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元昭的堅持之下,眾人決定讓招安的鷹衛嘗試新高度,畢竟他們已經飛得高人一等。而外營和元昭的親衛營的兵想要達到那個高度,仍需訓練。

與其浪費時間,不如直接用招安的鷹衛。他們有經驗,只要謹慎行事多半能安全降落。

總比訓練新手強,從大量鷹衛的失敗教訓中吸取經驗,又增一波死亡率……

子時,外營將領已離開,親兵營將領也陸續歇下。

秋意濃烈,寒風悄入夜,送來田野豐收的馨香,隱隱清甜。元昭一襲素絹寢衣,外披寬鬆純白長袍,安靜端坐窗前,拿著母親留下的書卷細細閱讀琢磨。

涼風拂起她散落身側的一縷縷青絲,猶如仕女畫卷,端莊嫻雅,飄然若仙。

“季叔、長史不肯走。”青鶴悄然進來稟道,“長史說,聞風而逃等於不打自招,殿下一向沉穩,切勿關心則亂,因小失大……”

季五訓練過侍衛,暗衛的訓練卻是輔助,皇室想從他這兒拿到什麼訊息註定白忙活一場。

他不走,是為了保證國公府的安全,讓她在外邊盡情施為,無所顧慮。

就算將來遭皇家暗算,嚴刑審問,那又如何?拼得一身剮,激起她撥亂反正的決心,不失為大功一件。

她太心軟了!

也不想想,老國公能為族人、為還天下人一份安樂穩定舍卻半生榮華,向家賊俯首稱臣;姜夫人為了府裡的庶子庶女多一條活路,忍痛讓嫡女承受苦難。

還有她,有逃生之能卻為了族人、家人的性命屈尊為臣,任勞任怨。自己視死如歸,卻讓他們這些家臣苟且偷生,情何以堪?

莫說將來到了地下無顏見主公,苟活於世也枉為人。

皇室要來就讓他們來,皇室要殺就讓他們殺。能代主受過,才不枉他們與老國公君臣一場。

“殿下忍辱負重,我等又何惜此身?望勿掛念,闔府平安。”青鶴把馮長史的話一字不漏地念完。

季五叔無話說,感動哭,光抹淚了。還不許她跟殿下說,以免殿下擔心。

昔日那位嚴師真的老了,會感情用事了,青鶴如是想道。

本來她想派乙士去的,想了想,自己輕功好,索性連夜跑了一趟。殿下自身能力不凡,一般刺客傷不了她,又有乙士在暗處盯著。

季叔那兒事關重大,她親自去更穩妥。

“好,辛苦了,你去歇吧。”

元昭一早猜到季叔和馮長史不肯走,他倆要走早走了,審時度勢他倆是高手。但忍不住再提醒一下,他們此刻想逃還是有機會的,惟恐遲則生變。

今天陛下能想起洛雁,不定哪天就想起教洛雁的人。

既然不肯走,便得過且過吧。說實話,國公府有季叔和馮長史在,她確實安心不少。

“對了,太古呢?”

冊封之後,她再也沒機會單獨研究那把劍,突然有點想念,忍不住問一句。

“屬下猜您短期內無法研究它,索性把它送走了。”青鶴眼皮不睜一下,在一側打坐。反正殿下對那劍是召之則來的,丟不了。

元昭也是這麼想的,不再追問。

……

接下來的幾天,元昭每天早出晚歸,去外營一處高地察看端王的鷹衛挑戰極限。所幸,大家知道高飛試險凶多吉少,無不小心翼翼,認真聽取她的經驗。

無人因她是女子便輕看幾眼,畢竟是她把他們打成這樣的。連三位王侯都輸給了她,他們這些手下敗卒有何臉面看不起她?

尤其看到她以身試險,飛得比他們高,比他們靈活自在。等她下來後,那崇拜敬仰的目光如同看見神明。

這一幕,讓在場的老將們看得心裡直打鼓。

先帝為何在聖旨上註明她“非急不出”?當然是怕她在軍中樹立的威望太高出亂子,夏侯爺和平昌伯不約而同地對望一眼。

於是,從那天起,外營諸將決定採納她的意見。

她的鷹衛練速度,他們在自己的營中挑選一隊資質佳的鷹衛繼續練高度,其餘的鷹衛和她一樣練速度和敏捷度。

如此甚好,她樂得清閒,日常僅在自己營裡巡視,看洛雁她們訓練親兵親衛。

外營有事自會找上門來,不必她紆尊降貴跑一趟。

她不出去,親兵營的將領和外營的將領時有來往,打聽到一些外營鷹衛的訓練訊息。據說,夏侯與平昌伯回城面聖稟報情況,由其他將軍接手鷹衛的訓練。

那些被招安的鷹衛由於參與過叛變,雖然先帝不罰,卻受到同袍的排斥和冷言冷語。接管鷹衛訓練的將領更甚,為了懲罰他們,不惜加強訓練的力度。

“聽說幾乎每天都有人摔死,太可憐了。”曲汀蘭一臉惋惜道,“把那些鷹衛嚇得……”

她正要說重點,胳膊肘被身邊的女衛碰了一下,即刻閉嘴瞪她。自己正說得暢快,突然被打斷,要沒個合理的說法可饒不了她。

待得到眾人的提示抬眸一瞧,赫然發現她們的頭兒竟然哭了?!死死盯在自己身上的那雙眼,首次明白何為淚如珠串斷了線,嘩嘩地往下掉。

“殿下恕罪,”嚇得她連忙跪直身子,拱手請罪,“是汀蘭言語無狀……”

可她怎麼會哭呢?她爹孃當年西逝時,也不見得有多傷心……

“汀蘭,你方才所言可是事實?”冷不丁心傷落淚,元昭緊閉雙眸靜等悲傷的情緒散去,方睜開雙眼,接過洛雁遞來的帕子拭淚,紅著眼圈問,“可有憑證?”

“沒有。”或許受到感染,曲汀蘭的眼眶也隱隱泛紅,“我只是路過聽說。”

營中有不少人同情那些鷹衛,曾有人為他們說情,反而被狠狠罰了一頓,之後再無人敢替他們說話。

“殿下,”洛雁擔心地提醒一句,“以您的身份切勿感情用事!這不是您的錯,您救不了他們。”

就好比那位時常調動,永不晉升的倒黴騎營校尉,他於三年前懷惴淮郡郡守貪贓枉法的罪證上京密告。

途經停放靈柩的驛館,還在老國公的靈前上了香。

他幾經艱辛回到京城,無從面聖,只好託了京中一好友代為轉告。恰好那時定遠侯靈歸京城,陛下病重,無暇顧及此事。

不想,他那位好友是趙太傅的門生之子,與郡守有勾連的官員裡有一個是那門生的姻親,那姻親又與朝堂大臣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於是,等那倒黴的校尉醒過神來時,他懷中揣的證據已被好友掉包。

他急得到處找,而那份證據已被改得面目全非,最終由一位毫不相干的獄卒頂了他的功勞。而他擅離職守本該受罰,經百官說情,被調到南州當縣令去了。

等殿下知道時,一切已成定局,無從更改。就算她知道又能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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