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爸討厭她,討厭到了極致。

自從她出生,哪怕她成績再好都是她爸爸的痛。

因為她是個女孩不是個男孩,每次她的學習獎狀都在打她爸爸的臉。

女兒那麼能幹能幹嘛,要是兒子這麼強才好。

老謝家哪裡只是重男輕女,是男人是主女人是奴。

謝婉瑩太記得了,每年家裡過春節一大家族吃飯,謝家的媳婦女兒全部不能上主桌吃,都在廚房裡吃。

只有男人和兒子孫子可以在桌上吃喝玩樂。

她要當醫生,當男人才能做的外科醫生,是想為自己,為自己媽媽,為老謝家所有女人,為這個地方所有被輕視的女人們爭口大氣。

你男人能做到的事情我女孩一樣能做到。

謝婉瑩一雙眼和自己爸爸對視著,目光鐵骨錚錚。

謝長榮的喉嚨裡不禁吞起了唾沫:“你敢瞪你爸!”

不說話的謝婉瑩,直接轉過身去。

見狀的謝長榮舉起手。

“別打她,你打她做什麼!”孫蓉芳拉住他的手臂。

“你教出來的,是你教出來的逆子,會瞪她爸了.”

“她沒有——”

“怎麼沒有?我醜話先和你們母女倆說清楚了。

她這次考不上大學,給我去嫁人!”

“什麼就她考不上大學了。

瑩瑩她成績一直好.”

孫蓉芳急得跳腳,聲音沙啞是要哭了。

謝長榮看見老婆要被氣哭卻是高興了起來,感覺扳回了一局:“我知道她絕對考不上。

到時候有你大哭的。

然後必須老老實實聽我和我爸的話,去嫁人.”

說完這話,謝長榮揚起頭洋洋得意走出門去。

孫蓉芳一聲嗚咽,坐在椅子上摸起了眼睛。

把新奇士橙拿出來,謝婉瑩切了拿出來給母親吃:“媽,我們自己吃,別送給人了,也不用理他們說的話.”

孫蓉芳沒心情吃,只知道,所有人都說她女兒考不上。

“媽,你吃一口,你得相信我。

如果爸不給我錢讀書,沒關係,我自己打工賺學費.”

謝婉瑩在母親面前蹲了下來,把橙子送到了母親的嘴邊。

謝婉瑩給自己媽媽的嘴裡塞著橙子。

她知道,她媽媽太不容易了,所以她一定要改變自己和媽媽的命運,改變她媽媽在這家裡的地位。

看見女兒的這雙眼神,孫蓉芳很久很久沒能回過神來。

接下來家裡高考前的這幾天像是風平浪靜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暴風雨來前的前奏。

臨考前那天晚上,謝婉瑩打著手電筒翻著一本存放在家裡的醫學外科書。

整本書書皮早被蟲子蛀過的破破爛爛的一本書。

這是她媽媽當年作為知青下過鄉帶回來的。

當年孫蓉芳在村裡曾經被派過去衛生院幫忙做衛生員,也想過就此學醫的,只是後來遇到了她爸爸,夢想全沒了。

她決定了,帶著這本書去首都學醫。

把放在枕頭底下睡的時候,她做了個夢。

夢裡書裡的知識變成了實景,她的眼前出現了清晰的手術畫面,手裡拿的手術刀自己動了起來。

早上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昨晚的夢境依舊清楚可見。

這是——重生後賦予了她什麼新技能了嗎?謝婉瑩望著自己的兩隻手,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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