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聽趙施主一席話，小僧頓感通透。”
星夜下，南珈看向趙一的眼神多少帶些敬重。
一個敢於為了自己的理想搏命的人，總是會讓人肅然起敬。
趙一有些意外。
“有什麼好通透的？”
“你不也是一樣嗎？”
南珈搖頭：
“小僧從小都在寺里長大，被保護得太好了。”
“就連去北方神塔也只是一時腦子發熱，在師兄們的蠱惑下參加了朝聖的隊伍。”
“如果一早知道這條路這麼危險，小僧會躊躇，會猶豫，會退縮。”
“不像趙施主這樣，為了自己的理想義無反顧，拋卻膽怯，高歌猛進。”
“小僧真的很佩服趙施主。”
面對南珈的誇讚，趙一隻是微微一笑。
“所以呢？”
南珈認真道：
“從現在開始，我才真正想要朝聖。”
“問心無愧地一路走到北方神塔。”
趙一回道：
“這是好事啊。”
南珈低下頭：
“但我能力低微，可能會拖累趙施主，所以……趙施主可以先走，不必等我。”
“若是有緣，我們自會在北方神塔中相見！”
趙一搖頭：
“既然是有緣人，當然要一同去往北方神塔。”
“路上如果遇見什麼小意外，權當是散心了。”
南珈一怔，看向趙一的眼神中帶著些感激。
“那小僧便多謝趙施主路上照顧了！”
入城後，趙一找了家賓館，二人住下。
好訊息是，趙一不缺錢。
這帶給了二人許多便利。
門口掛著青傘。
房間內，趙一和衣躺下，而南珈卻盤坐於星光熹微的窗臺處，無聲誦唸佛經。
祥和瀰漫在簡潔的房間每個角落。
二人都沒有開燈。
這種靜謐的感覺就很好。
忽然，南珈睜開了眼睛。
“趙施主……咱們可以在留城多停留幾日嗎？”
閉眼休息的趙一回道：
“你想去詛咒學院救人？”
南珈點頭：
“趙施主懂我。”
趙一沉默了一會兒：
“你自己決定。”
“但在此之前，我得跟你說明利害——”
“第一，那個老村長嘴中的兒子，很可能根本不存在。”
南珈愣住了，他轉過了身來，看著躺在床上的趙一，好奇道：
“趙施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趙一仍舊閉著眼睛：
“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那個老村長讓我們去救他的兒子，可至始至終，都沒有透露關於他兒子的任何資訊給我們……且不說他兒子是不是真實存在，就算是真的，我們連他兒子姓甚名誰都不知道，怎麼救他的兒子？”
南珈陷入了沉默。
雖然他一腔熱情，想要救出村長的兒子。
但趙一的話卻像是一盆冷水，一下子潑在了他的頭上。
他連老村長兒子的最基本資訊都不知道……怎麼去救？
可是如果不去救的話，老村長但凡真的有個兒子，豈不是就要死在詛咒學院之中？
而且詛咒學院如果真的那麼危險，其他學生和老師也一定在水深火熱之中吧？
自己真的要見死不救嗎？
思考了很久，南珈忽然又說道：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咱們可以去學院裡找學生的資料，我記得村長所在的村落叫做沒譜村，如果有學生的戶籍是在那個地方，應該就是老村長的兒子！”
趙一：
“你想去的話，咱們明天就去看看吧。”
他心知，想要完全阻止南珈犯病是不現實的。
譬如直接砍掉南珈的手腳，將他綁著去神塔。
譬如將南珈折磨得半死不活，在他精神渙散之際，使用人格控制來讓南珈聽話。
…
這些方法不可能會有用。
就像是不久之前在公交車上，南珈明明只是一個普通人，卻莫名其妙地突破了半步大凶級的傘鬼束縛，去撲倒提菜大媽。
這些細節就是在提醒趙一，不要企圖走捷徑。
你面臨的……是無解難度！
一夜無話。
第二日，雷聲與暴雨聲驚醒了南珈。
他一睜開眼，便看見蘇青瑤布靈布靈的大眼睛一直盯著他。
這讓小禿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蘇姑娘一直盯著小僧作甚？”
蘇青瑤回道：
“當然是保護你的安全。”
南珈撓頭道：
“賓館裡能有什麼危險？”
蘇青瑤一指：
“喏。”
南珈順著她的手指看去。
地面上，躺著大堆動物屍體。
蛇，毒鼠，蜘蛛，大紅色蜈蚣……
南珈瞠目道：
“敢問蘇姑娘，這些都是哪兒來的？”
蘇青瑤又指了指南珈頭頂的空調。
“從那裡爬出來的。”
一想到這些劇毒之物昨夜在自己睡著之後，就從空調裡爬出來，在自己四周晃悠，南珈便是忍不住一哆嗦！
尿意襲來。
這亂城……這麼危險嗎？
這時候，趙一拿著兩人份的早餐從門外進來。
“吃飯了。”
“我已經查到了詛咒學院的位置和情況。”
“吃完……我再跟你詳說。”
“問題比咱們想得要更加複雜和危險……”
PS：
第三更。
我還就那個光速入睡！
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