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呈臨帝帶著幾個兒子就去書房商議事情了。

謝初婉在院子裡走了一圈消消食,正要回去的時候天空又下起了雨。

“……”謝初婉嘆了一口氣。

“小姑娘唉聲嘆氣做什麼?”沉穩帶著幾分威嚴的聲音響起。

謝初婉側頭看去,就看到不遠處的呈臨帝父子幾人。

她抬手一禮,行禮問安。

“免了。”

“謝皇上。”謝初婉開口,隨後回答道,“臣女只是有點憂心,這一下雨十有八九就會有洪澇。”

呈臨帝側頭看了一眼淅淅瀝瀝的雨,隨後同謝初婉開口,“天災無法改變,年紀輕輕不要愁眉苦臉。”

謝初婉低眉藏住眼裡的驚訝,乖乖的應了一聲。

皇上這話……像是在寬慰自己?

等送呈臨帝回屋後,沈玄卿折回來就看到謝初婉還站在那兒。

“讓夏宜將東西送過來。”沈玄卿開口,隨後叮囑道,“不要在這淋雨,回屋去。”

謝初婉應了一聲,抬頭看去就看到沈玄卿身邊還跟著太子。

“太子殿下。”謝初婉規矩的抬手一禮。

沈玄修擺手示意這個小姑娘免禮,隨後他有些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沈玄卿身上。

沈玄卿側眸看了一眼沈玄修,隨後目光落在這個小姑娘身上。

“你在一旁聽聽。”沈玄卿開口。

看她這樣也不想回去,不若讓她前去聽聽,知道的多一點對她而言並非壞事。

謝初婉抬頭看去,想都沒想就拒絕道:“不要。”

自己才不要涉足其中呢!

“你確定?”沈玄卿問了一句。

謝初婉打量了一眼沈玄卿,開始不確定起來了。

沈玄卿和太子要說的大概是盜匪一案,此案牽扯到了小叔叔和平承王府……

“走吧。”沈玄卿開口。

涼閣。

潤舟抬手一禮,等幾人進去之後他就守在門口。

屋子裡陳設簡單大氣,一張雕花桌上擺放著一套完整的茶具,一邊還有幾碟點心,桌上另一處空了一塊地方。

沈玄卿抬手做請,等沈玄修坐下來後,他和謝初婉在同側坐下。

沈玄修抬頭看著對面的少年,緩聲開口,“五皇弟究竟是有什麼急事非要現在和本殿說?”

“這件事對臣弟而言並非是什麼急事,但對皇兄而言,確實是一件火燒眉毛的事。”沈玄卿淡聲開口。

沈玄修挑了一下眉。

沒一會兒,夏宜拿著一個包袱走進來,行禮問安後,她將包袱遞給了謝初婉。

謝初婉接過來,她側頭看了一眼沈玄卿,隨後將裡面的證物供詞拿出來遞給沈玄修。

“太子殿下,這是有關盜匪案的所有證物,請太子殿下過目。”謝初婉說。

沈玄修伸手接過來,隨即似是好奇的問了一句,“盜匪案的罪證怎麼會在你手裡?”

“有人想要銷燬一些東西。”謝初婉開口,“殿下為了保證這些證物完好,交由臣女暫時保管。”

沈玄修看了一眼沈玄卿,隨後低頭認真的翻閱起這些證物來。

隨著翻閱的證物越多,沈玄修的面子越發陰沉。

謝初婉若有所思,她身邊的的沈玄卿則是慢條斯理的泡著茶。

“啪!”

饒是素來好脾氣的沈玄修也忍不住將手裡的證物甩在桌上。

“無稽之談!”沈玄修聲音充斥滿了怒意。

謝初婉哆嗦一下,隨後眨了眨眼睛。

沈玄卿到了一杯茶遞過去,不緊不慢開口,“皇兄消消氣。”

沈玄修伸手接過茶杯,他打量了一眼這位五皇弟,見他從容冷靜的樣子,微微低下眼瞼藏住眼裡的神色。

五皇弟不會做這件事,不然他也不會將這些證物拿給自己看。

但五皇弟能查到這些證物,必然不簡單。

是敵是友,暫時不明。

沈玄卿倒了一杯茶水遞給謝初婉,隨後又拿過一碟她喜愛的點心放在她面前。

謝初婉捧著茶杯,小酌了一口清茶。

論泡茶的本事,沈玄卿確實是最厲害的那個,他泡出來的茶几乎完美,無可挑剔。

“短短時間,五皇弟就查到了這麼多東西,不簡單啊。”沈玄修端著茶杯淡聲開口。

沈玄卿微微頷首算是應承了這一句話,“皇兄過譽。”

看著頗有耐心和自己打太極的沈玄卿,沈玄修忽然不想迂迴試探,索性開門見山道,“五皇弟告訴本殿這些,究竟要做什麼?”

是要要挾自己還是要?

“臣弟要做什麼,這就要看皇兄想要什麼。”沈玄卿聲音淡淡,那樣子清冷得甚至是有些冷漠。

如果太子想要相信清者自清這種鬼話,那自己就冷眼旁觀,但若太子要反擊的話,自己就會選擇與太子合作。

沈玄修抬手敲了敲那些證物緩聲開口,“五皇弟,你就這麼篤定這不是本殿做的?”

說不準這就是自己乾的,最後栽贓嫁禍給其他人。

“皇兄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你是儲君,不會做這種事。”沈玄卿淡聲開口。

一位自幼就被教導如何以天下為重的儲君,絕對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以千萬人性命嫁禍敵人的事。

沈玄修聽著這話,一時間竟不知該高興還是應該生氣。

“這件事應當是老二或者是老三乾的。”沈玄修蹙了蹙眉,“證物太過天衣無縫,只怕父皇一看這些東西就會覺得是本殿做的。”

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反擊而是要如何不對自己生疑,以及保住儲君之位。

這不止涉及到了盜匪案,還有貪汙修繕河堤的銀錢。

湖州洪澇,正是因為河堤年久失修。

這件事父皇一定會徹查,但若父皇看到這些證物,證物面前,父皇必定震怒,那自己的辯駁十有八九是不管用的。

“湖州知府還活著。”沈玄卿緩聲開口。

沈玄修挑了挑眉。

看樣子,五皇弟是又發現了什麼吧。

“皇兄,臣弟胸無大志,只是想所在乎的人平安順遂。”沈玄卿淡聲開口,“若皇兄容得下臣弟,臣弟自當為皇兄分憂解難。”

沈玄修低眸看了一眼手邊的那些證物,有些好笑的開口,“本殿還有拒絕的權利?”

當自己跟著沈玄卿過來,就已經被牽著鼻子走了。

不過也談不上算計,頂多就算是被迫合作吧。

“皇兄可以拒絕。”沈玄卿開口。

看著少年清冷疏離像是謫仙一般的樣子,沈玄修輕嗤了一聲,“說吧,發現了什麼?”

這次前來,給他的驚喜還真是不少啊。

籍籍無名的五皇弟,藏的可真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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