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之氣,來的時候洶湧澎湃,衛淵伸出手去捉住的時候,竟然沒能夠抓住,那一股股雄渾的因果竟然是從他的指掌之中滑過,簡直如同世界上最為滑溜的東西一般,沒能被抓握住。

就連那青衫文士都是微微一滯,旋即撫掌讚歎道:“不沾因果……”“以及,來自於因果之主的身軀本能.”

“就像是人會抗拒把手放到火焰裡面,或者喝下劇毒一樣.”

“你的權能和身體竟然也有如此反應,看起來不是外來的麻煩,倒像是你之前做過的什麼事情事兒發了,而這些因果朝著你蜂擁而來,卻又為了保護你,故意避開……嘖嘖嘖,不愧是你.”

青衫文士命運以非常瞭解因果的專業角度提出了見解。

並且以一種毫不客氣的方式開始順勢嘲笑。

當然,這嘲笑之下潛藏著的卻是一種隱藏著豔羨的味道,也就是說有點酸了,他曾經執掌因果極為漫長的歲月,堪稱是這十方世界之中,最擅長把握因果之人,可藉助因果,操控眾生之命格,而我獨自在上。

可即便是如此,他執掌因果之時也沒有遇到這般的特殊待遇。

因果可不會為了自發保護他,而不讓他看到。

甚至於因此還被伏羲陰了不止一次。

不,是不止一百次!而眼前這傢伙,滿打滿算掌握因果才那麼一點時間。

竟然就達到了?這讓青衫文士的肚子裡面都有些泛酸水。

這麼一個腦袋直接思維短路的莽夫中的莽夫有什麼好的?!!竟然就讓你們這麼看重他?!我掌控你們以十幾萬年來計算的漫長時間都沒有能夠得到這般待遇。

我呸!水性楊花,喜新厭舊的【因果】權能!總有一天,你們也肯定會拋棄眼前這個莽夫的!因果可不曾理會祂,只是纏繞在了黑髮道人的身邊,衛淵沉吟了下,還是沒有選擇強行打破這因果,窺伺其中發生的問題,因為不只是因果權能,來自於六千年純種文官的直覺在告訴他這事兒先放下來比較好。

哪怕是頭疼也可以讓未來的自己去頭疼。

嗯,交給你了,未來的我……你肯定不會怪我在這個時候做出的決定的。

道人自笑一聲,伸開了手掌,任由那些因果逸散離去,況且,此刻的他不沾染因果,尚且還有其餘的事情需要處理,衛淵垂眸,站立在了這人來人往的武當山下,卻像是立於另外一個完全重疊卻又互相平行互不干擾的世界,而後開始勾勒溝通此刻在陰陽大劫核心之中的自己。

只是閉著眼睛的衛淵,卻是散發出一種縹緲而特殊的氣質。

不入三界無形,不入十方概念。

此刻的他,哪怕是照耀萬古的天帝都窺不見其形體,即便是坐見十方的開明也難以尋覓影蹤痕跡。

不沾因果,不惹災劫。

可以說,若是衛淵的目的是為了度過劫難的話。

此刻已經沒有任何的劫難可以加之於他了。

青衫文士的眼底泛起了一絲漣漪,他感覺到了超脫的方向。

正如同衛淵可以以旁觀的視角看得到青衫文士的超脫之道一樣,而此刻作為旁觀者,也作為這一千年漫長歲月裡面護道者的青衫文士,也在此刻,敏銳無比地窺見到了衛淵的超脫之機。

那就是,維持目前的狀態,不沾因果,不入三界。

眼前這道人極為看重萬物蒼生,極為看重這十方世界,甚至於不惜和伏羲反目,險些拔劍相對,而其超脫之機,便是不沾因果,立足於世界一切之外,俯瞰萬物蒼古不斷地變化,見其生機勃勃,見其死寂凋零,見證其希望之下的拼搏努力,再見到其絕望之下最後的痛苦。

見三千世界,十方眾生,自其聚沙成塔,復又化作塵灰。

而【吾】只是平淡俯瞰。

無悲無喜,依無有波瀾。

直到最終,蒼生,萬物,悲苦,死亡,新生,一切一切在他的手中編撰成了一卷浩大壯闊的卷軸,卷軸在桌案上平平展開來,一眼可以看到過去的軌跡,也可以看到未來的一切,當過去,現在,未來,以及平行世界的一切可能都在眼前同時展現的時候。

便是超脫。

青衫文士微微地倒吸了一口冷氣,而後眸子之中開始閃爍某些東西。

他陷入一種遲疑和掙扎,不知道要不要提醒眼前的黑髮道人,將對方的超離線會告訴他。

告訴對方的話,後者可能會抵達超脫的境界,祂便可以一窺所謂的大夢觀測命運的道路走到極限會是什麼,但是如此的話,這一條大道已有超脫之人,就相當於已經被人走通關了,自己非但不是第一個走出的人,往後繼續大道攀登,甚至於都會在其注視之下。

