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釜底抽薪
賈瑞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家門不幸，出了不孝子弟闖出了大禍，這才不得不來求趙老哥.”
趙瑾笑了笑，然後無所謂的說道：“你也別太擔心，在這朝堂之上還有咱們兄弟辦不成的事情？還有咱們兄弟擺不平的禍？”
趙瑾之所以這麼自信，那是因為以他現在在太上皇面前的地位，以及執掌的情報機構，再加上賈瑞的權勢，只要是他們兩個人一心辦事，就連皇帝也得讓他們三分。
賈瑞有些無奈，這一次還真的不好隱瞞。
最後賈瑞斟酌了一下語氣，這才說道：“實不相瞞，這一次兄弟家裡真的出了大事.”
接著，賈瑞就把賈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趙瑾說了一遍。
趙謹聽完之後眉頭皺了一下，這件事還真的不好辦，要是賈璉得罪了朝堂上的哪個官員，只要是賈瑞和趙謹一起發話，他就是內閣大臣也得忍下來。
可是賈璉這一回惹了土著的頭人，這些傢伙可是翻臉不認人的，鬧不好就是一場大禍。
趙謹低著頭想了一下，然後問賈瑞：“那兄弟你認為該怎麼辦？”
賈瑞眯著眼睛笑了一下，接著說道：“這些地方的土著頭人不服王化，反叛時有，朝廷要是再不管管，將來等到朝廷衰弱的時候，這些人就是掀翻朝廷的最後一塊底牌.”
其實這個道理大家都懂，但是朝堂上的大佬們都是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只要是南方的土著頭領不造反，他們也就不甘說這些事情。
“那賈老弟有什麼章程嗎？”
賈瑞聽完之後胸有成竹地笑了笑，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辦法。
“兄弟，我倒是想了一個辦法，為朝廷分憂.”
“是何計策.”
“改土歸流.”
“這是個什麼說法？和老哥給我講一講.”
賈瑞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說道：“老哥哥，事情是這樣的，這些南方的土著雖然接受朝廷的冊封，其實都是處於半獨立狀態，朝廷要是稍微不順他們的心意，就會起兵造反擾亂地方.”
“如果長此以往，咱們朝廷不但失了臉面，而且對南方的控制也會越來越薄弱，這對朝廷可是不利的呀.”
“所以小弟冥思苦想，想出了一條為朝廷解決後顧之憂的辦法，那就是廢除當地土族貴族的世襲，而改任流官來管理地方.”
“流官，就是朝廷派遣到少數民族地區的地方官。
因其有一定任期，非世襲，非土著，有流動性，故我稱他們為流官.”
趙謹想了一下，覺得這也是個好辦法，不過要想讓太上皇同意也不容易啊！
現在的太上皇年紀大了，已經沒有年輕時候的那種魄力了，這個時候他只想平平安安的度過餘年。
這個時候要想掀起這個政策，一定會發生一些動盪，這是太上皇不願意看到的。
這也是為什麼賈瑞會來找趙瑾，而不是自己一個人去向太上皇進諫。
他這是想找一個同盟，一起和太上皇說好話，這樣太上皇也許能夠同意。
趙瑾閉著眼睛想了一下，然後說道：“這倒是個一舉兩得的辦法。
不過你想過沒有？以咱們倆的權力，要想壓服一個小小的土司，根本就不用掀起這麼大的風浪.”
賈瑞低著頭說道：“咱們可不能養虎為患呀！現在雖然能壓服一個小小的土司，但是仇恨已經埋在了心裡，也許有一天就會生根發芽，對朝廷不利.”
趙謹點了點頭，但是他並不相信賈瑞會為朝廷這麼著想，一定是賈瑞害怕人家以後報復，乾脆來個釜底抽薪。
“賈老弟，光咱們兩個要想辦成這件事，還有些困難，不如伱去養心殿和皇帝說一說.”
賈瑞眼睛亮了一下，要知道皇帝可是一個銳意進取的人物，他要是聽到這個辦法一定會拍案叫好。
如果別的太上皇的親信，就這麼去找皇帝，最後的結果一定是會被太上皇所懷疑。
但是賈瑞不一樣呀，太上皇對於他的信任可是百分之百的，只要賈瑞不造反，太上皇是不會懷疑賈瑞的。
好，就這麼辦。
“那我現在就去宮裡，見一見皇上.”
“賈老弟現在去宮裡，正是時機.”
