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的，應該的！”
姬臣連連點頭。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什麼，慌張道：
“可大人，外面全都是顱骨教會的人，按照東嶽大帝的說法，他死後，所有青銅神像全部跟著殉葬，如今的地府已經沒有再能夠對抗教會的力量了……”
“咱們現在出去，豈不是直接落入了教會的手中？”
趙一回道：
“他們不會對我們動手的。”
“我手裡的令牌，還有他們永遠都找不到的鑰匙，是教會的軟肋，是咱們跟他們談判的資本。”
姬琶摘下了自己的鬼面具，嬌美的容顏溢位隱藏不住的焦慮：
“可現在開啟星辰門的鑰匙還沒有找到，您就算去到了彼岸，也拿不到裡面的力量呀！”
“而無間沒有了地府的支撐，在顱骨教會面前，就宛如一張紙一樣脆弱……”
趙一：
“不。”
“開啟星辰門的鑰匙已經找到了。”
二人愣住：
“找到了？”
趙一把玩著手中的令牌，菸灰從他嘴角叼著的香菸末端掉落。
“是的。”
“我知道鑰匙藏在哪裡了。”
…
無間。
郯神府。
一如既往坐在自己主座上的郯，忽有所感，眺望遠方，目光穿透了神府，疲倦的眼裡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無力耷拉在扶手上的手指，興奮地動了動，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頭頂破爛的神府洞外，那縷已經不知道照耀多少年的星光，這一刻也顯得沒有那麼惹人厭煩。
“終於不用再看見你了……”
“雖然你陪了我這麼多年，但你照在身上真的很冷……”
郯喃喃自語，回憶起從前的事。
物是人非。
“當年府邸雖然破舊，但有百餘名兄弟姐妹相伴，倒也不覺得寂寞。”
“可惜啊……”
“那麼多英烈，全都走了，只剩下了一條走狗……”
郯自嘲一笑。
生命氣息緩緩消散。
…
與此同時，整個無間內，所有僅存的青銅神像，在這一刻都看向了珀樹林的方向。
它們的眼中皆帶著釋然。
當年主人留給他們的任務總算完成。
漫長的生命並沒有帶給他們絲毫的享受，反倒是無時無刻的折磨，消磨著他們的耐心和鬥志。
這場戰爭的時間持續得太長。
長到他們甚至有些恍惚，究竟自己是否在做著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
那個曾經的主人……真的還會回來嗎？
不過這一刻，他們知道了自己的堅持是正確的。
曾經揹負於他們身上沉重的使命，終於圓滿完成。
而他們痛苦且漫長的生命，也終將畫上句號。
…
柏樹林。
趙一三人走出了陵寢，在出口地帶，被顱骨教會的人團團截住。
與他們猜想的一樣，教會的人對於東嶽大帝秘辛，橫渡混沌海的許可權十分看重，核心力量幾乎是傾巢而動！
“怎麼稱呼？”
面對虛空之中黑壓壓的大片人，趙一不慌不忙地彈了彈菸灰。
“迪森。”
“顱骨教會的祭祀長。”
“專門負責無間打入地府區域的人，也是一手策劃古戰場政變的幕後黑手！”
為首的黑袍人三張嘴，冰冷的語氣帶著十足的自傲。
他認為自己有自傲的資本。
當年的地府勢力無比強大，莫說他們入侵無間的那些勢力，哪怕就是整個教會的全部力量傾巢而出，也未必是地府的對手！
可他卻憑藉著自己的計謀，不費一兵一卒，輕而易舉地削弱了地府大半的力量，並且從中獲得了關於混沌海彼岸混沌身的秘辛！
這無比亮眼的戰績，直接讓他的身份一躍千丈，從當年的一名小小執事，變成了如今的祭祀長，身份僅次於主教與大祭司。
“趙一，你逃不掉了。”
“你的人已經全部死光，麾下已經再無可用的任何力量，我勸你乖乖投降，好好配合教會，這樣或許我們還可以留你一條性命。”
他說著，抬了抬手。
一旁的丁奧站出，手上提著半截屍體。
正是晁僼。
“晁僼前輩？！”
姬臣叫出聲，雙目瞪圓，眼中怒火焚燒！
他想要上前，卻被自己的妹妹一把抓住。
趙一緩緩道：
“第一，晁僼並不是我的人，是你們自己蠢，才會被他玩得團團轉。”
“第二，別覺得你們人多就了不起……東嶽的許可權我已經拿到了，喏，我手裡的這塊令牌，就是橫渡混沌海的關鍵信物。”
趙一拿出了那個令牌，揚了揚，笑道：
“你們想要這個東西，來搶，我肯定攔不住。”
“不過，渡過混沌海之後，還有一扇星辰門。”
“那扇門……只有我知道怎麼開。”
“你覺得，你有什麼東西可以威脅到我呢？”
看著趙一手中的令牌，迪森和身後大片的教眾皆陷入了沉默。
但他們貪婪且無法抑制的眼神，卻全部都凝聚於趙一手中的令牌之上！
其間意味，不必多說。
“真是天真呀趙一……”
迪森揹負在身後的雙手緊緊攥著，拳頭凝聚著恐怖的力量，但表情卻十分平靜。
“你可能不清楚自己現在所面臨的狀況……”
“如今東嶽大帝的陵寢封印解開，想必他人身死道消，地府殘存力量已徹底湮滅，而天海關的那些老東西，根本不可能頂得住教會多久，以亂界為中心的諸天小世界，再沒有能夠擋住教會步伐的存在……”
“拿到或是不拿到混沌海彼岸的混沌身，對於教會而言，又有什麼區別呢？”
“你拿這種事情來威脅教會，是不是太天真了些？”
趙一臉上笑容放肆：
“是啊！”
“我不可能用這件事情去威脅教會。”
“如你所言，現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其他的任何力量可以擋住教會步伐了。”
“尤其是那個初代的釘子頭也快甦醒了，當它一出現，天海關將立刻蕩然而破……”
迪森面色陰沉。
他很不喜歡趙一臉上的笑容，讓他感覺到濃郁的不安。
“既然你知道這個道理，就應該……”
他話還沒說完，卻被趙一打斷：
“我從未想過用這種東西來威脅教會……”
“但，它可以威脅你。”
“你不想再往上爬一步嗎，迪森？”
“都已經走到這裡了……教會前方已經再無無大的攔路石，留給你立功的機會可不多了。”
“而能夠讓你再往上爬一層的巨大功勳……就只剩下混沌海彼岸的秘密。”
“在這裡蟄伏萬年，眼見著就能夠成為主教，就這樣放棄，你真的甘心嗎？”
“你真的……可以說服自己嗎？”
趙一笑容熾烈，往前踏出一步，直接將手裡的令牌扔給了迪森。
後者接住了令牌，手卻一直在顫抖。
“許可權我都可以直接給你，但想要開啟星辰門，你必須跟我談條件。”
“要麼我死，你就此止步祭祀長。”
“要麼賭一把。”
“萬一……你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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