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在沁羅的陪伴之下，兩人各提一盞花式燈籠於深夜亥時歸。當回到山頂看到元昭也已出關，兩人興奮不已。
尤其是林舒，一整晚處於亢奮的情緒中：
“就我這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居然法力不比她們差！二十五名誒！”
雖無獎勵，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居然在一百餘名的新晉小仙裡排行第二十五！那是什麼概念？！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吊車尾的學渣，沒想到竟是學霸？！
“那是華笙仙長教得好。”元昭好笑道，“改天提份禮物去登門拜謝。”
“那必須的！”林舒開心得見牙不見眼，渾然忘卻聖德殿的森嚴可怕，“可我送什麼好？別提你那庫藏，她最討厭仙侍不分輕重拿主家之物借花敬神。”
“話都被你堵死了，自己想辦法。”元昭無語，“對了，第二十五名沒獎勵就算了，也沒點別的晉級偶遇？比如晉官什麼的。”
晉仙階很難，晉官銜應該還行吧？
“有啊，前三十名可以脫離仙侍的身份，到各司署天宮擔任職能小仙官。”譬如藏書閣管理員，珍寶閣跑腿打雜的，織造司的紡紗仙子等。
這些都是不必侍候人的職位，還有晉升的空間。
“那你打算做什麼？”長寂有點小好奇，“我與沁羅在天宮各司略識幾個人，或許能讓她們照看一二。”
“謝了，謝了。”林舒擺擺手，“我哪兒都不去。”
主要是見識過考核的現場，眾多仙娥、仙倌爭強好勝，使出渾身解數只求打敗競爭對手。那一幕，讓她想起在地球加班加點不惜內卷卷死自己的打工人。
無論天上地下，她都不是一枝獨秀脫穎而出的料。
“還是在島上當小農女更符合我的性格。”林舒對當卷王敬謝不敏，“再說，像我這般自由自在的仙侍很多人還羨慕不來呢。”
日常無人管束，只要她有能耐，只要不違反天規，九重天任她到處串門。
況且她家主君身份地位不一般，諸天沒人敢小瞧。
昔日的小姐妹得知她的近況，那是一個個羨慕得緊。羨慕歸羨慕，林舒本想把自己的名額讓給第三十一名的，可掌事說不能讓，對方沒考上就是沒考上。
那些願意招收前三十名小仙的司署，不會承認第三十一名的能力而網開一面的。
所以，林舒不願當小仙官，等於白白浪費第二十五名這個名額。
這讓興奮過後的她有些誠惶誠恐：
“我現在只擔心會不會有人看在你的份上，故意給我開的後門？”
“看我的份上？”元昭怔了下，“不至於吧？眾目睽睽之下能作弊？”
這可真是問著她了，雖然作弊的辦法有很多，但小仙的實力考核在她看來那是別家的事。與己無關之事從來不關注，更談不上找人為她的小仙侍開後門。
但的確不排除有仙官看在她的份上，給林舒放水。
“那不可能，”沁羅搖頭，“雖然考核的仙長皆是三重天的仙官，一旁卻有天宮的、聖德殿的和司戰部各出一名仙長在旁督察，以示公正。哪怕神君親往委託，三重天那些天官也不敢接您這活兒。”
前往考核現場督察的三位天官，一個個皆是鐵面無私，不可能給她開後門。
“沁羅說得對，”長寂望著林舒溫然道，“你乃新晉小仙，去應試考核是你的本分。往年放棄名額的小仙多的是，就算浪費那也是你的損失，與旁人何干？”
旁人要怨，只能怨她們自己沒本事爭得這名額。
長寂、沁羅乃是前輩，她們的話肯定是對的，林舒的心情這才稍微恢復。
元昭見她得到安慰，便笑問：
“此番去考核現場可有人找你的茬？”
“找茬倒是沒有，就有些仙子說話陰陽怪氣的，”在沁羅出現之前，林舒道，“不出門不知道，到了外邊才發現你得罪的那些人一個個都有不少粉絲……”
少師仙君、離澤君這對兄弟的女粉絲超級多，尤其是一些仙二代，男的女的皆有。
“本以為能蹭你的光結識幾位仙二代，從此開啟天界的新大門。結果一個兩個指桑罵槐，還成群結隊要孤立我。”林舒無奈得緊，“還好我不靠她們吃飯……”
就是看到那些仙二代的刁難面孔，讓她徹底打消到各司署打工的念頭。
據同為仙侍的小姐妹們說，那些仙二代或多或少有親朋在各司署任職，關係網千絲萬縷的，稍有不慎就會踩坑。
她便想著，東東成天不是被禁足就是在閉關，兩耳不聞窗外事，萬一自己在外邊被人坑了她也搭救不及。為安全起見，自己還是留在浴桑島繼續逍遙的好。
要是沁羅今晚沒去，她連夜宴都不參加便回來了。
她雖然有很多仙侍小姐妹，但害怕她們因為自己而受到連累。當然，並非所有的仙二代皆胡攪蠻纏，可她\/他們不太把無根無底的小仙放在眼裡是事實。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林舒自己背靠大樹好乘涼，其他小姐妹可沒這福氣。
“你不去就不去吧，”聽罷林舒的心裡話，元昭不以為意，“你日常再勤勉一些，等修為比她們高了，各天宮司署自然任你挑選。”
屆時，就算有人挑釁，林舒也敢當場回敬，不用指望她。
雖然有子母鐲在，出不了人命。
但有些場子，還是當事人自己憑本事討回來的過癮。她不介意林舒在島上躺平，但如果有機會出去體驗一下天界的職場生涯，亦不失人生樂事。
多長長見識，漫漫仙途不至於孤清寂寞。
“嗯嗯，”林舒猛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總之，只要這次的成績不是走後門獲得的，她便知足了。日後會繼續遵照華笙仙長的指點勤勉修煉，用事實回敬那些人的嘴臉是最解氣的。
“其實你這次拒絕了也好，”元昭忽而想起一件事，替林姑娘慶幸，“琉光上仙的事才過去不久，指不定天宮還有她的熟人在。”
倘若林舒的自保能力不足，在職場上恐怕要吃些苦頭。對於職場老鳥來說，讓新晉小仙犯錯是輕而易舉的事，且能做得乾淨利落不留痕跡。
指不定這次的排斥就是那些人的傑作。
“不會吧？”越說越可怕了，林舒心裡怕得緊，“對了，東東，廣嵐真君上天了！”
“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的？”
“這我很難解釋，等你的修為到了我這境界自然就懂了。”
“……”
看來她這輩子是懂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