賈瑞和趙瑾互相看了看，都露出了不言而喻的微笑。
要知道現在天已經黑了，現在賈瑞急匆匆的進宮去見皇帝，自然會驚動太上皇。
太上皇安排在皇帝那裡的探子，一定會把兩個人的談話記錄的清清楚楚，這樣一來也不會招惹太上皇的忌諱。
接下來賈瑞拱了拱手，便從趙晶這裡離開，急匆匆的進宮去了。
賈瑞這一邊剛一進宮求見皇帝，太上皇那裡就得到訊息了。
現在的皇帝已經是籠中之鳥，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傳到太上皇那裡。
太上皇接到賈瑞深夜去見皇帝之後，並沒有感覺到心慌。
如果是自己別的親信敢這麼幹，太上皇早就已經起了殺心了，可是對賈瑞不一樣，太上皇是百分之百相信賈瑞不會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的。
因此太上皇只是輕描淡寫的吩咐下邊的人，把兩人說的話記錄好，就不在意了。
再說養心殿的皇帝，這個時候還在批改奏摺呢。
雖然對於奏摺上報上來的事情，他沒有任何的處置權利，但是仍然每個奏摺都要仔細的看一遍，然後在心裡把每件事的處理結果和報上來的對照一下。
如果完全的一致自然放在一邊，如果不一致他就會單另用紙寫幾句話夾在奏摺之中，希望太上皇能夠採納。
其實他這是白費，太上皇很少看奏摺了，最後幾乎都會再轉到賈瑞那裡，由賈瑞定奪。
可明知道是這樣，皇帝也沒有一絲的懈怠。
正因為是他這個認真勁兒，太上皇這才捨不得把他廢了，要是一個稍微昏庸一點的皇帝，太上皇早就把他關起來扔到冷宮去了。
皇帝放下手中的筆，很詫異的看著夏守忠。
“你是說賈瑞求見？”
“主子爺，奴才可不敢撒謊，賈大人在外邊候了一會兒了.”
皇帝皺著眉思考了一下，現在這個功夫賈瑞來幹什麼？難道他背叛了太上皇想要投到自己的門下。
不過轉念一想，這絕對不可能的。
賈瑞現在幾乎是太上皇的代言人，權傾朝野，就連著自己這個皇帝，他都不放在眼裡，怎麼會投到自己的門下？
雖然心中疑惑，但是皇帝還是命令將賈瑞叫進來。
賈瑞在外邊已經等了一會兒了，直到裡邊傳出話來，賈瑞這才敢邁著小方步進入了養心殿。
進來一看，皇帝正準備吃飯呢，御案上就擺著簡簡單單的四個菜，然後是一碗米。
賈瑞看到這情景，覺得有些臉紅。
人家皇帝是什麼身份？每頓飯只吃四個菜，而他卻十二三個菜，十天不帶重樣的。
雖然有些慚愧，但是臉上不顯，賈瑞跪倒在地，參王拜架。
皇帝還是很和氣的，“賈愛卿不必多禮，你吃了晚飯了沒有？過來陪朕吃一口.”
賈瑞自從下午開始就忙賈璉的事情，哪裡有功夫吃飯，不過他和皇帝可不熟，這個時候上趕著和皇帝一起吃飯，有些磨不開面。
“多謝皇上，微臣已經吃過飯了.”
不過剛剛說完，賈瑞的肚子就開始咕嚕嚕的響了起來。
皇帝差點沒笑噴了。
他用筷子點了點賈瑞，然後說道：“行了，別再裝了，過來一塊吃飯吧.”
接著，又命令跟在自己身旁的夏守忠給賈瑞準備了一副碗筷。
賈瑞不好意思的走了過去，就站在皇帝的桌子旁陪著皇帝吃了一頓晚飯。
當然了，這頓飯賈瑞吃的並不舒服，畢竟站著吃飯怎麼都覺得彆扭。
而且皇帝吃的飯過於簡陋，比起賈瑞家做的差遠了。
不過就是這樣，賈瑞還是裝作胃口大開，津津有味的吃了兩碗飯。
就連平常只吃半碗飯的皇帝。
看著賈瑞這麼能吃，也破天荒的吃了一碗飯。
吃完飯太監們撤下去碗筷，皇帝重新坐到了炕上，又命人準備了一個繡墩放在了對面。
“賈愛卿，有什麼話坐下說吧.”
賈瑞趕緊謝恩，之後小心翼翼的坐在秀蹲之上。
“皇上，微臣這一次來是有一個朝廷政令上的問題拿不準，所以想請皇上參詳參詳.”
皇帝一聽來了興趣，“哦，說出來聽一聽.”
“陛下，南方的各土司割據地方，表面上歸朝廷，但是朝廷很少能夠在他們的地盤上插得上話。
長此以往，恐怕會留下禍端.”
皇帝聽了之後也皺緊了眉頭，臉色嚴肅的點了點頭。
同時皇帝對賈瑞也是刮目相看，沒想到這傢伙除了貪錢之外，還真的能辦出一點實事來。
“那愛卿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
皇帝其實不抱什麼希望，只不過是隨口一問。
賈瑞聽了之後立刻說道：“微臣認為，應該在少數民族地區廢除土司首領世襲制，改為實行中央委派的流官治理，也就是說在少數民族地區設立府、州、縣，派遣有一定任期的流官前去治理，微臣管這叫改土歸流.”
賈瑞這是把另外一個世界對少數民族的治理辦法，一股腦的搬了過來。
皇帝聽完之後連連的點頭，這個建議完全的說到了皇帝的心裡去，他覺得賈瑞果然是有才能的，怪不得太上皇這樣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