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從晉西邊境傳來,舉國譁然,眾說紛紜。

用國公府的人頭換回伯府的世子,大齊君臣的腦子大概被雪災凍傻了,竟想出這麼荒唐的主意來。

大齊今年還面臨雪災,興兵武楚的可能性不大。倒是武楚一片太平,雖有小災小難皆能順利應付。大齊利用伯府世子討點好處還行,興兵的可能性極微。

真要不顧後果殺了他洩憤,除非大齊出了個昏君,昏了頭的君王。

此事在民間引起熱議,期待著朝廷的應對方式。有臣子提議發兵給大齊一個教訓,有臣子提議派使臣前去警告一番,若對方不肯歸還人質,再考慮出兵。

還有臣子提議立刻讓北月禮前往晉西,設法救回伯府世子。

此提議被陛下反駁了,殺雞焉用宰牛刀?朝廷又無將可用了麼?眼下列國皆在休養生息,誰都不想興兵作亂。

與其派遣武將,不如讓朝臣們好好想一想怎麼跟對方談判,救回質子。

一名伯府世子,他的性命既不及一座城池,更不可能讓國公府任何一人去換。忠義伯吳將軍是憑著對皇室的一腔忠義封的爵,焉能跟世代英勇的國公府比?

雖未正式傳旨到晉西,但朝廷的態度已經擺出來。

讓伯府夫人深感絕望,日夜到嫡次子媳婦寧馨鄉君跟前痛哭,懇求她回國公府討個法子救救她的好大兒。

倚仗夫君是不可能了,雖然心痛世子,但忠義伯始終強硬放話:他寧可犧牲一名兒子,也決不支援朝廷幹出那種割地換人質有損武楚顏面的事來!

不愧是忠義伯!

滿朝文武對他的態度讚譽有加,他這番豪言壯語傳到民間亦博得一陣好評。

對忠義伯而言,他兒子多,對嫡長子心疼歸心疼,總不能為了一個兒子逼皇帝和朝廷向大齊妥協。

只是苦了伯府夫人,幾乎一夜白頭。

面對淚眼模糊的婆母,寧馨鄉君嘆道:

“婆母糊塗,此事焉是兒媳的母家能作主的?國公府的處境,您不是不知道。”

說實話,她由衷感謝先祖和父親、嫡母的庇佑。多虧嫡妹聰慧能幹,三哥出類拔萃。否則,今日的國公府或許真的會任人宰割,被當成籌碼換回伯府世子。

然而,此時此刻的伯府夫人哪聽得進去?一味哀求說她的嫡妹少陽君是個能耐的,又是皇帝跟前的紅人,未來儲君的師父,定能救出伯府世子。

“那就請婆母去說服公爹,讓他老人家到御前懇求讓我嫡妹想法子。”寧馨鄉君不再推辭,柔聲道,“只要陛下允准,兒媳相信殿下定會全力救伯兄回京。”

她相信嫡妹的能耐,讓嫡妹去救人並非不行,但不能讓嫡妹求到御前欠皇家人情。

這是伯府的事,欠皇家人情的事必須由伯府去做。

本來,她不該擅作主張替嫡妹應下此事。但事急從權,稍有拖延,婆母會認為她一心為母家著想,完全不替夫家考慮。

國公府處境艱難,她不能再給母家樹敵添麻煩。

況且,嫡妹的能力一直為朝廷忌憚,伯府的懇求,陛下和朝臣是不會答應的。

但伯府夫人沒想那麼多,聽罷兒媳的話,眼裡冒出希冀的光芒,急匆匆地跑去找夫君忠義伯商議。

不料,忠義伯聽完,勃然大怒喝斥:

“荒唐!朝堂之事豈容婦人置喙?!來人啊,把夫人帶回院裡看好咯!不許她出去胡言亂語!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來!”

不僅罰了自己的夫人,還發作了次子兒媳寧馨鄉君。罰她禁足府中抄寫女誡,於年底方能出來。

寧馨鄉君不怨不恨,溫謙恭順地依言回到自己的院落,關門閉戶,日夜抄寫婦道準則,寸步不出院門。

就算如此,她的夫君吳觀還特意跑到院門前指天叫罵,責怪她仗著嫡妹的能耐慫恿母親犯下大錯,觸怒了父親才被禁足病倒的,說她不守婦德!

“你不僅無子,還無德!再有下次,就算你是鄉君,為夫也要休了你!”

言畢,氣哼哼地甩袖而去。

寧馨鄉君懶得搭理,徑自在院裡抄書看書,繼續過自己的逍遙日子。

倒是伯府夫人,被關在院裡一下子病倒了。整日裡躺在床榻上喃喃自語,說伯爺狠心……

伯府夫人的遭遇令人同情,大長公主鳳氏在這段日子裡也是備感煎熬。

既心疼女兒夾在孃家、婆家中間的尷尬處境,更為兒子面臨的危機而憂心,擔心朝廷會為了救伯府世子而犧牲自己的兒子。

得知忠義伯甘願犧牲嫡長子一人,保全武楚的顏面,她才略略安心。

然而,世事的發展往往出人意外。

就在忠義伯揚言後的一天,有朝臣大放厥詞,說此事不是國事,而是國公府和大齊王族的私人恩怨!應讓國公爺到晉西與大齊邊境守將談判,救回世子!

原因很簡單,大齊怎會不知伯府世子抵不上一座城池?怎會提出拿北月氏的人頭去換?那分明是公報私仇的一種手段。

大齊的目的是國公府,而非武楚!

這一提議厲害了!

瞬間把國家榮辱降為北月氏和大齊的私怨,要不要救伯府世子,就看國公府的態度了。國公府若貪生怕死,見死不救,伯府世子之死便是國公府造成的。

不僅北月氏族受世人唾罵,更會招至忠義伯府的怨恨。

“荒唐!兩國交戰的結果,何來的私怨?!”永昌帝怒斥,“再有此等誅心言論寒我朝將士忠勇報國之心,朕砍了你!”

雖被聖上當場斥回,此番言論還是傳了出來。

把鳳氏當場嚇昏倒,等到醒來,急裡忙慌的就想出城前往東郊找嫡女元昭。她的本意是,讓嫡女趕緊設法救回伯府世子,不必驚動朝廷,以免事情惡化。

倘若朝廷真的將此事降為私怨,派她的兒子國公爺前往邊境談判,肯定凶多吉少。

她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不能再眼睜睜看著大兒子去送死。

誰知,她的車駕未到城門口就被三郎北月禮攔了下來。將她接回國公府,兄弟倆好言相勸,極力說服阿孃要相信朝廷,相信陛下的英明決斷,這才作罷。

儘管哥倆及時阻攔,訊息還是傳到了東郊穗園。彼時,元昭正在武英堂和小晉王談論兵書的內容。

小晉王聞訊,見她神色不動,略不解:

“師父,您不擔心嗎?”

“怎能不擔心?但還有一事更讓我擔心……”元昭坦言,緩緩轉動指間半透明的琉璃酒杯,喚道,“來人,傳石氏兄弟。”

她不擔心,朝廷若真的派二哥出使,她就讓二哥死遁。

以她對章含的瞭解,此人決不會讓北月氏的嫡子有機會離開皇室的視線。因為她已經長大,有實力且年輕氣盛,行事偶爾會無所顧忌。

但在晉王的面前,她必須擔心,以免這小子回到宮裡慫恿他父皇給她弄出一點能讓她擔心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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