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病情在江太醫和其餘太醫竭力的診治下,漸漸有了好轉。

幾日過後,皇上的頭痛舊疾被壓了下去,已經能下床走動。不過,還得靜心調養,不能煩心。由太子每日代理朝政。

一眾皇子公主皇孫,每日輪換著伺疾。當然了,真正貼身伺候的事有太監宮女,所謂伺疾,就是喂藥陪著皇上說話解悶之類的。

今天來伺疾的,是趙王世子周珣和世子妃沈氏。

皇上重病未愈,臉頰消瘦,面色黯淡,就連額上的皺紋也多了不少,顯得格外蒼老。說話聲音也比平日虛弱多了:“朕身子已經好多了。以後你們不用天天來伺候了。”

周珣笑道:“孫兒難得有這樣的機會盡一盡孝心。等過些日子皇祖父的病好了,健康平安的活到百歲以後。孫兒就是想獻殷勤也沒機會。”

皇上被哄的龍心大悅,笑著說道:“都說什麼千歲百歲,朕這個真龍天子,壽元倒未必及得上山野村夫。熬過這一回,能再多活上幾年已經是幸運的事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周珣一陣心虛,口中自是說些好聽的話哄皇上高興。

正說著話,有太監稟報:“啟稟皇上,齊王殿下來了。”

“讓他進來。”聽到齊王名諱,皇上臉上的笑容愈發柔和。這幾日,齊王來的最勤。不枉自己平日最疼他。

周珣看著皇上的笑臉,心中閃過一絲嫉恨。

一眾皇孫中,他最得皇上歡心。可比起齊王來,又差的遠了。

幸好齊王是幼子,荒唐任性不思進取,上面又有四個早已成年的兄長。不然,以皇上對齊王的偏愛,只怕齊王會成為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

齊王笑著走了進來,先給皇上行了禮:“父皇的氣色比昨日更好,看來很快便能痊癒了。”

久病的人最樂意聽到這樣的話。皇上也不能免俗,開懷一笑:“這次多虧了江太醫,巧施妙手將朕的舊疾壓了下去。”

頓了頓又遺憾的嘆了口氣:“楊太醫伺候朕多年,針灸之術比起江太醫來更甚一籌。只可惜楊太醫年過五旬,目力和體力都大不如前。比不得江太醫年輕力盛。聽說前些天,楊太醫摔了一跤,腿骨都摔斷了。讓他好好多養些日子。”

齊王似有意無意的瞄了周珣一眼,然後才笑著說道:“這些小事,父皇就不用憂心了。母后已經命人將楊太醫送了回府養傷,還賞賜了不少金銀。現在父皇身邊有擅長針灸的江太醫,楊太醫大可以慢慢養傷。”

周珣眸光一閃,笑著附和道:“十四叔說的對。皇祖父不用為楊太醫操心。楊太醫如今回了楊府養傷,有楊家人精心照顧,肯定會很快好起來。”

楊太醫這顆棋子日後或許還有用,暫時還得留著,不過,卻得嚴密監視看守。他知道的太多了,萬一口風不緊洩露出什麼就糟了。

若是事情有變,也只能滅口了......

閒話片刻,皇上忽的說道:“恪兒,明天你去慕家一趟,接慕四小姐進宮來住些日子。”

此言一出,別說周珣,就連齊王也是一愣:“父皇,無端端的怎麼會想起讓她進宮?”這件事和之前的閒聊毫無關係。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簡直讓人一頭霧水。

皇上看著齊王,罕見的流露出慈愛:“這一次頭痛舊疾發作的來勢洶洶,朕以為這回撐不過去要歸天了。當時心裡就想著,朕還沒親眼看著你娶妻生子,若是就這麼去了,未免心中有憾。幸好朕撐了過來,正好見一見未來的兒媳。”

這一番真情流露,令齊王心裡一陣酸澀。

都說天家無父子,天家無兄弟。為了皇位,父子反目兄弟自相殘殺都不算稀奇。如果不是他暗中出手,父皇可就真的歸天了......

“好!兒臣明天就去接念春進宮。”有周珣在一旁,齊王自然不會流露出任何異樣,笑著應了下來:“念春廚藝極好,等她進了宮,父皇也能嘗一嘗她的手藝了。”

皇上欣然一笑:“早就聽聞慕四小姐廚藝超群,看來朕要有口福了。”頓了頓又笑道:“待會兒你去昭陽宮一趟,和你母妃說一聲。讓慕四小姐進宮就在昭陽宮住下。”

正好讓這對未來的婆媳多相處,順便培養感情。

讓慕念春住在昭陽宮?

齊王俊眉微皺。轉念一想,這麼安排也在情理之中。

皇后看似溫和,實則心狠手辣,絕不能讓慕念春到皇后身邊。容妃雖然不喜歡慕念春,不過,看在他的份上也不會過分刁難。最多就是說話刻薄些。以慕念春的伶牙俐齒,倒也不難應付。

......

