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亞三人回到了內城區，臉上興奮與悸動緩緩平靜。
先前在趙一面前，他們有一部分激動是真的，有一部分是裝出來的。
“該站隊了。”
列亞盯著金髮女人和那個面色普通的年輕小夥子說道：
“老規矩，少數服從多數。”
二人對視了一眼。
“一定要這麼快做決定嗎？”
“我覺得……兩方都很不靠譜。”
“大公會就不必說了。”
“那些傢伙緊緊攥著手裡的權利，絕對不會放權給其他公會的玩家。”
“而教會和趙一……實話說，無論是哪一方，都不值得信任。”
“他們……太危險了。”
金髮女人克拉克說道，臉色凝重。
“試想一個為了廢城外城區那點兒權力將所有的玩家和管理層的NPC全部殺掉的狠人，會忽然這麼大方地將如此重要的身份卡交給咱們麼？”
列亞反問道：
“為什麼不會？”
“他是玩家，咱們也是玩家，並且都為顱骨教會工作，站在利益的層面上看，我們是利益共同體。”
“再者他既然受到了亂界娛樂公司的邀請，自然也參加進入了這場真人秀的遊戲……”
“沒有內城的許可權，他想贏，就必須要跟我們合作！”
對於列亞的自信，克拉克不以為然，但也沒有繼續再說。
三人舉手表決。
“同意站隊玩家的人舉手。”
三人竟不約而同地……都沒有舉手！
列亞眼皮微跳。
“同意站隊教會的人舉手。”
仍舊沒有人舉手。
“你知道我們在想什麼，列亞。”
克拉克聲音冷漠。
列亞撥出一口氣，笑道：
“好吧……我承認，我有些不誠懇了。”
“既然咱們都不想站隊，不妨就趁著這個機會……自己稱王！”
他揚了揚手裡的身份卡，冷冷一笑道：
“正巧這一次，娛樂公司給予咱們這麼大的幫助，不好好利用一下我自己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趙一那個傢伙……居然敢拿教會來威脅我……”
克拉克面容上也帶著一抹怨毒的微笑：
“收回了廢城區的資產權屬後，教會如果還想要在廢城發展勢力，就不得不跟咱們合作，否則一旦對峙下去，對誰都是巨大的利益損失，顱骨教會勢力運送來往不便，不會跟咱到死磕到底，這時候趙一就成了無足輕重的棋子，咱們一句話……他就會被顱骨教會徹底拋棄！”
列亞附和道：
“沒錯……但現在還不可以操之過急。”
“咱們現在的主要目標，是先蒐集這些娛樂公司給予的身份卡，再根據身份卡的數量，決定最終到底是和趙一合作，還是解決掉這隻煩人的蒼蠅……”
“你們兩個，這幾天動作一定要小，不可以打草驚蛇……明白嗎？”
二人應允。
…
精神世界。
至暗和克莉絲已經將那條路修建工整，可以前往那棵老槐樹下了。
靠近槐樹的時候，一陣陰風吹過，搖曳著樹晃盪不已。
還不少隱隱的低語聲。
趙一站在了那棵巨大的，已經不知道多少歲數的老槐樹下，認真打量。
這棵樹上的每一片樹葉上的紋理都極其奇怪。
形似人臉，也偶爾會有其他生靈的面容。
趙一站在樹下，似乎聽見了許多生靈虔誠的低語。
雖然他聽不懂那些語言。
但能夠清楚地感知到那是萬靈的頌讚。
克莉絲靠近了那一口井，伸出頭一看，下方漆黑，什麼都看不見，饒是她動用了自己的力量，卻也無法看清井下絲毫。
“這口井是用來幹什麼的？”
克莉絲好奇問道。
趙一瞟了一眼，笑容詭異：
“誰知道呢？”
“也許是用來埋屍體的？”
克莉絲非常乖巧地縮回了脖子。
趙一朝著古井裡瞟了一眼。
他也看不清井底究竟有什麼。
但能夠感覺到古井之中有很濃烈的怨氣。
那種怨氣，不是哈維爾這種大凶之墓能夠比擬的……
天曉得下面究竟埋著什麼？
“這種怨氣，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古井和頭頂的這棵老槐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上面全是頌讚與吟唱。