更何況……他可是還記得先前的約定。

解決濁世大尊的災劫之後,便是他,伏羲還有眼前這個黑髮道人之間的爭鬥了。

沉默許久之後,青衫文士終究只是暗自嘆了口氣。

沒有去說出眼前這道人超脫之機。

在鬆了口氣的時候,也在心中似是自嘲又像是開解自我一般地自語:“便是有這樣的機會,以他的性格,都不會選擇如此的一條俯瞰蒼生萬物的超脫之道吧,就像是天帝……”沒有想到,他們兩個的性格明明不同。

超脫的道路和方向竟然如此相似。

如此的話……豈不是有一定可能性,他們兩人一同踏足超脫。

亦或者說其中一人以氣機根基為引,助另外一人得道?吾之行路,似乎正可以促進他們二人的證道超脫。

如此是否也可以稍微操作一二……掠奪其根基為我所用?青衫文士眼底神光微微變化,還不及多想,卻忽而因果變化,糾纏於自身,讓青衫文士微微一怔,旋即忍不住面色漲紅,隱隱有些怒氣,咬牙切齒道:“因果示警?”

尋常的占卜吉凶的手段,都得要卜算者費盡心思,方才得到些許的徵兆。

你們倒是好!竟然就這麼自己給貼上來了?!因果這東西,是這麼主動的嗎?!我怎麼不知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是看人?他們只是對你沒有這麼主動?”

溫和的聲音在青衫文士的耳畔響起,讓祂的神色一滯,而後瞳孔收縮,看到了那邊的黑髮道人睜開眼睛,雙目幽深,如同無底深淵,令人望之生畏,衛淵微微垂眸,五指微微握,那些示警的因果就已經自然地散去了。

“道友方才在想什麼?”

青衫文士微微垂眸,淡淡道:“在想怎麼樣對付你.”

“當然,以及,要不要將你的超脫之路告訴你.”

“怎麼樣,想要知道嗎?”

青衫文士眼底玩味。

黑髮道人看著他,忽而笑起來:“我還以為你會不告訴我,把這個東西隱瞞起來,以免我在這一段時間內變得太強大,你無法應對呢,沒有想到,為了將方才【因果示警】的事情揭過去,你竟然願意主動把你本該隱瞞的東西告訴我.”

“命運啊,你對我何時已經驚懼如此?”

“你!!!”

青衫文士先是一怔,旋即大怒。

但是大怒之餘,卻又不知道為何,心底確確實實是有著對於眼前這黑髮道人的驚懼之心,只是這一絲絲驚懼之心,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何而來,從何而起的。

像是有誰以一種極為直接的方式警告過自己一定要小心眼前之人。

以至於這種驚懼幾乎要烙印到了身軀本能當中一般。

但是到底是誰做的,到底是何時以和種方法得知,卻是完全沒有印象。

他的怒氣就沒有辦法爆發出來,遲疑了下,只得是轉移了話題,頗為冷硬地道:“你方才說超脫之機……你也感覺到了嗎?”

“是……”衛淵坦然道:“或者說帝俊應該也知道他該如何超脫.”

“而我和他的選擇都是一樣的.”

“不願以這樣的方式抵達那一步.”

“僅此而已.”

眼前這黑髮道人的坦誠讓青衫文士一時間不知道該要如何去面對,尤其是想到了自己方才的隱瞞,想到了自己耗費如此多的心力卻也不曾窺見到一縷超脫的方向,眼前這個後來者卻已經走到自己的面前。

非但如此,還不願以此法超脫。

倒像是讓方才刻意隱瞞的自己如同小丑一般。

青衫文士沉默許久,忽而道:“你不超脫,又如何是那大尊的對手?要知道,這一次可是有超脫之存在的,你不願,天帝不願,那不只剩下大尊了嗎?”

“祂氣勢洶洶而來,你要如何應對?”

“如何應對麼……”黑髮道人自語一聲,忽而輕笑,雙手揹負身後。

轟!!!!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劇烈無比的轟鳴聲音突然地炸開,濃郁的元氣咆哮著湧現出來,幾乎是要將天地萬物都撕裂開來,青衫文士的面色驟變,無與倫比的撕裂感讓祂頭皮發麻,幾乎是本能的後退。

退!再退!一口氣退了好幾部,方才站穩,抬起頭來,面色驟然凝固。

負手而立的道人背後,一道巨大的撕裂痕跡。

內裡彷彿宇宙的原初,混混沌沌,不見上下,無有四方。

原初宇宙!其中有人——一名和衛淵一般面目的存在坐在那裡,無邊巨大,無邊恢弘,彷彿頭頂著蒼茫宇宙之天,而卻有坐在了蒼茫宇宙之地上,閉目,冥思,雙手平淡結道門法印,手掌和手臂之間,竟然平平放著一柄巨大無比蒼茫古樸的戰斧。

呼吸便是渾沌宇宙的風暴。

那巨大無邊的戰斧之上隱隱有雷霆。

和那黑髮道人一前一後,一真一虛。

齊齊投落視線。

越發蒼茫廣大,幽深洞玄,讓青衫文士額頭滲出冷汗,面色蒼白。

道人詢問:“如此,可行麼?”

ps:今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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