從皇上的寢宮出來之後,齊王立刻去了昭陽宮。和容妃說起了慕念春要進宮小住的事。

容妃的反應不出意料,先是一陣驚喜,然後又皺起了眉頭。

驚喜當然是因為皇上偏愛齊王,竟吩咐沒過門的齊王妃進宮伺疾。這可是天大的體面。皺眉頭卻是因為要整日見到那個伶牙俐齒不討喜的慕念春。

而且,慕念春一旦進宮,各宮嬪妃必然會聞風而動。她就算再討厭這個兒媳,也不能流露出來。免得傷了齊王的顏面,更不能讓眾人看了笑話......

“母妃,念春還小,性子又浮躁,說話做事若有疏漏之處。還望母妃多體諒海涵。”齊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容妃回過神來,沒好氣的應道:“她年齡是小,說話做事可精明老道的很。去年在慈雲庵,就有膽子和我較勁。如今有了名分,還有你撐腰,哪裡還會把我放在眼底。到時候別總是氣我就好了,我哪裡敢欺負她。”

齊王聽了這番冷嘲熱諷也不惱,笑嘻嘻的說道:“母妃一向疼我,當然也會疼我媳婦。”

“這可未必。”容妃輕哼一聲,不冷不熱的說道:“我心胸狹窄,最是記仇。開罪過我的,我可不會輕易饒過。”

容妃越是繃著臉說話刻薄,齊王越是嬉皮笑臉:“母妃若是心中還有氣,儘管拿我出氣好了。我保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若是還不解氣,我日後天天到昭陽宮來,給母妃捶背洗腳......”

容妃哪裡還能繃得住臉,忍俊不禁的笑了:“得了,你就別在這兒花言巧語哄我高興了。每次都是這樣,有求於我這個母妃的時候,就一通甜言蜜語。等看到慕念春了,立刻就把母妃扔到了一旁。”

......齊王臉上沒有半點愧色,咧嘴笑道:“這怎麼會。不管到了什麼時候,母妃在我心裡總是最重要的。”

“巧言令色!言不由衷!”容妃白了齊王一眼,眼裡卻滿是笑意。就算明知道兒子是在哄自己高興,可做母親的又有誰能對兒子狠得下心腸?

成功的擺平了容妃,齊王總算鬆了口氣。

當天下午,齊王便命人送了口信到慕家。

慕家上下都因為這個喜訊激動興奮起來。尚未成親就能進宮伺疾,這可是皇上賜給慕念春的體面。也足可見皇上是如何的寵愛齊王了。

“念春,我這就命人給你收拾衣物首飾。”

不用想也知道,這個興奮的喋喋不休的人肯定是張氏:“這次進宮可得好好表現,一定要給皇上皇后留下好印象。還有容妃娘娘,她可是齊王的生母。雖說她之前不待見你,可你現在已經是皇上指婚的齊王妃。她總不好太過為難你。你趁著這次機會,和容妃娘娘好好相處......”

想比起張氏的亢奮激動,慕念春卻顯得格外平靜,近乎淡漠,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張氏嗔怪的看了慕念春一眼:“你這丫頭,這麼大的喜事怎麼也不見你高興。”

喜事麼?只怕未必吧!

皇上此次逃過一劫,搶了這條命回來。誰知道趙王等人會不會繼續下毒手。宮裡此時看似平靜,其實暗流湧動。如果可以,她真的不願蹚這個渾水。更不想住進宮裡。

可惜,皇上已經下了口諭,她根本拒絕不了。

就算是齊王,也無力改變皇上的決定。

這趟皇宮之行,她只能打起全部精神應付。慕念春收斂心神,對著張氏笑道:“能進宮,我心裡當然歡喜。不過,我從沒見過天顏,只怕一個行步差池,惹的龍顏大怒。或是惹的皇后娘娘容妃不喜......”

“呸呸呸!說這些多不吉利!”張氏瞪了慕念春一眼:“你這麼伶俐乖巧,怎麼可能惹禍。”

這可說不定。

慕念春聰明的沒和張氏爭辯,乖乖的不吭聲。

張氏嘮叨幾句,果然停了。又興致勃勃的討論起衣物首飾來。

......

書桌上,放著一封信。

這封信是周珣命人快馬送到趙州來的。

趙王用藥水看到了空白處的那幾行字之後,又驚又怒,臉色鐵青,眼中閃著怒焰。重重的一拳擊中桌面,發出一聲悶響。

待在書房外的侍衛俱都心中一凜。到底是什麼事惹得趙王發了這麼大的火?

半晌,書房內傳來趙王隱忍著怒氣的聲音:“去請韓將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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