下方則是無窮盡的怨念與瘋狂。
而且怨氣的濃郁和那股要命的瘋狂，讓趙一想起了一個特殊的地方。
——無間。
他的混沌真身所在的區域。
不朽路的魔廟之中，也能夠進入那裡。
無間內的怨念和這口古井內的怨念濃度很相似。
“難道這口古井通往無間？”
“無間又是什麼地方？”
趙一感覺自己的疑問越來越多了。
記憶碎片之中，魔廟內的一百零八尊大凶古佛像，給趙一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他的意識企圖沉入古井，但卻被阻止了。
許可權不夠。
這裡需要至少大凶級的實力，才可以進入。
至暗人格不知道何時也站在了這裡。
那老槐樹上的讚頌聲漸漸化作了流光隱沒於至暗人格身上的紋身處。
於是至暗人格身上的符文越來越明顯。
趙一感覺到了至暗人格的力量正在緩慢地成長。
這個速度絕對不快。
但可怕的是……生生不息！
而且不需要做什麼！
並且在成長的過程中，趙一發現至暗人格的眼神逐漸清明。
有意思的是，隨著至暗人格的力量逐漸變強之後，他似乎對於趙一表現出了更深的恐懼。
它為什麼會這麼害怕自己？
見到了至暗人格的模樣，趙一又看了看頭頂的大槐樹，若有所思。
很快，趙一又受到了感召。
他離開了這兒，他去往了血脈神殿，任憑至暗人格在那棵巨大的槐樹下不斷吸收力量。
在血脈神殿中，趙一找到了那件當初從寂靜收容所帶出來的紅衣。
這件紅衣上染著諸多可怕詭譎乃至神明的鮮血。
雖然只是曾經的某些極度強大生靈留下的一滴血，但也足夠恐怖。
裡面有可怕意識在逐漸復甦，而紅袍身上也開始漸漸生出了綠色的黴斑。
四周有黑霧纏繞。
這件紅衣中殘留的意識，已經無法再長時間鎮壓上面血液誕生的邪祟了。
“你還能撐多久？”趙一問道。
紅衣殘念回道：
“撐不了多久了，我已經被不祥徹底腐蝕，過不了多久就會成為和它們一樣的存在……”
“你之前有過一具極其強大的巔峰大凶屍軀，我可以先將不祥轉移到它的身軀裡，你用自己的骨髓和念力打造一具青銅棺材，將那具屍體放置於棺材中，儲存在血脈神殿深處，再以自己的‘紅袍’覆蓋於棺材之上，鎮壓邪祟！”
“但這也只是權宜之計……這個方法，會讓你無時無刻不遭受不祥的侵蝕，你必須儘快觸控到大凶級的法則力量，哪怕沒有邁過那一步，也至少可以讓你再撐很長的一段時間……”
趙一聞言，立刻明白了紅衣殘念所說，是指的歐陽瘋的身體。
因為答應了艾迪生，要‘復活’它的老師，所以趙一沒有再用X-2的技術去敷衍。
因此一直將屍體儲存於系統的收容空間之中。
沒想到此刻，竟然還有大用！
他取來了屍體。
將被黑氣纏繞，長滿綠黴的紅衣包裹在了歐陽瘋的身軀上。
然後再用‘神筆’之力，取出自己的部分骨髓，血肉，與精神世界的念力糅合，打造出了一具神秘的青銅棺。
趙一將歐陽瘋的身體放在棺材之中，蓋上棺蓋。
四個角用釘子釘死。
外面再用自己還未來得及染血的白袍覆於棺材之上。
一瞬間，趙一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和意識在數不清的各種不祥力量侵蝕下，開始變質……
以他現在的力量，根本難以抵擋！
要活命，必須要儘快將自己的實力提升到準大凶，然後去感悟屬於自己的規則之力！
棺材內，紅衣殘念虛弱道：
“你一定要儘快變強……至少能稍微觸控到大凶的法則……”
“否則……”
“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在你的身上……”
“紅衣一族生而不祥……”
“從古至今，沒有一個人是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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