會滿臉狐疑地覺得衛淵是不是腦子出問題,或者說被什麼東西給奪舍了似的,一直到最後衛淵再叫他渣蛇,這傢伙才會心滿意足地點頭。

衛淵看到倏帝和忽帝滿臉擔憂,道:“不用擔心.”

“我只是一時間沒有預料到而已.”

他心神微動,四柄神劍已經恢復了靈性,數聲鳴嘯,重新出現在衛淵的身邊,竟是比先前戰鬥之時的靈性更為濃郁,倏帝眼尖,立刻就看得出來這是什麼原因,道:“剛剛你以陰陽根本大劫的力量化入自己的功體裡面,然後再用這一股力量來催動你的劍陣,和濁世大尊硬碰硬.”

“你劈開了他的防禦.”

“你的劍陣也被震開了,不過也倒是正好,就像是揮舞鐵錘去鑄造兵器一樣,要把雜質都淬鍊出去,還要將特殊的天材地寶都一起熔鑄到了兵器裡面,這樣才能夠讓手中的兵器更加鋒利,更加地有韌性.”

倏帝忍不住感慨道:“不只是他在藉助你的鋒芒來淬鍊心境啊.”

“你也在用他的氣焰來淬鍊你的劍鋒.”

“在以現在這個時代最強者來給你的劍器開鋒.”

祂看著衛淵周圍的劍器,尤其是在輪迴劍,以及眉心劍痕所化的劍器上看了看,道:“可惜,可惜,這兩柄劍還沒有徹底鑄造成功,所以沒有能發揮出最強的效果.”

然後又看了看那柄散發出中正浩蕩之氣的重鑄軒轅劍,又是遺憾。

“你雖然說也能夠運用這把劍,但是這一把劍上的王道氣息,已經不是一般地厚重了,而你顯而易見並非是能夠被它認可的那種,雄才偉略的帝王,而是單純以劍客的方式來運用此劍,所以威能也沒有辦法最大程度地發揮出來.”

“這四柄劍裡面,你能夠徹底發揮出效果的,也就只有這一柄……”“其餘的三把劍,充其量只是質量太好,在你施展劍陣的時候不至於被反震震碎而已……除此之外,和那種大鐵棒也沒有什麼區別.”

倏帝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陷入沉默當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和旁邊的忽帝對視一眼。

不是全盛?!!!忽帝眼角抽了抽。

方才衛淵和濁世大尊的全力廝殺,毫無疑問衛淵的一開始算是敗了的,因為他的最強劍招也只是劈開了環繞於濁世大尊身邊,那本該不可能被撼動的法則防禦,就已經抵達了極限。

但是,這是並非全盛的一劍。

如果說有朝一日,那四柄劍全部都能如青萍劍那樣如臂使指。

那樣的話,那最終的最強招式,劈開濁世大尊最強防禦之後,會不會仍舊還能繼續往前,直至貫穿那位濁世最強者的心口?只要這樣去想的話,本來就已經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生猛的一批的兩位古之大帝更是隱隱有種荒誕之感,覺得眼前這黑髮道人在自己眼裡面忽然就變得更加看不穿,變得更加強悍,更加地不可測度。

清世什麼時候,又出現了這樣的一個怪胎?乖乖——不知道咱們的本體認不認得這小子。

倏帝看了一眼忽帝。

白髮青年沐浴的忽帝想了想,謹慎地搖了搖頭。

印象裡面,是不認識這個傢伙的。

但是最好還是不要認識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臭小子就隱隱覺得有點胃疼。

這小子一看就知道很能惹禍。

不,是非常能惹禍!衛淵靜下心來去體會,感覺到自己的四柄劍上面,都隱隱然透露出一種陰陽流轉之感,和往日的鋒芒不同,更多出了符合【陣】這個概念的玄妙之法,只是下一刻,軒轅劍之上氣機流轉變化,無數人德之氣升騰起來,將陰陽二氣沖刷乾淨。

最終金色的人德之氣散去的時候,這柄劍又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蒼茫厚重,帝王氣度。

畢竟就如同倏帝所說,衛淵也只是從禹的手中借來了這一柄劍,是靠著劍仙的劍道境界,強行操控使用,而沒有得到這柄劍的真正認可,而此劍的屬性也別有特殊,是人道之氣所成就。

自兩儀而破之,人行於其中。

當然不可能被陰陽大劫的氣息所侵染。

衛淵心中微動,此刻的功體一轉,太上變化,那被吞噬到了體內的陰陽二氣本源遠遠沒有被他徹底化去,這氣息和劍之上的氣息隱隱呼應,微一轉動,已經擁有了陰陽二氣特性的三劍便是化作劍光,衛淵的袖袍一掃,三柄神劍如倦鳥歸林般飛來。

而那道劍則是在入袖的一瞬間化光散去。

衛淵的眉心多出了一道豎痕。

軒轅劍散去奇異流光,平靜落下,斂去鋒芒,被衛淵右手提在手中。

忽帝方才說著自己絕不要認識這個臭小子,但是看到他氣息逐漸穩定下來,還是忍不住湊上前去,道:“怎麼樣?!小子你吞了那個什麼大劫的本源,現在怎麼樣?!”

