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樂將李錦寒的賀禮整個盒子扔進儲物戒指裡,便閃身到了驛館。

驛館門口。李錦寒的侍從正在套馬車。

見天樂到來,套馬車的隨從向裡間張望了一下。

便見李錦寒風度翩翩一襲藍色的繡雲長袍加身,緩緩踱步而出。

見到天樂,他微微含笑,點頭,道:“來了?”

“李公子這是要出去?”天樂微笑。

李錦寒點了點頭:“嗯,出趟遠門!”

“李公子送天樂的賀禮,天樂甚是喜歡!”天樂唇角帶笑,笑不達眼底,雙手抱肩,極沒有淑女風範。昨日成親,於她來說,並無兩樣。

李錦寒笑了笑,作了個相邀的手勢。

天樂便順著他的手勢大步一跨掀開轎簾入了馬車。在現代,她是全科醫生,沒有男女大防。如今,亦是為了調查天玄草被盜之事,不必拘小節。何況,今日洛中庭那個王八蛋竟然敢一早就把她丟下,哼哼,就是衝著這一點,她決定至少在李錦寒的馬車裡呆夠三個時辰。至於別人怎麼說,她才不在意!

見天樂上了馬車,李錦寒笑了笑,亦彎身上了馬車。

李家的馬車,是極寬敞的。

馬車內,兩側是兩條固定好的長凳,長凳比普通的馬車要寬上許多,長凳上,是綁好的上等皮毛墊子。中間,是一張小方几,方几上,是茶水與糕點。中間,擺放了一個小花瓶,花瓶裡插上幾朵開得極紅火的杜鵑花。

天樂靜默不語,等李錦寒開口。

李錦寒唇角含笑,明眸皓齒,將方几上的糕點碟子拿起來遞到天樂的面前,道:“這是我雲城的廚娘特製的桃花糕,味道極好!”

“謝謝!”天樂點了點頭,卻並不接糕點。雖然她有點動心,但她知道自己今天是來做什麼來了。

李錦寒又笑了笑,將桃花糕的碟子放下,又伸手替天樂和自己倒了茶,才道:“比賽才結束,王妃娘娘便立即嫁入十七王府,就不怕四國七城咽不下心頭之氣而尋釁滋事麼?”

“我愛嫁便嫁,招誰惹誰又礙著誰什麼事了?想娶我,便在比武中勝出啊!再說了,求娶之事,並非我提出來的,與我何干?在比賽中贏不了,那便是沒本事。自古良禽擇木而棲,臨安十七皇叔英俊瀟灑,有屋又有田。九洲大陸多少姑娘夢想嫁入十七王府,如今,正好我天樂瞎貓撞了死耗子,撞上十七皇叔願意娶我,我何樂而不為呢?倒是李公子,在我成親之日盜取我天樂宮的寶貝,還公然將寶貝以賀禮相送,這是何意?李公子不想解釋解釋麼?”天樂唇角微微揚起,含著淡然的笑意,靜候李錦寒的答案。她有一種直覺,李錦寒對她沒有惡意。

李錦寒笑了笑,便感覺到馬車已經上了路,輕輕地晃盪起來。他開口道:“天玄草我只追回一株。”

“多謝!”天樂笑了笑。既然不是他所盜,而是他追回。那就是說他與盜賊打過照面了?她在心裡迅速地思考著李錦寒的動機。向她討要一個人情?兇手亦是他的對手,想要尋求盟友?還是想要交換什麼?

天樂正思考著,便聽李錦寒說道:“不知道十七王妃可還記得那日比賽我突然被點穴道之事?”

天樂點了點頭。

李錦寒又道:“我想聽一句實話,那人,到底是誰?”

天樂搖頭:“不知!”

“果真不知麼?”李錦寒收起了笑容,又道,“無心門的獨門隔空點穴之法,會的人世上寥寥無幾!”

“世上之事,誰能說得清楚又道得明白?”天樂唇角勾笑,轉過頭去,伸手掀開馬車一側的簾子,伸手一揮,便將一把飛刀穩穩地扎入路旁的一棵只有大拇指粗的小樹幹裡。

李錦寒看得驚心,神色激動:“你,怎麼會使飛刀?”

“難道這世上便只准雲城李姓之人使飛刀?”天樂得瑟地笑了笑。這些日子,她與中庭在空間內修煉,無門之門時辰閣,外面一個時辰便是裡面二十四小時,他們至少也會呆夠一個時辰。也就是說他們每日的修煉時間至少是別人不眠不休一日的時間。如果兩個時辰呢?三個時辰呢?可見,他們擁有了多少時間?她如今,不僅飛針用得出神入化,飛刀用得也是極好,最擅長的,當然是隔空點穴和冰凌十九劍。

“我明白了!”李錦寒了悟地說出幾個字了,陷入了沉思。看樣子,是自己的思維侷限xing太窄了。隔空點穴,雖是無心門不傳秘技,但誰又知道有沒有人自創呢?就好像天樂並不識得雲雁李姓之人,卻照樣能將飛刀耍得極其熟練。

“這下可以告訴我天玄草之事了?”天樂轉過頭來問詢。

李錦寒道:“看身形步法,應是宇文太子之人,然而,聽你剛才言論,看你剛才表現,我又不敢斷言了。誰又說得清楚明白呢?興許又是一場栽樁陷害呢?”

天樂點了點頭,道:“不管怎樣,都謝謝你。告辭!”說完,她便起身準備離開。她自會去調查幕後的那雙黑手。敢盜她天樂宮的天玄草而不給銀子,便是竹劍南,她也絕不放過!今日不行,總有一天可以。

“我準備回雲城去了!”李錦寒又道。

“李公子慢走!”天樂有口無心道。與他沒有多少交情,最多見面點個頭。她也不是個主動接交江湖朋友之人。何況,如今有了十個貼心的白姓護法,又有懂得感恩的離歌兄弟,再加上極有商業頭腦的文澈。她相信,他們的團隊,一定會越來越強大起來。

“你要多保重!”李錦寒又道。

“多謝!”天樂仍然有口無心。對於這種場面上的話,她從來不會自作多情地往心裡去,“告辭!”她又說了一句便準備跳馬車。

李錦寒沒有攔她,而是在她身體輕盈地落於地上之時高聲說了一句:“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身邊的人!”是的,雖然天樂在他面前完美地演練了飛刀的技藝,但他仍然相信自己的判斷,那日傷他者,就在竹劍南、薛東籬與洛中庭之間。不論是誰,暗箭傷人者,日後皆不可靠!

天樂笑了笑,揮了揮手,空間卷軸一閃,消失在馬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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