“有沒有吃壞肚子?”

這又不是什麼飯菜,更不是禹王做的飯,怎麼可能吃壞肚子?衛淵目光掃過這已經徹底崩塌碎裂化的后土夢境,雖然是和濁世大尊互相硬拼去了一臂,但是此刻隱隱能夠感覺得到,自己對於陰陽二氣的感應越發強大起來,甚至於有種呼吸之時便可以操控陰陽的感覺。

而其餘的幾柄神劍當中也多出了陰陽二氣的氣息。

如此操控這些兵器的時候,似是可以直接動念陰陽,在尋常的招式之中,更增添出諸多的變化,腳踏陰陽,元始開天,若是如此的話,那麼下一次施展【元始開天,我判陰陽】的時候,將會更加契合,也能夠發揮出更強的效果。

甚至於,衛淵隱隱有種感覺。

只要自己佈下陰陽二氣。

那麼哪怕是自己不在此地,自己的配劍也可以自行地匯聚起來,自行化作誅仙劍陣,甚至於可以藉助陰陽本源,淬鍊出類似於陣盤之類的東西,而後交給自己信任的人,比如說無支祁,阿亮他們,而那個時候,哪怕是自己不在,他們也可以靠著陰陽二氣,部分地運轉誅仙劍陣的威能。

嗯……某種程度上,算是有得有失。

衛淵看了看自己的左臂。

至少,不算是虧得連底褲都沒了。

而這個時候,忽帝似乎終於想到了什麼,抬起手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喊一聲道:“糟糕,差一點忘記了!”

他轉過身來,急匆匆地轉過身去,跑到了此刻的這個小院子裡面——似乎是因為這裡乃是后土最珍唸的地方。

也或許是這裡畢竟是渾天曾經居住過的地方,再加上忽帝的權能煉假成真。

哪怕是這個時候,后土已經離去,這個夢境也已經開始徹底的坍塌崩滅,這一處閣樓和小院竟然還存在著,沒有隨著其餘的建築一起湮滅,但是,很快的,這裡也終究不可能全部地安全。

就在忽帝衝進去之後不過是三五秒鐘。

那個院落就開始崩塌,最終伴隨著轟隆一聲響動,整個屋子就徹底地倒下去,而後直接散去,忽帝狼狽不堪地衝出來,一身白衣一下子變得灰撲撲的,變得很有衛淵所熟悉的那個忽老爺子的幾分氣質。

“嘶,好懸,好懸啊!”

“早不塌,晚不塌了,就在我進去的時候塌,渾天,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忽帝老爺子跳腳大罵。

而後伸出手比劃了一個糟糕的手勢,道:“看在你已經沒了的份兒上,我不和你計較!”

他伸出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燼,然後把手裡的一封玉簡遞給衛淵,解釋道:“這是渾天給我們的.”

“哼,他也知道,我有煉假還真的手段,知道哪怕是這個夢境消失了,我也沒有那麼快地消亡,所以才把這個東西給我……還當我不知道似的,也不想想我們認識多少年了,最後神神叨叨的,我問他這個東西要給誰,他也不說,只是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切,我現在確實是知道了.”

白髮青年模樣的忽帝撇了撇嘴,把玉簡扔過去。

衛淵接過。

手指摩挲著這樸素的玉簡。

這裡面,就是渾天最後留下的口信,衛淵坐在石桌旁邊的一塊青石上,手指按著這一封玉簡,最後還是以一點靈性點在玉簡上,伴隨著一陣流轉的靈力掃過,封存起來的文字浮現出來,懸浮在空中,拙勁古樸,見字如面。

“大尊,若我猜得不錯,應是你得到了我留下的口信.”

“能夠再見到你一次,再和你交鋒一次,是我希望的,於你而言,也應如此.”

“在和我一戰之後,你應該已經掃平了心中的遺憾,元會來到這裡,但是我曾經推演過一千年的時間,仍舊覺得,最終應當是你勝了,而我只希望,你能夠給元一次活下來的機會,就只一次.”

金色的文字浮現虛空,還能聽得到溫和的聲音。

聲音頓了頓,鄭重地道:“我求你.”

院子裡面忽而就安靜下來了,倏帝和忽帝沉默著,那個斷了一臂的青年伸出手抬了抬,似乎想要掩住發紅的眼睛,最後又放下來,黑髮垂落在染血的道袍之上,看著眼前的玉簡,嘴角一點一點扯起,露出當年的燦爛笑容,然後輕聲回答道:“猜錯了,渾天.”

“是我啊.”

ps:今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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